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把人抱到自己房间，已然累得手臂酸软，老大夫一进门就先抱怨起来：“我的少爷诶，您能不能少折腾自己几回，老夫这心呦……”

“程伯。”林朗只当没听到，牵起司迟寒的手把他往大夫那里推了推：“麻烦您帮这孩子看看伤，他刚刚受了苦，怕是伤得不清。”

老大夫皱起眉头：“就是这没用的小东西让您抱了一路？”

司迟寒惊慌道：“我、我没事，我很抗打，少爷，我可以为您干很多活……”

“他逗你呢。”林朗温柔地揉了揉司迟寒的头发，安慰他：“你要快些养好伤，少爷还等着你做我的小书童呢。”

大夫听到这话就知他心意已决，遂不再多言，只絮絮叨叨着说：“少爷，您自小体弱多病，若非遇到了高人……唉，瞧老夫这张嘴，不说了不说了。”

司迟寒眼巴巴看着林朗，目光一刻都不肯移开，他知道自己只干过粗活，连研墨都不会，要真心为少爷好，就该跪下请罪让少爷挑个机灵懂事的。

可他舍不得，死都舍不得。

林朗当真收了司迟寒做书童，教他读书识字，给他讲礼义廉耻，不像是找了个下人，倒像是养了个儿子。

转眼就是两年过去，当初瘦弱的小童被好吃好喝养着，总算有了十四岁少年的样子——当初林朗初见他时，这孩子瘦得像是才七八岁。

司迟寒已经学会了研墨，低眉顺眼站在林朗身旁伺候他，目之所及是双修长白皙的手，笔走龙蛇，不多时纸上便多了几行字。

林朗满意地停下笔：“迟寒，看少爷这字写得怎么样？”

司迟寒这才扬起脸，视线缓缓上移，最终停在少爷脸上，那张漂亮容颜上果然是唇角微勾带着笑意，让人心生欢喜。

只一眼，司迟寒就好像被烫到了般把目光移到别处，瞧着纸上的字，慌乱夸赞道：“少爷的字自然是好的。”

林朗却笑起来，无奈地点了点他的额头：“我就不该问你这个，你呀，只知道夸我，是不是少爷在你眼里，就没有哪里不好？”

被触碰到的地方仿佛在发烧，司迟寒脸都红了，极郑重地点头：“少爷哪里都好，是世上最好的少爷。”

林朗又笑起来，伸手揉他的头发：“少爷这般好，那迟寒以后可不要忘记少爷啊。”

司迟寒今年十四岁，按林朗所知的剧情来算，再过两年这孩子就会被接到将军府，自此开启奸佞之路。

把多余思绪清出脑海，林朗收起墨迹已干的纸张，见身旁少年脸颊依旧晕着层粉，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少年反派实在可爱得紧。

林母领着丫鬟过来，听见这笑声反而叹了口气，询问道：“他又是跟那小奴隶在一起？”

丫鬟应了声是，她便又是一声叹息，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道我儿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这小子模样生得不错，怕不是跟他那母亲一样……”

罢了，既然我儿喜欢，留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