书生寻声看去，眸中闪过一丝惊艳，美人他见得不少，却从未有哪个比得上这位貌似体弱的林公子。

像是春雨打湿的梨花，素淡而雅致，映入眼帘之中，便在心里留下个浅浅的影儿。

他敛下心中的赞叹，叹息道：“我这弟弟向来顽皮，林公子若是不高兴，且随意打骂，在下绝无二言。”

书生话音刚落，他弟弟就恼了起来：“大哥你什么意思？娘亲让你带我出来，可不是让你联合外人欺负我！”

司迟寒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气愤道：“你这人！做出偷窥这种小人行径，还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名扬天下的好事么？”

林朗挑眉看了眼书生，丝毫不客气地说：“既然犯了错，那我就听他句道歉吧。”

少年仍不乐意，书生脸色沉了下来：“顾小四，你是觉得父亲近日无暇顾及你，所以能随意惹事生非么？”

顾小四仿佛被捏住了命门，不情不愿地说：“偷偷看你，确实是我不对，实在对不住，行了么？”

林朗注视着他，目光如水，语气也极温柔，他问：“你的道歉，我为何一定要收下？迟寒，送客。”

把人赶出去之后，司迟寒犹不满意，嘟囔着：“那家伙真讨人厌，他哥哥也不像什么好人，说是任您打骂，我看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未必。”林朗摇摇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书生是想借他的手教训弟弟，所以才故意说那番话。

司迟寒愤懑不已，林朗怕他对书生有偏见，解释了几句，又说：“这两天他大概还会来一躺，迟寒可别不许人家进来。”

第二天下午，书生果然来了，自称顾文清，向林朗道了谢，说自己是从京城来，特意到金莲寺为外祖母祈福，顺便暂住几日。

“前段时间得了朵雪莲，”说完自己的来历，书生拿出个巴掌大的木盒：“算是为我那爱玩闹的弟弟道歉。”

司迟寒眼前一亮，紧盯着木盒，脸上显出垂涎之意，少爷体弱，这雪莲能调养身体，他恨不得多出几朵。

林朗心知对方是在用雪莲了结这人情，干脆利落地收下：“顾公子何必多礼？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好好教养便是。”

他笑得让人如沐春风，顾文清在心内暗赞好个玲珑剔透的佳公子，若非家中境况不妙，还真想交个朋友。

然而圣上心思难猜，像是要对顾家动手，这个时候结交朋友，恐怕要连累他人。

他不愿意把林朗牵扯进来，他弟弟却偏要来招惹林朗，趁着顾文清有事出门，又翻墙过来，踮着脚尖偷偷摸进屋里。

屏风上挂着衣裳，有水声传入耳中，顾小四微微一怔，脸颊悄悄红了起来，脚步轻了许多，慢慢地朝屏风另一侧探出头去。

他已然忘记自己是来“报仇”的，满心只有好看的林公子，想着梨花儿沾水会是怎样的漂亮模样。

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他这样唾弃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看，因为太过紧张，连呼吸都屏住了……

“你在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