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宫润之与程素畅饮时,此时的沈宗文暂休的卧房内。
时值深夜,烛火未熄,小五守在沈宗文的床前勉强睁着眼皮子,可时间一久,这瞌睡虫也爬满了脑袋,眨了几下眼睛脑袋一下子磕在了桌子上,这才惊走了满身的倦意。
床上传来几阵哼哼,小五以为自家爷醒了急忙跑过去,之间沈宗文眉头紧皱,额角上已经蒙了一层的细汗,张着嘴唇好像在说些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实在听不太清楚。
小五侧耳倾听,沈宗文支支吾吾地也是说不清,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大致听清,左不过两字,程素。
小五面色凝重,两眉紧蹙,忧心忡忡地望着躺在床上的沈宗文,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小五眼里,向来只有沈宗文的安危,别的都可不顾。本以为可在那小村里安然度日直到大事可成,可是偏偏沈宗文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意外,程素。为了她,自家爷不知道是受了多少次伤,自己无数次想将她从自家爷的身边驱逐,可是她就是那么好巧不巧地总是出现在自家爷的面前,要不是怕爷伤心,小五早就对程素下手了。
正在小五望着沈宗文走神时,耳畔又传来沈宗文虚弱呼唤声,“水……水。”
小五赶紧将早已备好的茶水给沈宗文端来,喂给沈宗文。
见沈宗文喝完水,眼睛不自觉地动了动,似有要醒来的预兆,小五赶紧轻唤,“爷?爷……您醒啦。”
在小五的呼唤声中,沈宗文挣扎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被那昏黄的点点烛光恍了眼睛,赶忙闭上眼,等了一会,沈宗文又将眼睛缓缓打开,虽不像先前那么刺痛,但还是稍有些不适应。待沈宗文适应了房间里的亮光,这才看清眼前人是小五,忆起自己昏迷前,小四为自己挡了一刀,赶忙问,“小四呢?”
长久未开口的嗓音带有些沙哑,让小五一个大男人都感到心疼,见沈宗文问到小四,小五也不敢有所隐瞒,“她替挡了一刀后昏死过去,我见爷伤势太重也顾不得管她,趁着斩极帮内的人还未集中,就带着爷领着剩下的人马拼死血杀,逃了出来。”小五深感内心有愧,“扑通”跪倒在了沈宗文面前,双手抱拳,请罪道,“爷,是小五无用,请爷责罚!”
见小五跪下,沈宗文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直起身来,欲将小五扶起,奈何受伤太重,一个没稳住竟从床上跌落,牵扯到沈宗文的内伤,小五见状,哪还敢管什么请不请罪,赶忙将沈宗文扶起,坐卧在床上。
“爷,我去将大夫请来,再给您瞧瞧。”生怕沈宗文伤势恶化,小五放心不下执意去请大夫。
沈宗文拗不过,只得让他去了。
小五走后,沈宗文打量了下房间,这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沈府。
正当沈宗文疑惑时,“咯吱”房门被打开了,沈宗文以为是小五回来了,正准备开口问,只见来人是自己子牙子手里救下的那孩子,心下不经生疑。
见那孩子只是在门口怯怯地望着自己也不敢走近,沈宗文不禁感到好笑,暗暗讽刺道,连个孩子都怕你,难怪程素不喜欢你啊。
沈宗文在床上看着那孩子,那孩子也目不转睛地望着沈宗文,就是没人说话。
良久,沈宗文憋不住了,开口询问道,“你怎么不过来?”
见状,那孩子往前挪了一下小步,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那一小步又退了回去,又站在原地不动,依旧怯懦地望着沈宗文,两手背在身后不安低搅动着衣角。
沈宗文望了望自己,见自己身上的裸露在外的伤口有些狰狞,猜想到,这孩子大概是怕自己的伤口,不敢靠近,正想放弃,那孩子开口了。
“小五哥哥说,爷身上的伤可能又恶化了,他去请南宫大夫让我来先照料着爷。”说着说着,那孩子紧蹙眉头,像极了沈宗文皱眉的样子。似乎有所难言之隐,不好开口,但纠结了一会,又开口说道,“我怕我笨手笨脚又扰着爷,所以才不敢靠近的,爷有什么吩咐,我在这也能听见。”
稚嫩声音说出的话尽是成熟,这让沈宗文不禁想到自己从前谨小慎微的日子,心下不由地一软,向那孩子招了招手,“你来。”连沈宗文都为察觉到,自己声音是有多温柔。
“真的不会惊扰了爷吗?”那孩子不放心地再三确认。
“不会。”
那孩子听了嘴一咧一蹦一跳地就到了沈宗文面前,在里床还有三丈远的地方停住。
沈宗文见状不禁摇了摇头,也不去强迫,只是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
本还一副兴高采烈的孩子听见这问句,眼眶立马就红了,“爷收了好重的伤,小五哥哥将村上的所有大夫请了遍,都说什么……说什么的……哦对了,药石无灵,就是这个四个字。然后有人说,县城里有个神医,然后我们就来了。没想到神医真的很厉害,三两下就将爷只好了!”说到这,本来还红着眼眶要掉眼泪的孩子竟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沈宗文垂眸若有所思。
“哦,对了!小五哥哥白日里将一个很好看的哥哥赶了出去。那个哥哥是谁啊?很漂亮诶!”见沈宗文不似从前那般冷漠,那孩子不禁好奇心泛滥。
“什么!好看哥哥!”沈宗文一个趋身,想将那孩子提了起来,却不想手上没劲,只是抓住了那孩子脖下的衣物,心急如焚的沈宗文也未曾在意,只是一心在意,孩子口中的“漂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