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连续下了好几天,天灰暗,没有阳光。
"王爷,皇宫那边来人了传您进宫。"
火炉的火旺盛,壶中的水一直翻滚,一直冒汽,如此猛烈。
秦阳看着水壶,拿起,往茶壶里倒水,一陈茶香袅袅飘起,浪费这茶了,起身,
"进宫",有人要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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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秦阳弯腰作揖。
秦仲看着他这个儿子毕恭毕敬的样子,却在猜测低下的脸又是怎样一副面容,不甘?愤怒?还是得意?
"平身吧。",秦仲笑容满面,慈爱,好像很疼爱这个儿子。
"三日前,楚王仙逝,想必你也知道了。",秦仲故意停顿,观察秦阳的表情,毫无波澜。
"作为同盟国,我们需要派一位使臣前去吊唁,为了彰显我国的对他国的重视,朕决定派你去,你意下如何?"
"孩儿遵旨。",秦阳不反驳,应下。
秦仲看着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出半点情绪,依旧找不出半点破绽。
秦阳走后。
"皇上,秦王有些反常。",身旁的太监提醒。
"或许知道自己是推脱不了的,这件事由不得他。",秦仲猜不出,也只能是这样缘由。
"这次,秦王府中那位姑娘必定跟随,我们是派哪营的影卫,还是两营——?"
"狮营!"
"虎营只需处理那件事。"
"把狮营的人全部派出去。",秦仲合上阴狠的双眼,食指与拇指之间来回摩擦,没想到自己养了一头狼。
"诺。"
王府书房,
"王爷此行凶险,为何还要应下。",凌风不明
"赤羽魔音。",
秦阳正愁如何去楚国且又不被怀疑,有人就把机会送上门了,何乐而不为。
他必须确认楚国是否能成为真正的盟友,他的计划只能成功。
凌雨恍然大悟,难以置信,想要嫁祸王爷是楚国太子!
楚国太子武艺超群,响誉天下,可是他这么做不就毁了盟约了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事情紧急,秦阳第二天不亮就出发了,程一白,卫云青一同跟随。
大街上的小贩已经开始早早摆好摊位,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程一白习惯早起倒也没什么,卫云青丢了魂是的,走上马车就开始趴在小桌上打盹。
程一白翻个白眼,"师父,你那群莺莺燕燕还在城门口哭的要死要活的呢,不心疼,不去看看?"
"好徒儿,让为师睡一会啊,再不睡为师就先死了,她们就真的要哭死了。",卫云青眼都没睁,有气无力的。
"我去瞧瞧。",程一白眼珠轱辘转,笑的坏坏的。
程一白站在马车前,挥手,"师娘们,天冷,都回去吧,不要太想我。"
卫云青那一群妻妾一看是程一白不是卫云青,甩帕子,嫌弃,谁想你了。
"啊哈哈哈哈哈",程一白笑的前仰后翻。
一旁骑着马的秦阳看一白演的微妙微翘,嘴角勾起。
一白演完没有回马车,而是骑着卫云青的马匹,准备感受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美妙。
今天的一白穿上了男装,秦阳要求的。
暗紫色的,衬得皮肤更加雪白,加黑色的靴,像个翩翩公子,惹的路上的姑娘脸红,程一白笑的花枝招展,还故意挥手打招呼。
当那些姑娘看到秦阳之时更是移不开眼镜,秦阳像没看到。
程一白眼看风头被抢,心生一计,"秦兄,怎么不见了你的男宠啊。",声音不大,就又能让人听的清楚。
姑娘们听到程一白话后,那一个叫花容失色。
"你在找你自己?"秦阳戏谑。
那些姑娘又换了个表情,看程一白的眼光变了样。
什么意思,是恶心吗?
受不了了,"走走走,出发",程一白轻夹马肚,前行。
秦阳笑了,姑娘们看着他笑,像鬼迷了心窍,可惜公子要远去了。
"回马车上,天冷",秦阳看着在马车右侧前方的一白,叫住她。
"不要。",难得出一趟远门,以前师兄出远门办事她就想跟去,师叔不给,她今天要好好体验一番。
车队缓缓前行,雪地留下一串串马蹄印,马车走远后,雪就慢慢覆盖了,仿佛从未有人路过。
行至第一个驿馆,已经卯时,天黑的朦胧。
卫云青也活过来了,跟秦阳躲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什么。
程一白就在门外等,她想叫他们一起吃饭。
谁知道,两人拎着包袱出来,让她去拿了包袱跟着走。
一队人分成了两批,秦阳,一白,卫云青一队,凌风随大队。
两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处村庄,下马。
村庄大部分的人家已经歇息,只有几处人家留有灯火。
"今晚就在此处歇息吧。",卫云青看向程一白和秦阳。
程一白呼出一口水汽,"好呀。"
秦阳看着一白冻的通红的小脸,把手中僵绳塞到程一白手里,双手贴在程一白的小脸上。
程一白睁着个圆脸,这货干嘛?
卫云青嘴都歪了,暖床他见过,这是,暖脸?要瞎了,要瞎了,得,他去找住的地方。
有钱能使鬼推磨,卫云青很快就找到一户人家安顿下来。
这户人家是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不过7岁孩儿。
"姑娘您住那间,两位公子住西边那间,小地方招待不周",妇人笑呵呵,是个憨厚之人。
三人并排站立,程一白赶紧道谢,作揖,"哪里,哪里,多谢您的招待。"
妇人见一白如此客气,有点不好意思,这三位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虽说两位公子都带了佩剑,都是习武之人,还这么有礼。
卫云青在一旁笑眯眯,傻丫头,老子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只有秦阳眼睛黏在程一白身上,面无表情。
卫云青看到秦阳炙热的眼神看着他,吓了一跳,笑眯眯的脸垮了一半,往后退一步,又笑眯眯起来,原来在看傻丫头啊。
北风在吹,窗户应该是有些松动了,吱吱做响
程一白侧头看看窗户,又看向屋顶,脸发烫,秦阳今天的手暖暖的还挺舒服的,"呵呵,呵呵呵"
到楚国的路还长,还要赶路。
一大早三人整装待发。
"昨夜多谢您收留"程一白作揖,认真。
一白和那妇人在庭院相谈甚欢,卫云青和秦阳在门口等。
"徒儿,走了。",卫云青招呼。
三人重新上路。
"徒儿,传闻太白连只老鼠都是男的,你是怎么回事",卫云青上下扫了一眼程一白。
"不要眼了?",秦阳黑脸。
卫云青被这冷不丁一句话,吓得差点一屁股摔下来,"不看不看了,就问问,行吧?"
程一白咯咯笑,"我从小就在太白长大的,山上还有大娘呢。",不知是在笑卫云青,还是笑秦阳。
哎呀,他的徒儿就是长的好看,笑起来更是闭月羞花。
可惜夸不得,免得等下有人问他要不要嘴巴,嘴巴他要的,府里的美人还要等他亲亲呢。
说不了话,卫云青就在那里挤眉弄眼的,然后就变成了两个人挤眉弄眼。
秦阳看着在那跟卫云青挤眉弄眼的一白,心中明了,太白师尊在掩饰她的身份。
最近他让凌风把秦仲现下的兵营,暗营都一一对比排查,完全不对,难道是他怀疑错了?
对方仿佛也察觉到了有人暗中调查,消失的悄无声息,秦阳皱起眉头,看着还在傻笑的一白,他必须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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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昆城郊外。
"我饿了。",这些天赶路,不是干粮就是干粮,她都成杆儿了,程一白坐在河边,往河里扔石子?
石子在河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天气太冷了,河面都结冰了。
"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我想吃肉,我们背后这么大一个竹林肯定有个雪兔啥的。",程一白可怜兮兮看向卫云青。
卫云青败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去做任务的,出来也是因为怕皇帝老头看他一人在陵城,趁机阴他。
这么冷的天,他才不愿意出来。
秦阳等着程一白对他像对卫云青一样,假装没听到。
"那就这么决定了!",程一白稍稍用力往膝盖一拍,站起来,这件事就拍板了。
两人完全忘了要问第三个人的意见,准备大展身手。
程一白还不忘留一句,"秦阳,烧火就交给你了,给你兔腿啊,够意思吧。"
这下有人生气了,有人浑然不觉,只有当事人在点燃材堆后,用内力催火。
火,大了。
火很旺,秦阳不断加柴火,幸好河边岸上的干枯木够。
秦阳忽然停下,眼睛中的火越烧越旺,看来这一顿只能在别的地方吃了,这里只能成为,坟地。
近三十个暗卫把秦阳团团围住。
呵,一个营卫都出动了,真是大手笔,秦阳的脸冷峻,手中持剑,站起来。
不是一直在试探么,今日就让你知道,这天下你不给,也得给!
秦阳出手狠绝,一剑毙命。
"打斗声?",程一白,卫云青异口同声。
程一白立刻扔下手中兔,两人轻功瞬移,回到原地。
只见,一群黑影中,白色身形穿梭自如,所到之处,留下一具具尸体。
程一白拨剑之快,不见影,一路砍杀。
卫云青同时出手。
三人同聚一中心,暗卫围着三人走动。
"这下实力可藏不住了。",卫云青邪魅一笑
秦阳不屑,"那就让他明白个透彻。"
"啥?",程一白听着两人一人一句,就不能多说两句让她也明白个透彻吗。
"你的手受伤了?",秦阳迅雷之速拉起一白的左手,怒气燃烧。
"受伤?徒儿你受伤了?伤哪啦?",卫云青背对着,又不敢乱动,想看看不了。
程一白也看着自己的手,咦?哪来的血,手怎么不痛,抬起自己的手端详,伤口呢?
剑,寒光乍现,秦阳的白衣飒飒,发丝飘扬。
卫云青抖了一下,起风了,一下子就冷了。
只有剑影,剩余的十余位暗卫在无声之间倒地,秦阳的剑没有沾染一滴血!
死亡的寂静。
卫云青把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嗯哼",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那已经不是惊讶,是惊恐。
没错,程一白曾经见过太白师父武功,登峰造极,而秦阳,远在这之上!
秦阳收剑,回到程一白身边,从自己身上的白衣撕开一块,上前要给一白包扎。
在看了第二遍之后,秦阳着急了,按住一白,前面没有,后面也没有,"哪疼?"
程一白已经想起来了,心虚,"兔子血",声如蚊细。
"噗,哈哈哈哈哈",卫云青坐倒地上拍大腿。
一记冷光,卫云青怂了,转过身捂住嘴巴。
秦阳锁住一白的眼神。
"呵呵,当时不是救你吗,心切,心切,你懂的。",一白怕怕,说点好话先。
秦阳叹了口气,抱住一白,"此生,有我在,无人能伤你!"
这是表心意吗?程一白晕乎乎的就被秦阳拉着洗干净手,就上路了。
卫云青还在那继续偷笑,能不笑吗,就没见过秦阳傻眼的时候,这次见到了,没想到这么傻。
程一白想回头叫他,被秦阳拦住。
一地的尸体, 中间恰好坐了个人,还时不时,笑几声,程一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本抄路是为了摆脱刺客,这下三人直接就走大路去了,找了家客栈准备住下。
晚饭的餐桌上,美味佳肴摆满了一桌。
卫云青和程一白以大开杀戒之架势,埋头苦干,秦阳斯里慢条,久不久给一白夹个菜,加茶水,惹的周围的姑娘芳心阵阵。
"嗝,徒儿,为师渴了,帮为师倒杯茶",卫云青摸着肚子,饱但动不了了。
程一白刚起身就被按住了。
"我来倒。",秦阳微笑看着卫云青。
"不不不" ,卫云青弹起来,拿起茶壶,把三人的茶杯都加满,微笑。他怎么忘了刚刚某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他的红颜,使唤不得。
卫云青悠悠喝着他自己倒的茶,"今晚?"
今晚?程一白直直看着卫云青,等她继续说下去。
"嗯",秦阳看着手里的热茶。
又来,程一白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