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散落一地。
秦仲睁大眼睛,如毒蛇般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怒吼,"废物!"
声音在大殿回荡。
秦仲跌落在龙椅,冷静下来,
"朕低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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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你跟来做什?"
"保护你。"
"他死不了。"
三个黑影在楚国皇宫屋顶急速飞走,并愉快聊天,如果没有最后一句的话,这天还能再聊一会。
卫云青闭上了嘴,最近活的憋屈。
正殿,到了。
程一白躲在房梁上,卫云青让她看戏。
秦阳单手提起手中的人,看着他,嗜血,"传闻楚国太子武艺超群,竟不知楚国太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当年定下盟约,就是在书房,除此之外,他不可能接触到赤羽魔音。
楚胤被紧紧掐住喉咙,话不能语。
卫云青吊儿郎当走到楚胤面前,摊开手摆到秦阳面前,
"这么说吧,世上知道琴谱这事的,是有那么几个,但没见识过这位仁兄实力的,就只有你了!"
"也就是说,到今天为止,不怕死的,敢惹这位爷的,就只有你,楚国太子了,哦,现在是楚王了。"
卫云青摇头,"啧啧啧",一国之王被拎鸡仔似的,真是可怜。
秦阳把楚胤掷地,"没有付的起的代价,就该看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秦阳的每一句话冷的刺骨。
楚胤大口大口喘气,他身边的暗卫怕是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他自认整个天下,能打倒他的没几个,向霸就死在他手下,然而在秦阳面前,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此人武功可怕到如此地步。
"哦,城郊那死了的三十个楚国暗卫,你晓得的吧,楚王趁发丧之时刺杀秦王,欲借此发起战乱,摆脱附属国的命运,罪证确凿。",卫云青说的天花乱坠。
"你明知道那不是——",楚胤欲反驳。
"我说你是,你就是。",秦阳大步从正门走出正殿。
卫云青看秦阳都快走到门口了,赶紧把要说的补充了,"把你家库房的奇珍异宝拿个一两件出来这事就算了,比如那把叫觞的琴。"
卫云青小跑追上,哦,差点忘了,折回去,"盟约仍然在,若反悔,后果你知道的。想要搅混水摸鱼,小心淹死。"
唉,妈呀,一口气说完,累死我了,"徒儿,走了。",卫云青朝房梁招手。
楚胤震惊,殿内还有人!秦王的实力已不是他能抗衡的了。
想起他刚刚在弹指间来到他面前,掐住他的喉咙,秦阳,不能惹。
经过今日,程一白当了一回刺客,刺激!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在世,有实力,可以不讲理。
次日, 一切照常,秦王代表南国前来吊唁。
楚王与秦王相谈甚欢,楚王还赠与秦王一把绝世好琴,人间传闻,那弦是深海鲛人纺织的龙绡制作而成。两国友谊长存。
"哇,这琴真好看,比师兄那把还好看。",程一白摸着琴身,眼里发着光。
对了,师兄,"师父,你昨日去吊唁有帮我把信给我师兄吗?"
"给啦。",卫云青吃着手里的花生米
程一白点点头,师兄明日定会来驿馆找她。
"我去睡啦。",程一白放下琴,起身走人
卫云青吐咽嘴里的花生米,"唉,琴。"
程一白一下子转头,看向卫云青,"送我的?"
"他,送的。"卫云青指着坐一旁,擦拭着剑的人。
程一白开心的像个麻花,走回去,搂起琴,对着秦阳,"谢谢啦,改天请你吃饭。",她很快就有钱啦,只要找到师兄,她就有钱了。
程一白太开心了,在房间弹了一首阳春白雪,"好琴!好琴!"
驿馆上下,听的如痴如醉,不知何人,琴艺如此精湛,心里暗暗佩服!
清晨总是清净。
程一白今天特地穿了女装,还披着秦阳送的披风,坐在驿馆楼下嘬着手里的茶,等啊等,久不久瞄一下门口,没来。
秦阳依旧一身素衣,坐在一白对面,看着手里的书。
卫云青起床了,整个人焉得很,趴在桌子上。
三个人,一张桌。门外下着小雪,安静,美好。
"小白"
一个人站在驿馆门口,撑着伞,纯白的披风和素白的世界融为一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不就是如此。
元凡看着一白,温柔笑容,仿佛融化了这个冬天,他的小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程一白整个人鲜活起来,小跑过去,跳过门槛,拉着元凡的一只手,笑的乖巧,
"师兄"
卫云青听见动静,趴在桌上的脑袋动了动,睁开一只眼,果然,有人掉醋缸了。
元凡收起伞,和一白一起走进屋子,把伞靠在门边,作揖,"卫兄,秦兄"
太白的人都这么彬彬有礼,看他那个傻徒弟就知道,卫云青站起来,作揖,"元兄"
"元兄",秦阳有点高冷。
好了,招呼打过了,程一白一手拉着元凡,一手拿起伞,"走,师兄,今早我问过了,前面那条街有家酒楼,烤鸡居然号称天一一绝。"
昆城,繁荣的街道,大街上熙熙攘攘。
程一白赚足了眼球,俊男美女,还是三俊男。
程一白郁闷,歪着脑袋看着秦阳,卫云青,"事情处理完了?",她就想跟师兄单独叙叙。
秦阳面不改色,"凌风去了。"
卫云青他没事办,选择不回答。
"你们跟着我做什?",程一白站住不走了。元凡为一白撑着伞,也停下了。
都停下来了。
"吃饭",秦阳理所当然告诉她。
站在秦阳身后的卫云青探个头出来,"你昨天说的,请吃饭!琴是我搬回来的,我也是要吃的,"
卫云青缩回去,剩下就交给秦阳了,他相信他。
昨天?她说的不是改天吗?想明白,就要去拒绝。
秦阳越过他们,走在前面,"我看今天就很好。"
卫云青没了人遮挡,碎步跟上秦阳,他俩是一起的,一起的。
厢房里,弥漫着茶香,还夹着烤鸡的香气。
这烤鸡,果然名不虚传,肉质鲜嫩多汁,一白眼睛铮亮,没白瞎它的称号。
元凡坐在一白身旁,看她吃的欢,想来很合她胃口了,从碟子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
一白抬头,鼓着嘴巴,满足的笑弯了眼,"谢谢师兄"
转过头,便看到秦阳筷子里夹着一鸡腿,停在一白面前。
"谢谢",程一白开心捧着碗要去接。
"多吃点,好好吃",秦阳声线压的低,听不出端倪。
卫云青看着碗里的鸡腿,他是无辜的。
眼看到碗的鸡腿,秦阳一个拐弯就到了卫云青碗里,程一白笑容都没了,你大爷,逗我好玩,夹起碗里的肉,狠狠一口下去,好吃!
小插曲之后,程一白酒足饭饱了,元凡给她倒了一杯茶。
一白接过茶,看着他,"师兄,我们一起回南国吧。"
元凡微笑看着她,摸摸一白的头,"师兄要去见一位故人,小白先回去。"
"哦",程一白失落,喝了一口茶。
"小妹就劳烦二位了。"
卫云青不好意思,"哪里哪里"
秦阳还在看着摸着程一白头的手,不语。
卫云青头疼,赶紧又说,"元兄放心,小白,好带。"
额……又尴尬了几分。
程一白皱眉,怎么感觉自己像宠物。
从酒楼出来,元凡拜别。
"嗨",卫云青对天长叹,自己还是先走吧
就剩秦阳和程一白。
"走吧",秦阳开伞,把伞放在一白头顶。
程一白看看头顶的伞,看看秦阳,"好"
昆城的雪很美,街上和来时一样热闹。
一伞, 一白一紫的身形消失在街道尽头。
为了避免秦仲的怀疑,秦阳在第二天就下令回朝。
程一白收拾好包袱,背着琴,抱着包袱下楼,嘟喃。
"这么着急,啊,我还想多玩几天呢。",
昨天路过那家裁缝店,不小心往里面撇了那么两眼,楚国的衣服真的很好看,颜色很出彩,还打算今天过去买上一两套呢。
等下,银两。
程一白把包袱,琴,通通交给凌风,跑着出门,"告诉秦阳,我马上回来。"
楚国皇宫正门口,
"守卫大哥,我找元凡法师,麻烦通传一下",程一白喘气。
门口守卫看着眼前绝色女子,心中不忍,这女子如此着急,定是有急事,"姑娘,法师今早已经离开了。"
程一白顿时泄了气,苦哈哈的,"谢谢哈。"
没银两,等下次秦阳又罚她的时候,难不成又要去他房间偷糕点,不行不行不行,上次不小心把他衣服扒了,再进去,万一把他裤子。。。
想什么呢,那是意外!意外!
卫云青远远看见程一白走回来,"去哪了,满头大汗的。"
程一白心不在焉的,用衣袖擦汗,"要出发了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进。
程一白这次改坐马车,刚刚跑的太急,休息一下。
天真冷,
卫云青百般聊赖,"徒儿,你无不无聊啊,师父进去陪你聊聊天?"
"你想聊什么,我跟你聊。",秦阳看着他
"师父,我困。"
离开了昆城,路越发不好走,马车在路上晃来晃去的,晃的一白头晕。
中途休息,
程一白无精打采的,马车都不愿意下,吃过午饭就睡下了。
卫云青站在马车边,这段时间怎么这么乖?话也不多说,"徒儿,今晚我们就能到边关了,到时候整两只烧鸡?"
…………
"徒儿?"
…………
"徒儿?",卫云青撩开寮子,睡得这么香啊。
好吧,现在只能跟秦阳这块冰块唠嗑唠嗑,解解闷了,卫云青放下寮子,转身。
"哇,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卫云青捂住胸口,看着现在他身后的秦阳。
"睡了?",秦阳不理他。
卫云青甩袖,"睡了!",差点被吓死,一点生息都没有,武功好了不起啊。
整顿马匹,休息过后,队伍又缓缓前行。
天黑的早,好在赶在天黑前到了边关,不然又得在路边过夜了。
卫云青靠在马车旁,敲着马车,"徒儿,我们到了,下来吧。"
…………
"徒儿?"
还是没人应他。
卫青走进去想要摇醒程一白,怎么满头大汗,"徒儿,徒儿?",声音急切。
秦阳正在和老将军交谈,听到卫云青的声音,急步走过来,"怎么了?"
"不知道。",卫云青神色紧张,也不知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秦阳横抱着程一白,走的飞快,进屋,"何老将军,帮我找个郎中,要快!"
"好",老将军看秦阳心急如焚。
秦阳把程一白轻轻放到床上,该上被子,又拿衣袖擦去一白脸上的汗。
郎中匆匆赶来,先是察看一白的脸色,再为一白把脉。
"怎么样了?",卫云青看着郎中。
老将军看两人着急的样子,这位姑娘想必是很重要的人,"王爷,尽管放心,李郎中的医术了得。"
"如何?",秦阳看着郎中。
郎中起身,作揖,"王爷请放心,这位姑娘舟车劳顿,感染了风寒加上水土不服,所以精神萎靡,小的这就去开几服药,药到病除。"
卫云青拍拍胸口,"还好,吓死我了,怎么叫都不醒。"
秦阳神色也好了些,坐到床边,帮一白擦汗,"那就有劳了,凌风。"
"是",凌风跟着郎中出去了。
程一白不安稳,她明明有两只鸡腿,不见一只,却看到卫云青盯着她的鸡腿,赶紧把鸡腿夹到自己碗里,情急之下嚷了一句,
"不给"
所有人看着程一白把秦阳的手拉倒怀里,愕然。
…………
"师父,徒儿只有一个鸡腿了。"
卫云青石化,还在记恨他抢了她的鸡腿呢,那不是被迫抢的嘛。
程一白可怜兮兮的,秦阳后悔了,摸着她的脸,宠溺地看着一白,"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何老将军老牙都酸掉了,这把年纪还让他看这个。
卫云青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