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一白已经早早起来,在别院空地练剑。
收剑。
“哎呦,祖宗,找了一圈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丢了”李大娘匆匆走过来拉着一白的手。王爷让她看好这位新来的小姑娘,没想到一大早推开房门,人就不见了。
程一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就练个剑,大娘怎么这般着急。
大妈把程一白拉到厨房,指着烧火灶,“以后你就负责烧火,又指着门边上的桌子,那是你的早饭,以后可得准点来厨房,不然早饭都没得你吃了啊。”
“好。”程一白乖巧点点头,早饭要吃的,不吃,饿的慌。
程一白烧了一上午的柴,也吃了一上午,李大娘无论炒什么,她都觉得特香,都讨两口尝尝,李大娘也不介意。美差!美差!
晌午,一白摸着个肚子躺在柳树下,透过一条条柳枝看着湛蓝的天空,等卫云青。
“坐看庭前云卷云舒,不错嘛”,卫云青走到一白身边,低头看她。
程一白立马站起来,拱手鞠躬,“师父”
卫云青挑眉,奇怪地看着她,这么大礼,这孩子,呆板。
程一白直直勾勾看着卫云青,期待他的琴术,她真的很好学。
“额,开始吧。” 卫峰被看的发毛,扔了一一个纸板包给她,赶紧开始。
程一白拆开,面团?
“来,第一节课,先张开双手,学着把内力运到每一根手指,要灵活,然后把这几块面团捏好,明天晌午弄一块捏好做成烙饼,拿过来。。。。”
卫云青说完就走了。
程一白手里拿着面团看了半天,又看看琴,才盘腿而坐,默默捏起面团来。
一白一直捏一直捏,直到李大娘把叫回去烧火。
第二条,程一白拿着自己烙好的饼去上课,卫峰早早就已经等着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身穿褐色粗布衣,年纪有点大的老人。
“烙饼呢?”卫云青伸手。
程一白乖乖递过去,卫峰转手给了那老头。
老头拿起来仔细端详,细闻,咬了一口,手不自觉的颤抖,上前拉起程一白的手,“孩子,你怎么做到的!”
程一白惊恐看着被情绪激动的老头死死拽住的手,茫然,“什么怎么做到的”,这老头半分内力都没有,想着卫云青也在,她连防备都忘了。
“面道强劲有弹力,玫瑰花香芬芳流连,味道更是一流!”老头说着说着就激动地流泪。
程一白呆住了,僵着笑脸,一个烙饼就那么开心,饿多久了。
卫云青看着程一白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拿起烙饼也吃了一口,一天就均衡地掌握了五指之间的内力,想他捏了一个月的面团也达不到如此境界。
这一堂课,她又连琴都没碰过,她去教老头做玫瑰花烙饼去了。后来才听说,那是陵城赫赫有名的曾经的御厨。
老头走的时候笑呵呵的,像,傻子,哦,不不不,不礼貌不礼貌,程一白猛摇头。
卫云青盯着程一白,这下程一白不自在了。
“你今天的暗紫色的衣服,搭着这黑金靴子,很好看”程一白甩手,指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试图分散他的视线。
“哈哈哈。。。”卫云青转身也走了,有趣,有趣,看来她并不是闷葫芦,只是在观察啊,装乖啊。他的的第一个徒弟,收的,可真舒心,还是个天才,很有面子。
几天下来,程一白也就不那么拘束了,“师父,这琴弦,琴谱我记得了,我什么时候开始学。”
卫云青躺在树杈上,翘着二郎腿,睁开眼,“明天开始,今天天色已晚,我先走了,免得被赶出去”,说完跳下来,转身走人,一如既往的潇洒。
“被赶,这府中能赶他的人,秦王?看来是了!”,程一白撇嘴,走人,回去烧火。自从进了这王府,穿上这粗布衣,每天不忘烧火啊。
一白每天重复着生活,有人在监视她,敌不动,她不动。秦王府戒备森严,偌大布了不少的暗卫,他在这王府来去自如,只有一个可能,他是秦王的人,只是一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派人监视自己。
第不知道多少天了,程一白已经忘记自己来了多少天了。今天她向李大娘告假了,早上门卫拿了一封信给她,师兄来看他了。
程一白穿了一条淡紫色的丝裙,这两年师兄借着下山给她买了不少衣服,说女孩子要美美的。程一白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肉肉,怎么少了。”,说着鼓起腮帮子,再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大街上熙熙攘攘,不少人频频回头看着程一白,肤若凝脂,红唇点绛,一头黑丝,不可方物!
一白一进客栈,元凡就认出她了,放下茶杯快步走到程一白面前,打量,
“我们家小白就是好看,就该这样”
“大师兄,我喜欢你给我买的衣服,好看,谢谢师兄”程一白甜甜地笑。
秦王府,
“王爷,属下在客栈亲耳听到,程姑娘乃太白真人的徒弟,但”
秦阳缓缓放下握着文案的手,敲打着桌子,
“说下去”
“这个月已经两批刺客了,这程姑娘绝非等闲之辈,王爷,这节骨眼上,我们……”
秦阳沉默不语,眼色深不见底,刀斧雕刻般的五官冷峻不已,偏偏到了这个时候。
“退下吧。”
天渐渐黑了,程一白也回到了府中。
清晨,程一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烧火,而是穿过内院中庭,进入了内院。
“站住!”两名暗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程一白叉着腰,让你们王爷出来,我有事跟他说。奶奶的,忍他好久了,天天派人防贼似的监视我,昨天都跟到酒楼了,还没搞清楚我家底吗,今天又换个人监视。
“王爷不在府中。”暗卫面无表情的回答她
“不在?”
。。。。。。。
接近黄昏,秦阳回来了,还有卫云青一起,刚进门就看到满院被打晕的暗卫。
程一白坐在树枝啃着手中的柿子,真甜。入门处出现三人,师父?一白飞身而下,略过秦阳和他的侍卫,把手中另外一个柿子塞到卫峰手中,笑的像个小孩,邀功般看着卫云青,“老甜了!”
卫云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看着秦阳笑。
秦阳平静站在一旁,看不出喜怒,而他身后的侍卫凌风神色担忧。
程一白顺着卫云青的眼线,找到这府中的主人,秦王爷,转身站在他面前,打量,剑眉,深邃的双眼,高鼻梁。。。总的来说,长的,还可以。
秦阳也在打量这个穿着粗布衣,从柿子树下飞下来的人,气息平稳,内力深厚,看来这些暗卫都是她做的了。
“别再派人监视着我了,我家底你昨天应该也摸清了,别再监视我了啊,不然我可生气了啊。”,程一白扁嘴,牙与牙之间摩擦,没错,是警告。啃一口柿子化解一下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又有些尴尬的气氛,毕竟吃住都是人家的。
秦阳似乎并不理会她,转身上台阶,在门槛前停住脚步,“撤去暗卫,从今天起,三天内,不许给她任何吃食。”
程一白呆一会,恍然,几个意思?
卫云青叹气,摇摇头,走到他徒儿身边,拍肩,“这棵柿子是他母妃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宝贝的很,任何人都不能碰一下,这柿子你留着吧,撑一下,三天就过了。”
卫云青心里开心的要命,有个不怕死的,惹那冷面王,好玩好玩。
程一白呆若木鸡,我。。。
李大娘又生气了,昨天玩了一天失踪。昨天火气上来了嘛,就去找人理论,结果。。。程一白懊悔。
中午程一白弹着琴,琴声哀怨凄凉,特地混入内力,整个王府都听见了。
秦王爷握书的手紧了又紧,干脆放下书,打座,修身养神。
“不行了,不行了”程一白肚子咕咕叫,她从床上爬起来,溜进厨房,翻箱倒柜,啥也没有?
怎么会,糕点,糕点,在哪,没有糕点,面粉呢?程一白走出厨房,仰天看着星空,天要亡我?
等等,柿子?不不不,不行,那是他娘就给他的,就一个?唉!算了算了,能再忍忍,再忍忍。
“咕咕咕~”
程一白还是进来了,不是冲柿子来的。
房间里,随着门被打开,秦阳忽然觉醒,不动声色。
程一白蹑手蹑脚从桌上拿走了所有糕点,王府里若有人有糕点,也就这了吧。
妈呀,不容易,躲过所有暗卫,顺顺利利,顺顺利利啊!
烛火起,一个暗影跪在秦阳床前,作揖,“王爷。”
“下去吧”。秦阳身穿白色睡衫坐在床前,微眯的眼冷冽,这王府恐怕就他和他的贴身暗卫能发现了,府中的暗卫需要勤加锻炼了。
第二天程一白照常进入了秦阳房间。拿完了所有的糕点她并没有走,走到了床头看着床上的美男子,单手摸着下巴“秀色可餐,秀色可餐!”
“那个对对对不起啊”程一白继续小声喃喃,柿子的事,心里还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好看吗?”秦阳闭着的眼忽然睁开。
程一白吓得弹开一丈远,双手护在身前,呈现开打的状态,醒了?
两人的沉默散开。
程一白眼珠一转,抱拳,“打扰了,告辞”,溜之大吉。
秦阳坐起来捏着鼻梁,皱眉,真能叨
阳光明媚,秋风飒爽,琴声轻快愉悦。
卫云青欣慰点头,天资聪慧,只要多加修炼必成大器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这一天天的,过得好快啊,程一白坐在台阶上,撑这脑袋,呆呆看着星空,月光洒在她身上安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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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打斗声?”程一白听闻声音,飞身找到来源,躲在高墙之上
地上躺着七八个黑衣人,王府的暗卫正在逐个检查。旁边站着蓝衣服的怎么那么眼熟,凌风!
程一白把头低下几分,秦阳从远走过来了,黑夜中,他身上的气息让人觉得冷冽,“如何?”
“根据招式,穿着,同出一批。”
秦阳神色凝重,朝凌风往墙角使了个眼色。
程一白看到凌风忽然走过来,立马低下头,藏好。
“出来”凌风低喝一生。
好吧,程一白拍墙借力轻翻过墙。
“程姑娘?”凌风吃惊。
“好巧哦。”程一白笑嘻嘻打招呼,跟一圈人打完招呼,把视线停在秦阳臭臭的脸上。
所有的暗卫警惕看着她,她上次把他们可是都害惨了,王爷可是赏了他们十天的魔鬼训练。
“你们这是在,赏月啊,我就不打扰了,我的叫花鸡该熟了,先走了哈。”程一白转身。
“站住。”
“王爷有何贵干?”程一白僵硬转身用标准时笑脸对着秦阳。
“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贴身护卫”秦阳无情宣判。
“凭什么。”程一白怒睁双眼,鼓起腮帮子。
“告诉她”,秦阳看向远处,掩盖自己并不存在的所谓的理由。
凌风干咳,酝酿,说什么好,这明显就是借口啊。
程一白转而瞪着凌风。
“收费,对,收费。”凌风用手势敲定,心虚看向两人,一个气鼓鼓,一个风轻云淡。
三更了,程一白还在台阶歇着,躺不下去,气着了,也吃撑了,“呼~”
“王爷,太白真人为何让我们瞒着程姑娘,那些刺客的目标可都是她,告诉她,让她提防着点岂不更好?”
“下去吧。”秦阳并没解释,他也想到了,想来这其中缘由恐怕是不能说。
程一白真的做了护卫,不,丫鬟,一个打杂的丫鬟。
“专心。”
程一白打瞌睡的眼惺忪,被叫了一声,虽说声音不大,却还是一把火烧了起来,把墨一放,走人。
“你自己磨个够吧,我要睡觉,都什么时辰了,狗都睡了!”
秦阳一征,狗?王府哪来的狗,等人真的走了,秦阳回过神,“来人。”
“王爷”,凌风听声进门
“去查一下——,不用了。”秦阳落下笔,摇头呵呵地笑了起来。
凌风不知所以,一头雾水,他在外头就听见了程姑娘和王爷的对话,王爷的反应也不发怒,反而笑,他也是头次听到王爷的笑声。
秦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程一白甩墨的样子,也敢。狗?拿自己跟狗比较!
真性情,是个有趣的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