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救赎院这个话题就在此截止了,谁也没有谈起过,好像默认的约定好一样,这一夜就在这戛然而止的沉默中缓缓度过。
“西蒙老头今天要开迎新会,对,其实就和高中时候那种又臭又长的讲话差不多,你可以带本书过去。”
旦扎里难得今天起了个大早,也许是昨晚熬夜打游戏的缘故彻夜未眠。
“喂,白朗宁,你打游戏吗?看起来似乎不打的样子,不会和清源他们一样无聊吧,今晚带你玩一款游戏,怎样?”旦扎里上来熟络地揽住白朗宁的肩头。
“哦。”白朗宁点点头。
“还有你,小姑娘,不能说话为什么不用手机交流。”旦扎里摇了摇手中的老式通讯器。
琳摇了摇头,她没有用过这种东西。
“喂,没有吗?作为男人,白朗宁,你不该给你女友买一个吗?我可以借花献佛。”
琳的脸蛋刷的一下红透了,看着旦扎里疯狂摇头。
“哦?这么袒护你男友?不想让他花钱?喂,白朗宁,你女友真懂事哦!”
旦扎里拖长了语气说。
“哦。”白朗宁依旧是木讷地回应——他可能连旦扎里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琳看着白朗宁淡定的态度愣了一下,绯红的脸蛋火烫一般,只好低下头,不知所措的掩盖,但旁边旦扎里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个劲的调侃。
“走吧,别玩了。”石打开门提醒了一下。
所谓的迎新会依旧是在昨天的礼堂那里举办,这次倒是人来的挺齐,甚至感觉要比这一届明面上的三四百人还要多上不少。他们来的时候讲台上已经站着两列穿着白金色制服的人影,一共14个,腰间各是挎着一个液体罐,甚至有几个人左右两边各一个液体罐。
白金色的制服右边是恶魔之首的标志,左边则是一个雕镂华美的座椅,君王的座椅。
“王座啊。”李清源认出来了这些人。
在之前的实训课中伏尔坎有介绍过,王座据说是所有猎人中生存下来的,最强大的一批人,也是整个联邦最顶端的战力单位,他们已经站在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和巅峰。
“每个厄瑞波斯都有自己的特性,据说王座的厄瑞波斯都是很奇特的,也不知道奇特到哪里。不过说不定等我进到恶魔之门,也能拿到具有成长到王座级别潜力的厄瑞波斯。”
整个十一院储存‘厄瑞波斯’这种液体的是一个叫做‘恶魔之门’的地方,新人在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一个月左右,在拥有容纳厄瑞波斯的能力后会进入恶魔之门获得能够和自己共鸣的厄瑞波斯,也象征着正式成为一个猎罪者,一个猎人。
台上14道耀眼的身影吸引着众人,华美贴身的白金色制服可以称得上一个完美优雅的礼服也可以说是最酷炫的战斗衣,礼堂里的赞叹声不绝于耳。
直到一声“大家好。”这样朴素温和的问候声响起,礼堂才安静下来。那道声音真的很平和,好像一个毫无干劲的悠闲老人在午后的散漫时光中对熟人打招呼一样。
在两列王座正中的空档里,慢腾腾的走出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老头依旧是那身沾染着泥土的园丁打扮。看到老人模样,礼堂里响起一片嘈杂声。
“教官是个矮个子的老男人,校长是个园丁诶!”
“喂喂,扫地僧没听说过吗?差不多一样的道理吧。”
“你们难道忘了?旧历年到现在,植物都灭绝了,园丁这个职业早就没得了好不?”
李清源低头和石继续下棋,只是看了一眼就似乎一点不关心了,旦扎里一副别有兴趣的目光注视着台上的老头,千叶有未则盯着老人的手,那双细看过去布满老茧,异常粗壮的手。
作为一个长时间的握刀之人,千叶有未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叫西蒙.坎特伯雷,是目前十一院的暂任院长,很荣幸与你们相遇。”
西蒙说着,身侧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淡蓝色的半人高的小人,正是第一天来的时候给白朗宁和琳带路的诺姆。这个小家伙轻轻一跃就跳到了西蒙的肩上,它伸出小手对礼堂众人挥了挥:“大家好,我叫诺姆,我是西蒙老头的小伙计!”它奶声奶气的说。
一阵笑声,大家对这个小鬼的滑稽表演很满意。
“没错,诺姆就是厄瑞波斯,不过是是百年来为数不多产生完整独立思维,能够脱离宿主的存在,当然,我也希望你们之中能够有人沟通这样的厄瑞波斯。”
“或许,你们认为猎人猎杀都只是之前所见识过的那种无皮的‘堕落者’,那种没有思维的普通怪物,但我想告诉你们,你们要真正面对的敌人要远比他们更为可怕,更为束手无策,还记得第一天来到这里在一张合同协议上签下你们名字时候看到的那段文字吗?”
“那段采用旧历年希来伯语写成的文字,没错,由旧历年暗粒子之父的k博士留下的话,他说世界终将湮灭,而必然会有救世主诞生,所以创立十一院二百余年来,我们也一直致力于去寻找世界之真相和所谓的救世之预言,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k所预言中的救世主,你们为救世而生,并无过错。”
西蒙说完看了众人一眼,满堂寂然。
“额,下面就有请新人代表发言吧,西蒙老头子的话题有点听不懂了呢。”诺姆打着哈哈,随着西蒙一起退了场,接着是个穿着银白色长袍的俊美青年上台,青年有着一头醒目的淡红色长发,这让下面的旦扎里毫不客气地吐槽了一顿。
“我是阿瑞斯.d.美帝奇。”青年开口。
“来自美帝奇家族?意大利?那个有着意式拉面的国家。”旦扎里嘀咕着。
“还有意式浓缩和时装秀。”李清源边下棋边插了句嘴。
“是吗?我记得旧历年这个国家还参与过两次世界大战,靠拉面和咖啡还有时装秀吗?”“我记得它是最早投降的一个。”“哦,炮灰国。”“有点东西。”
二人一人一句的随意接着。
那位来自意大利的旧贵族讲了什么,这一圈人大概都没听进去,就连无事可做的白朗宁都开始发起呆来,他想到了之前那个名为‘源义凛’的女孩,想起了短短的几天和其共处,但最后,那个女孩是要杀掉他的,是要吸干*的血的。这是布莱恩告诉他的。
但说实话,白朗宁这根木头并没有对此有什么想法。
一旁的琳戳了戳他,他转过头,看着琳红透了的脸蛋和躲闪的目光,像是旧历年一种名为‘小鹿’的生物,那种慌张的神色,简直如出一辙。
琳塞给他一张纸条后就转过头趴在桌子上,将整张脸都埋在手臂里。
“他说的,你怎么不反驳,额,不否认呢?”纸条上写着。
白朗宁想了一会,在后面写道:“他?说的什么?”
当然是旦扎里早上说的那些过分的话啦!琳看到白朗宁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愣了愣,她歪头想了想,好像这个白朗宁是个机器人一样的家伙,是的,是个机器人,什么都不懂,也不会产生什么思维,只是根据着一些固定化的公式去处理一些事物。
如果把他当做机器人来看的话。琳深呼一口气,拿起纸,写道:“白朗宁有过女友吗?”
也不用会担心这个机器人会和自己之间有什么其他情感了吧,那她干嘛要害羞?
白朗宁看了看纸条。
女友这个词,胖子天海明提起过,因为那个胖子总是说她们是一种麻烦的东西,是一群麻烦的生物!每当在街上遇到男女独处时,那个胖子总会这样批驳一番。
而这个词,也许是和胖子提到过的某种‘欲望’相联系,但他没有感情,也不会欲望,所以经过简单的推理,白朗宁的回答是没有‘女友’。
“那,喜欢的女孩子呢?有过和女孩子共处的经历什么的吗?”
闲得无聊的琳接着问下去,她也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出于一种试探性的、甚至是恶趣味地心理——想要看看一根木头,一个机器人的内心到底是怎样的。这样一想,琳感觉到自己有些罪恶,带着歉意地看了眼白朗宁,不过,他这个机器人真的没有感情吗?
琳又好奇起来。
“有。”白朗宁写下一个表示肯定的回答。
“啊?谁呢?”琳顿时来了兴趣,也许八卦是女生所共有之特性。
“源义凛。”
“那么白朗宁喜欢她吗?”
“不知道。喜欢?什么?”
“额,就是亲密的接触,白朗宁和她有过吗?你们最亲密,呆的最近的时候。”
“最近?她睡在我公寓的床上。”
“啊?这,这样啊。”
琳的脸蛋又红了,她当然了解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只是不可思议白朗宁这样的木头是怎么和一个女孩相处,甚至是达到那种亲密的程度的。也就是说,旁边这个机器人甚至已经不是那种,那种纯洁的男生了吗?琳呆呆的想着。
“好无聊呀。”她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是的很无聊。”后面下棋的李清源瞥到了这句话,接嘴道。
“俺也一样。”旦扎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