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拍拍屁股就走了,我明天该怎么办啊啊。”沙茗斜眼看着司连理,愤愤道,这琴师看着好相处,结果,比她母亲还狠。
今日琴师在连理这吃了苦头,明日还指不定怎么报复她呢。
司连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要不……我把她给您叫回来?”沙茗白了她一眼,起身,甩了个眼刀,“得了吧。”
还找回来?找回来明天她更惨好吗。还不如今天活着,“说吧,今天来找我干嘛。”沙茗手中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鸣叫,司连理皱眉,嫌弃的把耳朵堵上,“你学了这么久就学了这东西?”
回回她来,沙茗都在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见着学出了个什么啊。
沙茗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这府中呆着也无聊,等会还有你的各种师傅上门,不如我们出去玩吧。”司连理栖身直视沙茗的眼睛,脸上漾着笑意,沙茗拈了块水果塞进嘴里,“出去?我母亲会放我出去?”
她要出趟门可不容易,不仅要得到自己母亲的同意,还要得到主母的同意,在这之前还得过她嫡姐的关,在她眼中,这难度仅次于登天,沙茗靠在身后的长凳上,看着司连理。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了,司连理也深知沙茗,包括她的母亲,手段那是相当高,她倒是在沙家体会到了深院女人的手段到底是有多高超。司连理看着沙茗,想了想,“要不,我去帮你说说?”
沙茗看了眼司连理,没说话,司连理挠挠脑袋,“没事,交给我,保证不连累到你。”说完司连理就去找沙茗母亲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沙茗眼中溢满的是羡慕,有时候还挺羡慕她的,恣意妄为,活得率性。沙茗低头看着琴弦,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自己的母亲自己明白,要把自己放出去,怕是悬。
走在路上的司连理心中忐忑,她倒是不怕这沙茗的母亲,就是怕会连累到沙茗,待会希望自己不要露馅了,“冬琼夏萱,你们替我出个主意呗。”司连理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冬琼和夏萱。
两人一脸茫然,司连理摇摇头,算了算了,还是自己编个吧,“要不就说带沙小姐去我们府中?”
要是直说带着沙茗上街游玩,沙母定是不同意的,要是去司府的话……“有几分的可行性。”司连理点点头,推门而入沙母的小院,门口守着两个小院的丫鬟,引着司连理去了小院的厅堂,而后交代了人去告知沙母,司连理坐在椅上,面上正经,心中想着待会该怎么忽悠沙母。
从沙茗那回来的沙母该是休憩了会,身上的衣衫还有些褶皱,沙母脸上端的笑容见到司连理之后更加的温柔了,“连理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没准备糕点,是我招待不周了。”她眼神一转,给了身旁丫鬟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准备,司连理忙起身,“不用了,我就是来跟沙夫人说些事情。”
“何事?连理请说。”沙母拉着司连理坐在椅子上,亲昵似母女似的,司连理脸上浮起乖巧的笑容,“我母亲前些日子教我做些绣活嘛,今日呢,我本想让沙茗帮我改改的,可不巧的是,绣活忘在府中了。”
说到这,司连理刻意的顿了顿,脸上一片自责的神情,见沙母脸色没变,司连理这才继续说道,“我在想,沙夫人能不能放沙茗到我府中,指点一二,正好我母亲好久没见沙茗了,多次念叨她呢。”
她还搬出了喻姝。喻姝是朝廷钦封的正二品夫人,有诰命在身,这下性质就不同了,“茗儿可真是有福气,既然是司夫人相邀,那就去吧,有连理这种好孩子看着,我也放心。”沙母拉着司连理的手拍了拍,司连理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兴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出去了,司连理表面上强装镇定。
出了沙母的小院,司连理就开始又蹦又跳的,“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我们成功了。”骗人成功了居然还有一丝丝的成就感。
司连理速度快,冬琼和夏萱小跑才能跟上她的脚步,去了趟主母的小院,主母知道司连理的身份,也不敢开罪她,就送了个顺手人情。
至于沙茗的嫡姐,为了拉拢她,还送了点东西才放她走。
最后回到沙茗的小院的时候,沙茗看着她急匆匆的模样有些愣了,回过神来脸上满是神采飞扬,起身跑到司连理身边,“是不是成功了?”司连理手背在身后,一脸神秘莫测,看她这幅模样,沙茗心中更是激动,多半是成功了。
还不等司连理说话,沙茗拉着司连理一路朝着门口一溜小跑,犹如放飞的鸟一般,跟在她身后,司连理也难掩兴奋,沙茗从小就不怎么出门,出门也是有人跟着,今日能出去,也算是头一遭吧。
到了门口,一辆沙府的马车已经等候了,沙茗脚步忽的停下了,司连理跑的惯性还没停,一下子撞在了沙茗的背后,两人都往前冲了几步,司连理看见了马车,“这是怎么回事?”
沙府的车夫见了两位,恭恭敬敬的答道,“这是三姨娘让备下的,说是接送四小姐。”
“好啊,冬琼夏萱,还有小月你们坐沙府的马车,我和沙茗坐司府的马车。”司连理拉着沙茗走到前面司府的马车,马夫赶紧搬下轿梯,方便两位小姐上车。
“这不是司小姐吗?”司连理和沙茗同时回头,司和四的谐音太像了。见来人,司连理一脑门的黑线,拉着沙茗匆匆钻入了车厢,两人相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尹凯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你。”沙茗乐得在轿子内打滚。
司家的车夫驾着马车,感觉到车厢内的震动,拉紧缰绳,放慢了速度,司连理恼的捶她,“还不是你给我招来了这么一朵烂桃花。”十几年来来去去,就这么一朵桃花,还是烂的,想起这些,司连理就陷入了自我怀疑。
要不是看司连枝那臭小子长得有模有样的,她就要去向师父学习江湖上的易容术了。
沙茗笑了半天,渐渐收敛了笑容,拭去眼角的泪水,“还不是你自己,当初非要去救这么一个人。”司连理想起,眉梢眼角都是悔恨,“年纪轻不懂事。”
当年刚刚在师父那学了几招,不巧的是哪家大人正好在办寿宴,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被邀请去了,在沙茗的撺掇下,司连理和沙茗本来正准备去厨房偷吃点东西。
没想到竟然碰见了以多欺少的场面。
学了几招的司连理顿时侠女上身,行侠仗义,上前几脚把几个公子哥给踹翻在地,把尹凯从中间给救了出来,若是没记错的话……越泽好像就是几个公子哥的头头……
尹凯鼻涕眼泪一把呲溜,躲在司连理的身后,大了几岁的越泽看着这么小一姑娘,自己不该打不过啊,又不能打女人,想来想去还是要抓躲在她身后的尹凯。
于是乎……小连理抓着越泽的手,把他摔在了地上,就那么一次,两人每次见面都像是仇人似的,分外眼红。
把司连理当做女侠的尹凯就一直缠着司连理,后来司连理确实是忍不住了,把尹凯暴揍一顿,撂下狠话,“只要你能打过我,才能跟我说话,明白了吗,要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后来几人都长大了,到了男女之别的时候,越泽开始做他的京城公子哥……尹凯似乎是去城外学艺了。
今天见着尹凯,真是个意外啊。
“当年尹凯不会真的是去学武了吧,你小心点,别真打不过他吧。”沙茗整整自己的衣襟,边说道,司连理也愁这个啊,当年尹凯那黏糊劲她真的受不了。
这要是打不过他还不得天天被黏着啊。
司连理愁的眉头挤在一堆,趴在一旁,“还能怎么办,能躲就躲呗。对了这几天我爹娘说给我和越泽定下了。”虽然这两天没有再跟她说这件事了。
娘却是有事没事说着什么当家主母要怎么怎么做,她听着心头就慌啊。
沙茗来了兴趣,“越泽?你当年摔的那人?”司连理点点头,这件事要不是今天碰见了尹凯她还记不起来,这记起来更是不想嫁了,原来两人的仇在那时就结下了。
怪不得自己一直看不惯越泽呢,原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是自己没有记起来。
沙茗更加乐了,今天这一趟出来得真是值啊,竟然能听到这么刺激的事情。“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司连理从小就自己的主意,司家上上下下都把她宠得像什么似的。
要是说司连理不想嫁的话,这事还真悬了。
司连理给了沙茗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这不明知故问吗?越泽什么名声她不知道吗,名声倒是没什么,反正她名声也不咋的,就是两人的梁子高结,嫁过去打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