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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医 默认卷 第28章 尽人事听天命

许淮差点忘了,早些时候让金三喝着刺五加水饮帮他治高血压的事。

当日他交代金三坚持一月方见成效,眼下已是半月有余,还真当应该看效果了。

他望了望外头的天色,与李沧约定的时间尚有些时候,便随着金三返回客堂。

许淮按例问了下他目前还有没有不适的症状,金三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总得来说,效用还不甚明显。

许淮当然不能说无甚效用,他神在在的看了金三一眼,道:“看来你的病症深入骸髓,还需再加一剂。”

金三憋了这么久,酒肉女色样样未沾,现在许淮居然说,还要再加一剂,此番又是要他不沾什么?

如此一想,金三心里忽的生出一团无名火,正要发作之际,却听许淮悠悠道:“可是想酒肉吃了?”

金三心下一怔,还真是的。

许淮又道:“蔬米养骨,酒肉养皮,人的确不可常无酒肉。”

听到许淮这么说,金三唰的一下抓住许淮的手臂,惊喜道:“你是说,我可食酒肉了?”

许淮悠然摇头:“不可。”

金三将许淮的手臂一甩,愤愤道:“那你言下何意?”

许淮笑道:“三哥勿要心急,你且仔细想想,往日里你食酒肉与蔬米,酒肉几成,蔬米几成?”

“酒肉才是好东西,自然酒肉七成蔬米三成。”

“那便是了,医典曾记,人有百骨一皮肉,你拿三成蔬米养百骨,却拿七成酒肉养一副皮肉,岂不是本末倒置?”

且莫说许淮说得是对是错,却是实实在在的将金三说服下去。

金三沉沉道:“此理不错。”

许淮乘胜追击:“你本末倒置些许年,如今却想拿十天半月救回来,岂有此理?”

金三急了:“那该当如何?”

许淮笑道:“我方才说了,再加一剂。”

金三咽了口唾沫:“你说,我照办便是!”

许淮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像是做了一番深思熟虑才幽幽开口:“酒肉女色,欲禁照常,这再加的一剂么……”

在革命的本钱面前,酒肉女色一切皆是浮云,金三这人,虽说满脑肠肥,这点道理却是清白得很。

他也站起身来:“你且细说,我自当牢记!”

“日升之时,阳气初起,亦是人精气最盛之时,你找无人巷道,疾走三千步,每日如此,循环往复,待到一月期满之时,你若还未大见成效,且拿我是问!”

金三腰圆膀厚,一身二百三十斤怕是有二百斤是肥肉,光靠节食,就想减肥以降低血压,的确是难。

可让他运动减肥,许淮觉得,自己恐怕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他信服。

孰料,金三听到精气二字,不由得两眼冒光,之前一直难以启齿之事,竟被许淮一言说中。

他咬牙道:“我便依你所言!”

许淮倒是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可到底,他还是信服了的。

日头渐渐往头顶移动,他也没敢再耽搁,忙辞了金三,往醉翁酒铺奔去。

醉翁酒铺如许淮初来那日并无两样,门庭冷清,许淮一度认为,醉翁酒铺只怕到了关门大吉的边缘。

可到底这话不能随便提,他还得指望李沧来掘金呢!

从醉翁酒铺门庭往里走,才发现这也是一个四合院格局的院子,只是将那门庭沿街而建,改成了铺面。

这李沧和李长贵父子两个,一开始是住在城郊,经营这酒铺之后,生意不错,父子两个便将整间铺面盘了下来,虽说眼下生意不好,又打算要盘出去,可到底是还住在这里的。

醉翁酒铺院子规模比金三家要大很多,里头一整个西边三间屋子打通,用作酿酒蒸酒之用,南边是铺面不说,东面便是李沧李长贵父子两的卧居和书房,北面便是厨所和从前生意好时雇来的伙计们的住所。

眼下整间铺面除了李长贵李沧父子两个,就只剩下另外两个既负责酿酒有负责厨饭的伙计了。

李沧引着许淮直接进了书房,书房一分为二,中间一则四页山水绣面屏风相隔。

“寒舍书账未分房。”李沧指了指屏风那边:“那边便是账房,我虽引你来,可你当清楚,若无旁人相陪切勿擅自进那账房。”

这个道理许淮自当是懂得,他点头微笑:“沧兄多虑。”

说罢将叠放在胸口的手稿拿了出来,展在李沧眼前。

李沧看了一遍下来,却蹙了眉头。

“不是路老先生口述时写的手稿么?为何……”

许淮早就猜到李沧会提到墨迹尚新的事,他也早就想好了说辞,道:“那手稿珍贵,这是我连夜誊来的,还望沧兄莫要介怀。”

连夜誊抄,切莫说内容几许,仅是这番心思都能让人为之感恩了。

李沧刚才实际是误会了许淮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许兄有心了。”

再次去看那手稿,刚舒展的眉头,又蹙到了一起。

第一条:“平之检事,量其目前之事与闱之间,决汝闱前之术,后出详计,持平之心,尽己则矣。”

他目光随着字迹缓缓移动,嘴唇喃喃轻念出声,这第一条就点中了他的心事。

他一直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再次名落孙山,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走上仕途,他一直将父亲李长贵说的那句:听天命尽人事,当做耳旁风。

李长贵不识几个大字,可民间俗传到底是千百年来劳动人民用生命实践出来的真理。

这句听天命尽人事,说的便是让他,尽自己所能,不留悔过遗憾便好。

李沧心里倍感压抑,近来几个月,他尤觉世事无常,甚至产生过轻生的念头。李沧并不愚笨,当旁人说起让他尽自己所能的时候,就像一盏火光渐弱的灯,缺那么一个来挑灯芯的人,一旦有人做了那个挑灯人,这盏灯立刻可以大绽光华。

手稿余下还有数条,李沧一条条看下来,无一不觉心中大亮。

李沧将那手稿捏在手里,朝着许淮扬了扬道:“许兄可真是我的贵人啊!”

这倒是许淮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更上心的,是那苏家兄弟的事情。

昨日里本想跟那孙老头问个明白,结果还没开口,孙老头让他在药堂当坐堂郎中,吓得他啊——许淮暗忖,李沧必定是顶顶相信苏安亭的,不然也不会,他跟他初次说起能帮他挂桂榜他就带着自己去见那苏安亭。

若是现在与他说,他此前的心理状态极有可能是苏安亭包藏祸心搞得鬼,他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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