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
“你快先放我下来再说。”
闻素轻轻地落到地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阿兰,说道,“桓郎,她知道我的身份。”
义宣一惊,问道,“她是谁?”
闻素望着义宣,没有说话。而阿兰感觉到危险,想往后退去。
“站住!”闻素喝道,对义宣道,“桓郎,她想要逃!”
义宣一时不知如何处置,还在犹豫,闻素又看了看他,一跺脚道,“桓郎,你怎么还不动手啊?”
“动手?”义宣不由得问。
他实在不忍心杀一个手无寸铁女子,但又十分着紧自己心上人的安全。正是左右为难之时,只见闻素突然捡到把刀向阿兰走了过去,一刀刺进了阿兰的胸口。阿兰惨叫一声,闷声倒地,双眼都没来得及闭上,就咽了气了。
义宣看着闻素,突然镇定起来,想道,人都杀了,善后才最要紧。向老鸨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提了起来道,“刚才发生的事不准让官府的人知道,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老鸨连连地点头,义宣才放了她。
闻素杀了人之后感到一阵恐惧,大叫一声扑到义宣的怀里,全身颤抖不止。义宣将她抱紧了说道,“别怕,有我在,你杀个人算得了什么?”之后抱起她出了院子。
梅园在城外,是义宣小时候随父亲读书习武的地方。自从父亲死后,义宣就再也没有来过。每隔三两天的时间,桓府就会派人过来打扫,因此虽久无人居住却也不显得荒废。而在这里的每样事物又都能引起义宣回忆往事,所以义宣虽然不来,却对它们特别珍惜。
闻素满身是伤,行动不便,义宣就亲自动手为她收拾了间宽敞的房子,轻轻地将她抱到床上。又叫人去找了大夫过来给她治伤,之后就片刻不离地守在她的床边。
闻素抓紧他的手,说道,“桓郎,我……
我现在没有了清白之身,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义宣道,“素,以后再不许问我这样的话。”
闻素点点头,荡起了笑。
“桓郎,我在满香楼,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信不信我?”
义宣喜道,“信!你的话,我怎会不信?”
“可是……”闻素泪流满面地道,“那天被抄家的时候,那个宣城郡王……他污辱了我,我恨死他!”
义宣拳头握得发白,竟也不考虑清楚就说,“这笔帐,我一定找他算清!”
“桓郎,那你就杀了他!”
义宣怔了一下。
闻素道,“我可以等,不管多久,你答应我好么?”
义宣道,“好!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还有,他们逼我写了卖身楔,在满香楼里。”
“有我在,谁敢拿张破纸来逼你?”
“可是上面有我的名字,那是我的耻辱。”
“那好,等你伤好了,我就去向他们要回来。”
闻素满意地一笑,荡出无数甜意。她忽然动了一下,想坐起来,却又痛得摔了回去。义宣紧张地叫她不要乱动。
“桓郎,你抱紧我。”
“好,我抱紧你。”
“我困了,想睡一会,你不要离开我,好么?”
“好,我会一直坐在这里陪你,抱着你睡。”
直到次月中旬,闻素的伤势才开始痊愈,其间义宣寸步不离地伴着她,给喂药喂食。见她的衣服旧了,而且因为那天被打还有点脏,就吩咐家里下人回城去找裁缝给她缝制了几件新衣,用料和款式都是她最喜欢的。家里还送来许多名贵饰物,义宣让她挑最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就都赏给了下人。
看着她的脸色一天天好转,如今行动自如,义宣不由得舒了口气,才想到很多天没有回家,怕母亲会担心。这天看着她睡着,就留了张纸条在她床边,准备先回家看看。却转身要走时,突然被闻素拉住。
“桓郎,你要去哪?”
义宣握住她的手,说道,“我先回家里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安心住着,我再多派几个丫环过来侍候你。”
“不!我不要你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义宣,又起身紧紧地搂住他,与他近近地对视。
义宣压制不住地喘息,突然愣住了。
闻素见他许久没有回应自己,又羞又气,嗔道,“桓郎,你难道是根木头么?”
义宣在她的一激之下,再也不犹豫了,不顾一切地去吻她。从她的额头,到两边脸颊,又吻了她的粉颈。闻素热烈地回应着,直到他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才闭了眼,全身发软无力,禁不住地娇声细喘。
义宣与闻素同眠同宿,又在梅园住了些日子,闻素才肯答应让他暂时回去看望母亲。
义宣带女子回梅园的事,李氏早早知道,却并不想责怪,以为这是男子成长的需要,也总好过他整日闷在家里郁郁不乐。至于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也不去多想。前几日家里刚好进了一批上好的首饰,就差人全给她送了过去。
又听回来的下人说,那女子长很极美,对少爷也很温柔,只是一身的伤,不知是给什么人打的。李氏甚觉得可怜,就叫人买了许多名贵的补品送去。心下又开始忧虑,想到儿子与蔡家大少姐的婚事,掐指算算,也快了吧。
从丞相府出来的千金,又是才貌并重,怕是不好对付的。但是男人三妻四妾,这也是平常,她难道也敢不从?而再想想自己,丈夫倒是从来没有过纳妾的念头,但也并不是因为她的不准,而是丈夫太爱自己,对别的女子便没了心思。那宣儿也爱蔡小姐么?寻思着,怕是谈不上爱的,因为那天叫他去了蔡府回来之后,并不见他有多高兴,反而更加的愁眉苦脸。
她却不知道义宣的愁眉苦脸是因为一时见不到闻素呢。
既然如此,李氏便有了主意。等儿子与蔡小姐成婚之后,就帮他纳梅园那女子为妾。至于蔡家小姐,哼!进了我桓家的门,岂有你不肯的理由?
正想着,管家进来禀道,“夫人,原来外面几个鬼鬼祟祟的人都是蔡府上来的。”
“什么?”李氏惊道,“你可是查清楚了么?”
管家道,“千真万确,我们还抓了个回来。”
“带他进来!”
李氏当即火冒起三丈,对未来儿媳登时没了好感。
须臾人被带到,扑跪在地上连喊饶命。李氏问道,“你老实地答话,我就不为难你。”
“小人不敢说谎。”
“好,我问你,是谁指使你到我桓府来监视的?”
“是……是我家小姐的吩咐,还请夫人饶命!”
“哪家的小姐?”
“蔡丞相府上千金,蔡小姐。”
果然是她,这还得了?
“她叫你来监视谁?”
“监视桓公子。”
“那你回去都跟她打过什么报告?”
“夫人饶命,这段日子从没见过桓公子出府,所以小人真的没打过什么报告。”
李氏冷笑。但想到儿子现今正跟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温存缠绵,的确似有些对她不住。不能太过怪她,就想暗中给她提个醒罢了。
吩咐身边一个侍女道,“箱儿,你回我房里把那支古玉珠钗取来。”
箱儿去了片刻方回。李氏对那探子说道,“你把这支珠钗带回去给蔡霓,告诉她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叫她好好的待在家里,准备做桓家的媳妇,不要想太多分外之事,否则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
探子应声而去,庆幸不是被打出来的。
蔡霓接过珠钗时,心里颤了一下。这下糟糕,怕是已经得罪未来家婆了吧。心下难安,问探子道,“可有在里面见到桓公子?”
“回小姐的话,小人没有见到桓公子。”
这下更是坏了,向探子挥了挥手,“你退下吧。”就转身上了楼。
原来李邈那日被义宣一顿毒打,羞辱难当,愤恨不已。就跑去找傅筠,当天义宣将一青楼女子带走的事细细地说了。之后两人对视片刻,会心一笑,竟是想到了一块去,正是要利用这事让蔡霓和义宣不和。当天傅盈姐妹又到了蔡府。这两姐妹真是脸皮不薄的,被赶过一次还敢上门。
蔡霓正是因为知道了此事,才派人去桓府监视。却没料到派去的探子都被李氏给揪了出来,还带回来这样一番带有责怪之意的话。现在又没有义宣的消息,他母亲也不紧张,莫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