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这辈子就这么一个闺女,向来是要什么给什么,既然闺女都说不愿意了,他也没逼着她的道理,只得应了:“要是有机会,我同他们说明白就是了。”
父女俩回到家,乔夫人还没回来,乔老爷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乔然接话道:“说不定这会儿她同相熟的夫人说的正是兴头上,管她做什么?爹,这次回来可有给我带什么好玩的?”
她记得那年父亲给她带回来的是几匹上好的江南锦缎,还有一把出自大师魏龙兴之手的琵琶,果然,下人送过来的是这些物件,她抱着琵琶一遍一遍的抚摸,弄弦试音,熟悉的音调触动她的心弦,十分欢喜和喜欢。
“我猜你就会喜欢,这魏大师的琵琶可不是人人能得的,说来是缘分,正好你世伯与他有几分交情,我便厚着脸求了把来,只要自家闺女高兴,我做什么都成。”
父女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听外面的下人请安:“夫人,表少爷。”
乔老爷下意识地看向门口,没有留意到女儿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鹜与厌恶,等他看向女儿的时候,只见女儿漫不经心地玩着他桌案上摆放的笔架,悬着的毛笔来回碰撞,让他越发的确定在他离开的时候定然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乔夫人脸上是忍不住地欣喜,情意绵绵地看向乔老爷:“老爷这一路上受苦了,我这就让人去备水,先洗洗一身尘土气才好。”
付薇和付翠姐妹两个在姑姑的示意下,规规矩矩地上前叫了声:“姑父。”
而一旁的乔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直垂眸盯着别处。云翔不甘被冷落,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拉起乔然的手,却被乔然狠狠甩开。
以前傻,还当赵云翔是真心对自己好,到最后才知道他和舅母一样看中的不过是乔家在外的名声和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罢了,他和付翠暗地里早已经生了私情,却一次一次在她面前装出客气的模样,可惜多年以后她才看清自己一直生活在欺骗中。
赵云翔有些意外,不可置信地看着乔然,碍着乔老爷在场也不好说什么亲近话,只盼能赶紧换个地方,两个人也有大半个月没见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和变了个人一样?莫非是自己哪里惹得她不快了?
乔老爷对夫人娘家的两个侄女客气了几句,无视乔夫人还想说几句好听话的欲望。自家闺女已经说了不想和赵云翔有瓜葛,和蔼笑道:“我离家前听你父亲说你有考功名入仕的打算,这两个月读书读的如何了?”
乔然忍不住有些想笑,要说赵云翔虽生得翩翩佳公子模样,有几分小才能,肚子里那点墨水哄哄被色所迷的无知女子还成,要是做学问只怕念个十年都难有出息。
赵云翔恭敬地回:“近来读了四书,背诵尚可,只是不解其意,需要好生琢磨。”
乔老爷点头道:“既然有心思,还是当诚意足些,城中有学问做的好的先生,不妨与人家请教解惑。你今年十六,若是能顺利考中秀才倒不算晚。”
赵云翔赶紧应下,心里却是抓心挠肺的难受,他并未打算真念书求功名,不过是母亲说,要给未来的岳父大人知道自己是个上进的人,从而认定他这个女婿。
没多久下人禀报说已经准备妥了,乔老爷也一身疲惫,冲着几人摆摆手便回去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