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大陆,由三大王朝,南域大森林精灵一族,西域无尽沙漠腾蛇一族,北域极寒之地冰蝎一族,东域妖都组成。
史料记载,千年前,人族尚未三分。那时,震旦大陆动荡,灾害连连,唯人族领地,少被波及。为图生存,各族来犯,人族岌岌可危。生死存亡之际,姜氏一族族长,以开天之力,退四方敌,修四大閟宫,以御各族。自此,人族忧患,得以平息。
青州,接壤北域极寒之地,亦是四大閟宫之一所在。延绵的城墙上,一位年轻将军看着来势汹涌的冰蝎军团,再一次拔出了手中的剑。手臂上的鲜血顺着剑芒挥向前方,一瞬间,厮杀声起,箭雨漫天。
冰蝎军团凭着特有的种族天赋硬化和剧毒,在战斗中所向披靡。在这漫天箭雨下,几乎毫发无损。
“开城门,准备肉搏战,记住了,那些畜生的弱点在眼睛!”
年轻将军一马当先冲出城门,剑芒所过,便是一具冰蝎尸体。鲜红和暗绿的血液在战场交汇,随即又在冰寒之下冻结,勾勒出了一副生死之外的异样美,美得凄凉,美得惊心动魄。
不知过了多久,雪上盈满了驳杂的血液,于是血液开始向地处汇集,直到所有的低洼都满载而归。
人潮蝎潮再次散去。
年轻将军血肉模糊的手几乎已经握不住手中的剑,破败的甲胄零零碎碎的挂在身前。扬起的风沙在日暮的照耀下笼罩着场上的年轻身影,宛若不败战神。
大帐的烛光下,一位女子正在给一个男人擦拭着血迹斑斑的身体。男子刚缝合的伤口还透露着一丝殷红,但当女子的手拂过时,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将军,这伤口比平时多了好些”
东方业感受着背后伤口传来的沁人心脾的冰凉,神色微缓,温声低语:“关月姑娘,又要劳烦你照顾我了”
关月不再言语,而是专心的处理着东方业身上的伤痕,可那指尖的温柔,分明在说:我亲爱的将军,愿你永远凯旋!
女子擦拭着伤口,男子擦拭着手中的剑。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了烛光和这对相互依偎的男女。账外星河灿烂,没了山河王朝,没了冰蝎军团,也没了硝烟弥漫。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这静谧的画面,浩瀚星辰照亮了战场上的尸横遍野。
“东方将军,冰蝎一族趁夜幕来袭”
听着下属的报告,东方业立马开始穿戴战甲,当坚硬的盔甲碰到尚未痊愈的伤口,疼痛伴着坚韧一起,在东方业的身体里迸发出来。
正准备走出营帐的东方业回头看着身后的女子。
“关月,我...”
关月伸出手指阻止了欲言又止的东方业,作了一个万福礼,带着骄傲,微微一笑。
“将军请出征!”
卿为我所思,国为卿所慕,我既已许卿,便随卿之路。
东方业挥开账幕,披戴满身月光,喝令三军。
“迎战!”
夜幕下,看着近在咫尺的冰蝎军团,城墙上的东方业拔出剑刃,剑上光芒如星河倾泻。关月姑娘,若此役凯旋归来,我愿为你画眉帖彩。
男儿心中有柔情,不过硝烟烽火难散尽。
汉王朝建安七年,春三月,北閟宫宫主突然病倒,冰蝎一族强势来犯。王朝青州驻防将军东方业迎敌与北閟宫城外,厮杀半月。将军身先士卒,退敌七次有余,来犯敌寇,不曾越护城河半步。最后一役,东方业将军重伤昏迷,敌军副将亦死在东方将军剑下。
冰蝎军团主将下达最后通牒,四天之内交出寒冰珠,如若不然,便全力攻城,不死不休。
此言一出,閟宫内哗然。没有人知道这寒冰珠为何物,又在何处。二是三天时限,王朝军队,增援不及。
如今宫主病危,东方业将军重伤,四日之后,面对浩浩荡荡的冰蝎军团,谁人可敌,谁人可退!
一时间,宫内众部,竟有人心不稳,树倒猢狲散之势。
青州中部的一间茶馆内。
“你们听说了吗,王朝军队好像吃了败仗,那个什么将军也被重创,北閟宫恐怕危险了”
“你胡说些什么,北閟宫经历了无数战场,你哪次见它倒下了。远的不说,就说七年前那次,比现在场景惨烈无数倍,还不是照样扛过来了吗”
“对啊,你怎么尽长那冰蝎的威风”
“我不就是说说嘛,你以为我愿意那些冰蝎打进来啊”
现在的青州坊间,几乎到处都是在谈论有关冰蝎和閟宫要败的话题,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惶恐不安,有人冷眼嘲笑。
茶馆内依旧喋喋不休的争论着,一位少年压低了蓑衣低语。
“烈大哥,看来现在得马上赶往閟宫了”
一个同样装扮的大汉应声。
“嗯”
吵闹中,没有人注意,有四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茶馆,朝着某处飞奔而去。
北閟宫作为人族要塞,巍峨而圣严,百丈城墙皆由金刚石打造,延绵百里。犹如天堑,让人望而生畏。而就是这样的要塞,竟在冰蝎军团的攻打下,开始摇摇欲坠。
巨大的宫门前,一位蓑衣少年上前向守卫者作揖,拿出腰间黑色花纹模样的令牌。当守卫者看到柏舟手上的黑色花纹令牌,神情肃穆,作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转身,在宫门上接连的敲打着,仿佛是某种密码。
大门传来亢重的吱吱声,一个身披甲胄,英武不凡的少年从门里迎了出来。看到一众蓑衣打扮的四人时,少年先是楞了一下,当看到最前面的少年摘下斗笠时,如同见到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激动的大笑起来。
“汉”甲胄少年都没来得及把汉字完整的说出来,就被冲上来的少年用手堵住了嘴。
“我现在叫柏舟,你别乱说话”看着一脸笑嘻嘻的甲胄少年,柏舟低语。
绿衣三人虽然对柏舟的行为有点意外,不过也没问什么。特别是绿衣,根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把玩着来时公子给他买的木匣,据公子说,这是一位叫鲁班的先辈所创。虽然听公子说起来很难,不过绿衣却是在赶路的这段时间里解开了木匣。
柏舟拉着依旧笑嘻嘻的甲胄少年向三人介绍到:“这位是这北閟宫的少宫主,穆洛,我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穆洛心里暗自诽腹,何止一面之缘,儿时简直都是天天见面的好不好,这柏舟,到底在搞些什么。
汉王朝律,所有皇室权贵子弟,八岁那年,都会被送往夫子书院,接受为期三年的教育。柏舟和穆洛,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相识,并成为了挚友。
“汉……额,柏舟,你来这干嘛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的北閟宫可是危险重重。你来的路上想必也听说了些,而真实情况,只怕比坊间说的更糟糕”
“如果穆伯伯和东方将军能好转过来呢”
穆洛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回答到:
“纵再有千万敌,亦不足为惧”
“不过你说这个干吗,莫非你!”
在穆洛的记忆中,只要是柏舟说出来的,就一定有把握做到。而事实也是如此,如今这天下,论医术,若柏舟说第三,绝对没人敢说第二。至于第一,就是柏舟的师傅了。
看着眼前惊疑不定的穆洛,柏舟缓缓一笑,而当这笑容落在穆洛眼里,穆洛就知道,这家伙,真的能治好父亲和东方将军。
“你也知道,当年我不能习武,所以从夫子书院出来后,就拜了一位老者学医,现在嘛,虽心性笨拙,但也小有所成”
就好像在说,我虽然不能习武,可也没被你落下哦
身后的绿衣听着公子几乎是在炫耀的话语,不由得莞尔,原来公子还可以是这么可爱的公子。烈无双夫妻二人听着,亦是觉得有趣,一直以来只觉得眼前的白发少年沉着冷静,处变不惊,未曾想居然也有这般孩子模样。
而此刻,但穆洛又哪里顾得上柏舟是不是在炫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对着柏舟行了一个大礼,语言颤抖而又极其郑重的说到:
“北閟宫就劳烦舟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