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那孩子没想到沈宗文会来这么一出,吓得往后一退,竟轻轻松松地将沈宗文的手挣脱开。
一心惦记心上人的沈宗文,也并为将这放在心上,只是急急地追问道,“那漂亮哥哥是否叫程素?”
“好像……是。”受了惊吓的孩子,说和直打嗝楞。
沈宗文一听,慌忙掀开被子,忙着下床,却不想腿也似乎没劲儿,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爷!”
孩子慌忙的呼喊声正巧被门外路过了阿三听见,生怕出什么意外,阿三赶紧进房查看。刚进门,只见沈宗文双手紧抠床沿挣扎地站起来,却怎么也不能支撑自己站起,额上因用力过猛,竟蒙上了细细密汗,脖间,手上的青筋暴起,一旁的孩子正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三赶紧上前预备要扶沈宗文,却被那孩子拦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阿三不解地问。
“你不要靠近爷,你们都是坏人!”那孩子努了努嘴,就是不让阿三过去。
“你是?”见怎么也站不起来的沈宗文,也放弃了,颓坐在地上,看着阿三被孩子拦住,也不吱声,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我说你们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我只是好意想扶你起来。”阿三见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气急败坏地叫嚷道。
“你是主人呢?”不欲多纠缠,沈宗文开门见山。
“师傅在凉亭与程姑娘赏月,你若想见,我可以带你去。”阿三以为沈宗文醒了是要去感谢南宫润之,三两句间就将南宫润之给卖了。
“你说什么?和谁在赏月?”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沈宗文叫出声来。
“和……和程素,程姑娘啊。”从未受过如此待遇的阿三,心里委屈连连。
“带我去。”命令般的语气也让阿三更加不适,碍于沈宗文那阴沉着的脸,只叫自己害怕,只好答应了。
阿三走上给那退让的孩子做了个鬼脸,笑着便要伸手去扶沈宗文,被沈宗文多开了。本还带笑的脸,瞬间耷拉下来,没好气地说道,“你再逞强,我们等到天亮都不能出门。”
沈宗文紧蹙眉头,想见程素的心打败了自己的自尊心,无奈之下,沈宗文深深地叹了口气,向阿三伸出手,任由阿三扶起。
见状,阿三赶忙将沈宗文扶起,眉开眼笑地说道,“这才对嘛!”
就这样,沈宗文被阿三扶着,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向凉亭,那孩子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刚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再跟,呆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此时的凉亭内,程素和南宫润之,酒过三巡,都有些微醺。
“举头望明月,低头……嗝……思故乡。”程素拿着酒壶边喝边念,绕着南宫润之胡乱地走着,说话间将酒壶狠狠地砸落在地,一地碎渣,“什么望明月,什么思故乡,我的故乡在哪,我……我啊,回不去了啊。”
“程姑娘,你醉了。我让阿三给你煮点醒酒茶。”说着,南宫润之转动轮椅的滚轴就要走,被程素把抓了轮椅的握把。
“我没嘴,你不是说这是梅子酒吗,酒劲不是很大,我怎么可能喝醉。”说着还拿手指戳了戳月亮,煞有其事地说道,“你看我还能数月亮,一个月亮!瞧,我是不是很厉害。”
“程姑娘,你真的有些醉了,我还是去给你煮些醒酒茶喝吧。”还没等转动轮椅,程素想去阻拦,双脚一绊,一个没站稳,就摔坐在南宫润之怀里。
都喝得有些意乱情迷的两人竟也没有推开,就这么坐着。程素伸出手,嘴里喃喃嘟囔。南宫润之非得不曾阻止,心里还有些小期待。
还未等到摸上南宫润之的脸,就被一声呵斥给吓得停住了。“你们在做什么!”
程素转脸一瞧,只见沈宗文在阿三的搀扶下,在凉亭的入口出直盯盯地看着自己,月光下,那张脸忽暗忽明,双唇紧闭,眉头紧蹙。
“还瞧着我干啥,下来!”见程素看着自己愣愣地发呆,仍坐在南宫润之的腿上,一只手还挂在南宫润之的脖间,气就不打一处来。
程素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从南宫润之腿上下来,想沈宗文跑去。
不知为何,程素从自己腿上下来的那一瞬间,南宫润之有一瞬间的失落,再看程素抛下自己毫不犹豫地跑向沈宗文,心里不禁有一些刺痛。
看着程素就这么奔向自己,沈宗文竟有些觉得不真实。心里莫名雀跃起来,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依旧阴沉着脸。
“你醒啦!太好了!”程素打量着刚刚苏醒的沈宗文,见他精神还不错,心里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无碍。等等你喝酒了?”问道程素身上若有若无的酒味,沈宗文疑惑地问道。
“只是些果酒罢了。”程素不欲在这事上纠结,几个字就带过了。
“方才……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对,是你看到的不是全部,我被绊倒了,没站稳就摔倒在南宫公子的怀里,还没来得及起身,你便看见了。”确认沈宗文没事后,程素怕沈宗文误会,赶忙解释。
听见程素这么着急地和自己解释,生怕自己误解,沈宗文心里暖洋洋的,也不追问喝酒的事了,绷着的脸忍不住嘴角上扬。刚想伸出手,为程素整理耳边的碎发,就被一声轻咳打断了。
“咳咳……”
阿三见状,以为南宫润之受了寒,赶忙松开沈宗文,上前为南宫润之顺气,将轮椅后时长备着的羊绒毛毯给南宫润之披在腿上。
一时没站稳的沈宗文险些摔倒,幸好程素眼疾手快将沈宗文扶住了。沈宗文不想将全部重量都放在程素身,硬是靠着自己的毅力,站稳了。只是额间汗更多了。
南宫润之见阿三这么毛毛躁躁,忍不住开口训斥道,“怎么这般浮躁,不好好扶着沈公子,给我顺什么气。没见着沈公子重伤未愈刚醒,还不能站稳吗!”
在场的都以为南宫润之在责怪阿三,只有沈宗文听出了南宫润之话里有话。
“无碍,有阿素扶着便好。”
看似不经意的回答,直击南宫润之的心房。南宫润之苦涩一笑,不再言语。
“想必阁下就是救我的恩人吧,多谢救命之恩。”此时沈宗文彬彬有礼,全不似先前那般盛气凌人,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