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白大摇大摆进了卫府。
果然过着美人环绕的生活,程一白交叉双手,一脚踩在凳子上,瞅着躺椅上乐此不疲享受着别人捶骨按摩的人,
"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只顾享乐
卫云青故作惊讶,"哎呀,徒儿来了",拿起一颗葡萄走过去,塞到一白嘴里。
历史总是那么相像。
程一白坐下咬着嘴里的葡萄,"秦阳说你受伤了,哪缺胳膊断腿了?",哪哪都不像!
"你们先下去。",卫云青招手叫走一群女人。
卫云青愁肠百结,摸一下胸口,"跟人较量了一下,被打伤了。"
程 一白伸出手,运用内力感知,筋脉无碍,只是真气不稳,从自己的香囊中取出一颗药。
"吃了它。"
"灵丹妙药?"卫云青研究这颗褐色的药丸,不会有毒吧,试一下,入口苦涩,带有一丝丝回甘。
"百毒丸,太白山的灵草研制而成,对于武者可以凝聚真气,对于病人治百病。",程一白很自豪,头都仰高几分。
卫云青竖起个拇指,怪不得,上次那个风寒两天就好了。
"我在家无聊,我吃顿饭再走。",程一白走到躺椅处躺下,不错,这位位置好,阳光充足。
卫云青警觉,"说好的啊,就吃一顿饭啊。"
春天,容易让人昏睡。
程一白闭上眼,"师父,你为什么受伤,也有人刺杀你吗?"
"也?",卫云青把葡萄籽吐在桌上,难道她知道有人刺杀她了?
"对啊,我刚来的时候,就撞见有人刺杀秦阳。"
"哦",卫云青不以为然。
这么轻描淡写?程一白不解,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刺杀都是平常吗?
"我睡会,饭点叫我。",程一白侧身,调整一下方向。
卫云青从床上拿个褥子,帮程一白盖上,就出去,关上门,
"来人,找两个丫鬟守在这,不得让进入,还有去仙居买两个烤鸡和些糕点回来。"
卫云青吩咐完这些,就去了书房打坐。这药效果然了得,他体内真气涌动,充沛,平稳。
"这些你从仙居买的?",程一白把桌上尝了个遍,指着烧鸡和糕点。
卫云青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他可记得她一两银子都没有,来看他也是两手空空的。
"我师兄以前经常给我买。"
看来元兄是个有钱人,卫云青肯定!
程一白吃着吃着又抬起头,看看卫云青,想一下,又低下头,重复了三遍。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卫云青看不下去了。
"你和秦阳那么忙是因为你们的计划吗,还有你受伤?",程一白老是觉得他们神神秘秘的。
"秦阳跟你说的?",卫云青反问
程一白双手抓住筷子,举过头,"那天,你砍人那天记得不?",她瞎说的,她来的时候,卫云青就被按住了。
耻辱,居然被反噬了,卫云青没搭理她。
"秦阳说的,我刚好听到。",程一白一副你懂的
"想知道问你家那位去。",卫云青不想搭理她。
程一白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反正她猜也猜得到,就是确认一下,看来猜对了。
眼看就要太阳下山了,程一白还没要回去的意思。
"走,我送你回去。",卫云青站起来,赶人。
一白生无可恋的样子,把半块糕点放嘴里,"我自己走!"
"我找老秦有事。",卫云青先一步走出去。
"赶人就赶人,还找个理由。",程一白跟在身后,故意说给卫云青听。
一前一后进了王府。
"秦阳",程一白笑逐颜开,越过卫云青小跑过去。
秦阳现在湖边,转过身,嘴角上扬,一袭白衣,水墨竹纹,如沐春风。
一白停在秦阳面前,笑靥如花,"你回来了。"
"嗯,先进屋。",秦阳摸着她的头,他好像很喜欢摸头。
好吧,你们都是大忙人。
"名单拿到了吗?",卫云青敛容屏气。
秦阳把名单从盒子拿出来递给卫云青。
卫云青打开,察看,合上,蓄势待发,看向秦阳
"下一步该怎么做?"
"请君入瓮。"
平静,
秦阳从那天后就再也没出去过,每天都在家陪一白练琴。
"不忙了?",程一白用拳头杵着太阳穴,侧看身边这个认真看兵书的人。
秦阳放下书,会心一笑,用书轻敲着一白的脑袋,"专心练琴。"
一白另一只手捂住脑袋,傻乎乎的笑,他才舍不得打她,"秦阳,你的字叫什么?"
秦阳慢慢凑过去,靠在她耳边,"子卿。"
一白耳朵,脸颊像傍晚的云,通红,人好看,字也好听。
"哈哈哈",秦阳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大笑起来,他的啊夕害羞了。
程一白低下头,一时目光不知往哪放,咦,什么东西。
"秦阳,那些绿绿的是什么?",一白指着湖面绿点。
"红莲"
"红莲?",一白站起来走到湖边,用手指点一下,笑的灿烂,又走回去。
"子卿,我喜欢红莲。",一白蹲在秦阳面前,双手环绕双膝。
秦阳的眼睛如深潭,要把人吸进去,一白看的痴呆。
"你可知,字是亲近之人才唤的!"
"知道,太白师父也喊我啊夕。",一白似懂非懂。
"啊夕,嫁给我可好?",秦阳伸手,抚摸着一白的脸,语气温柔。
程一白吃惊,开心,茫然,在一瞬间,心里终归于茫然。
秦阳双手放在她的双臂,忐忑,"可好?"
"好!",薄唇轻启。
秦阳抱住一白,喜形于色,一双凤眼灿若星辰。
夜里,程一白睡不着,起身。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程一白坐在房前的台阶之上,天漆黑一片 。有风,有点凉,算了还是回去吧。
还是睡不着,师叔会不会骂她,自己做主就答应了,当时没反应过来不知怎地就答应的,要考虑的丫,程一白用手往脑袋一拍。
"哎呦"
书房,
"真的不告诉她吗?"
"不必知道。",秦阳摩擦手中的茶杯,想起一白澄澈的双眼,他会带她离开,她不必知道这些。
卫云青总觉得不安,但也只能作罢。
程一白写了一晚上的信,顶着这个黑眼圈,大早上就拿出去,让人快马送去太白。
"怎么还不回信?",程一白几乎每天都来一趟仙居,这里是陵城唯一的送信点了。
这几天食不下咽,吃啥都没味,仙居的烧鸡和糕点也不吃了。
程一白又一大早来到仙居,趴在柜台,心急,期待,"掌柜的,有我信吗?"
"你怎么又来了,程姑娘,有信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啊。",吴掌柜忙去了。
程一白鼓起嘴,好吧,其实她平常不烦人的。
"呦,程姑娘,真巧,来你的信。",送信小哥从包裹拿出信。
程一白快快拆开,答应了!师叔答应了!
一白冲出仙居客栈,
"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程一白不小心撞一妇人,赶紧去扶。
妇人蒙着面纱,带着两个女婢。
"大胆!",一个婢女拦住一白,大声呵斥。另一个一个女婢扶住妇人。
妇人伸手拦住,"算了,小姑娘无心的。",妇人细看一白,忽然征住。
程一白见她不计较,鞠躬,转身跑回王府。
妇人落泪,回过神来,发现人已经不在,"啊舒,去查下她,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另一个一直不说话的奴婢站出来,"诺。"
程一白飞奔回到王府,"秦阳,师叔答应了,答应了,师父也答应了。"
揶?师傅怎么在太白,他不是云游去了吗,额,不管了,反正是都同意了。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秦阳闪过光芒,望着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拿着信一白,心里的空缺被填满,搂紧一白,"好,我们挑个日子就成亲。"
后宫,兰心殿,檀木香弥漫整个宫殿。
"娘娘,已经查到了。"
"此女名为程一白,16岁,乃太白真人座下弟子,现居秦王府。"
"16岁,啊舒,我明日就要见她。",此人正是一白在客栈撞到的妇人,当今的皇后,白兰蕙。
"诺",啊舒退下。
白兰蕙坐在案桌前,凝视桌上的画中人,一滴泪落在画上,哽咽,"阿姐,我找到她了。"
"娘娘,保重身体要紧!"
"啊静,我开心!",白兰蕙把画收起来。
秦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切准备就绪。
程一白每天都会去练琴,秦阳一如既往陪着她。
"啊夕,弹错了。"
程一白无力垂下头,叹气,"我紧张!"
每天看下人忙来忙去,挂这个卦那个,还匆忙,她心慌。
"程姑娘,你的信。",凌风拿着信在湖边喊她
我的信?程一白打开,奇怪。
"师叔约我见面?让我一个人过去?"
"去吧,想必有话对你说。",秦阳没多想,正好舒缓一下她的心情。
程一白抬头望着仙居,师叔有钱的话,早就去赌了,怎么会来这?
一进门,就有人在哪里等着她,是那天凶她的婢女。
程一白现在雅间门处,窗边站了个女人。
"您找我?",程一白看她雍容华贵,端庄,不像想讹人的啊,找她干嘛。
白兰蕙转身。
程一白愣住,几度想说话,却又说不出,久久叫出一字,"娘!"
白兰蕙潸然泪下,过去拉着一白的手,"孩子。"
程一白抱住她,大哭,"娘,你为什么不要我?"
"孩子,别哭,来,先坐下。"
"孩子,我不是你娘,我是你姨娘。",白兰蕙,用手帕擦去一白脸上的泪。
程一白止住眼泪,姨娘?她明明在师叔房间看过她娘的画像,一模一样。
白兰蕙笑道,紧紧握住一白的手,"我和你娘是双生姊妹,你娘去世早,多年来,我一直找你。"
对,师叔说过,啊娘早就去世了,程一白傻了。
两人聊到了傍晚,程一白才回王府,原来这世界上她还有亲人。
白兰蕙回宫路上忧心忡忡,一白要嫁给秦王!绝对不能让秦仲知道一白的存在,她了解他,绝对会斩草除根。
如今秦仲要对付秦王,局势更是雪上加霜,不行她不能让一白嫁给秦王,大婚在即,她该怎么做。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皇上,皇后娘娘找到那个孩子了。",太监担惊受怕。
手里的奏折变了形,秦仲心底闪过一丝迟疑。
婚礼马上就要到了,他已经部署好所有,不能功亏一篑,秦仲狠下决心,
"来人,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皇后踏出宫殿半步,派人监视兰心殿。"
秦阳,他必须死!
深夜,秦阳的贴身暗卫跪在床前,
"王爷,今日程姑娘面见了皇后娘娘。"
秦阳眼底全是寒光,
"听到什么?"
"属下怕被程姑娘发现,并未靠近。"
还有一天就是婚礼了。
"啊夕,昨日师叔可说了什么?",秦阳依旧拿着本书,却不见翻一页。
程一白无心弹琴,想起白兰蕙让她保密,"就一些家常话。"
秦阳直接泛白,"啊夕,可记得我提过的计划?"
程一白转头看她,目光通透,"记得。"
"啊夕,我们要离开这,就在大婚当日,等我们拜堂后就离开。"
这么急,看来是情况紧急,程一白猛一下点头。
"好,",他去哪,她就去哪。
程一白才刚认回姨娘,不行,得给姨娘留信,姨娘来不了婚礼,万一走了,她找不到人,会着急的。
午饭后,程一白就给白兰蕙写信,让人送了出去。
"王爷,程姑娘的信被送到了皇宫后不久,郊外最近的兵力就开始向陵城集结。",凌风如实禀报。
手中的杯化成粉末,秦阳一身黑衣,气息冷冽,冷漠无情。
"传我令,计划有变,大婚前夕动手。"
"是!",凌风领命出去。
凌雨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进门,
"王爷,楚国部署一切就绪,何老将军那边已经在十里外驻扎。"
"下去吧。",秦阳隐没在黑暗中,如地狱的啊修罗。
程一白眼皮子一直在跳,心也七上八下的,在她看到凌雨后,她明白了。
凌雨看到程一白,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程一白不想和她计较,想找个人聊天,秦阳又不知去哪了。
外庭声音吵杂,应该来了不少人。
师叔还没来,肯定去赌坊了,师兄靠得住,可是他又不在,要是师兄弟和大娘也能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