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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传 六十七、西戎进犯(六)

与蔡邕同样情况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司徒王允。在韩遂撤出洛阳时受到特殊礼遇的就是蔡邕和这个王允。

与蔡邕不同的是,现在王允正在不断地催促御手加快速度,他似乎生怕被袁溯的骑兵赶上。

与王允同车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美女,而且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这个人就是中国四大美女中有闭月之称的貂蝉。

貂蝉是王允的养女,王允待貂蝉有救护养育之恩。所以貂蝉无时无刻不在思忖如何报答王允。

日前,王允对貂蝉诉说了自己的心思,并恳求貂蝉的帮助。原来王允一直在思考着如何除掉韩遂,他发现韩遂非常好色,于是便打算使美人计除掉韩遂。

他的计划是派一位心思缜密的美女到韩遂身边,先取的韩遂的信任,然后趁机使毒毒死韩遂。在他的想法中,当今天下一切祸乱的根源就是韩遂,只要韩遂一死,天下便自然太平了。

然而要执行这一计划,美女人选是个关键,其它的暂且不说,单就绝对忠诚甘愿牺牲这一条便是一个很难达到的条件。于是王允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养女貂蝉的身上。

当貂蝉听完王允的叙述后,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在她看来,这是她报答王允养育之恩的机会。

其实在貂蝉的内心深处并不愿做这样的事情,但为了报恩,她别无选择。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貂蝉总会独坐在小花园中,仰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在心里诉说着自己的心思。

貂蝉和其她少女一样,有自己的梦想,渴望能有一个完满的归宿,渴望能有一个坚强地肩膀给她温暖保护她一生。然而,这个愿往她恐怕永远也无法实现了。所谓‘自古红颜多薄命’似乎就是她的真实写照。

貂蝉坐在马车中,安安静静的,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而王允则把在车门处不断地催促着车夫。

马车骨碌碌的轰鸣声大得吓人,让人不禁担心这马车会不会随时散掉。

不过马车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战马。在马车临近朝阳城时,他们便被身着银甲的骑兵赶上了。

骑兵将王允一行人团团围住,那护送王允的二十几个韩遂军骑兵未作任何抵抗便缴械投降了。

“我是司徒王允,你们想干什么?”

王允跳下马车喝道。不过却没有士兵理他,人人都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

王允不禁内心一突,他最担心的是对方将自己扣下,以致他的计划泡汤。

正当王允又要开口之时,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是王司徒。”

王允循声望去,只见骑兵向两边分开,一个身着全身银甲、肩挂猩红披风的俊朗青年走了出来。

王允听得出,对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客气。王允的感觉是对的,袁溯确实对这个王允没有一点好感,王允所做的那些所谓的忠君报国行为在袁溯看来是那么的龌龊恶心。

“袁将军!”

王允抱拳道。

袁溯没有回礼,只是淡淡地道:“王司徒,你这是想往哪去?”

王允以为对方是对他有所误会。为了他那个计划能够顺利完成,他思忖片刻后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同对方说一遍。在他的想法中,如果能得到袁溯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外援协助,他那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将更大。

王允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对袁溯道:“袁将军,王某有机密之事想同你一谈,请让贵军将士后退一些。”

袁溯注视了王允片刻,然后命令身边将士后退十步。

“将军。这怎么行!”

俞涉有些担忧地看了王允一眼反对道。俞涉之所以反对,是因为他在韩遂帐下之时曾看到这个王允对韩遂阿谀奉承的表现。他担心这个王允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王允这才注意到俞涉,顿时露出极端惊讶的神情,“你,你,你不是动作麾下那个叫俞涉的将军吗?你怎么会在这?”

俞涉皱了皱眉头,“俞某过去浑浑噩噩不知为何而战,致使受韩遂这国贼驱使,而今俞某追随主公为国家及我华夏族而战!”

俞涉这番话使王允更震惊了,同时对袁溯生出高深莫测之感。这俞涉的忠心,王允是知道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似俞涉如此忠心之人竟然能被这个镇西将军给说降了,并且还死心塌地。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袁溯微笑着拍了拍俞涉的肩膀,“不用担心,我又不是纸糊的,何况他也没那个胆子。”

俞涉见主公坚持,没办法,他只得退了下去,不过他和严颜却在全神戒备着。只要有不对的苗头,他俩便会在第一时间冲过去。

袁溯说王允没那个胆子,他心里面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像王允这种只会靠女人达到自己目的的人哪里有胆子亲自操刀去冒险。

见袁溯身边的将士都退开了,王允才在袁溯耳边将他那一套救国计划和盘托出。袁溯心中冷笑,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

王允越说越激动,最后他满脸通红地对袁溯道:“袁将军,一旦我女儿毒杀了韩遂,韩遂军势必大乱,到时将军趁机率军进攻,一战便可平定关中,拯救圣驾于水深火热之中。到那时,将军便是力挽狂澜的大英雄了,陛下势必将大大封赏。”

王允说得不错,如果按他的计划行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袁溯协助王允去完成这个计划,那么他凭借拯救皇帝的功劳及自身的雄厚实力,一定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使自身实力凌驾在众诸侯之上。

这对于袁溯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袁溯的第一目标就是平靖天下,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如果袁溯按照王允的计划去做了,那么就将极大的加快袁溯一统天下的步伐,并最大可能的减少阻力。

袁溯微笑着看着王允,王允以为袁溯被他说动了,也很开心地笑着。

突然,袁溯脸一寒,冷声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王允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傻傻地点了点头。

袁溯冷笑一声,随即对身后的严颜道:“派一百名士兵将王允他们带回洛阳。好生看管。”

“是!主公!”

严颜大声应诺道。随即只见严颜一挥手,百把个士兵便涌了上来。一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将马车上的御手踹了下去,取代了他的位置,另有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地架起王允就往马车上拖。

这时,王允终于反应过来了。

王允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将军你这是何意?王某没有骗你,王某说得都是实话!”

袁溯跨上战马来到王允跟前,示意托王允的士兵暂时停下。袁溯高据战马之上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没骗我,也知道你却又除韩遂之心。但我绝不同意你的手段。”

不等王允说话,袁溯继续道:“知道吗,我行军打仗纵横天下,在谋略之上无所不用其极。但有两个计策我是绝不会用的,一是苦肉计,一是美人计。即便与十倍于己的强敌做战,就算最终战死沙场,我和我麾下将士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而若使用美人计,即便胜利了,那也不过是用女人身体换来的胜利,这种胜利只不过是一种耻辱!”

袁溯长吸一口气,“韩遂,我会在战场上将他灭掉!而不是让你用女人在床榻上!”

说完,袁溯便一扯马缰准备离开。

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王允冲着袁溯的背影大喊道:“你难道不怕成为大汉的罪人吗?”

袁溯按住马,背对着王允淡淡地道:“如果一个王朝要靠一个女人的身体来维系的话,那么这个王朝也该灭亡了!”

然后不理王允的反应,径自离开了。

在经过俞涉的身旁时,俞涉突然跪了下来。“主公,俞涉今天才知道,您才是真正的英雄!”

俞涉的语气颤抖着,显示出主人的心情异常激动。

袁溯笑了笑,没说什么,径直从俞涉身旁经过。

马车之中的貂蝉一直在注视着车外袁溯的一言一行。

貂蝉的心情很有些激动,她轻咬着下唇,泪珠不由自主地从动人的眼眸中滑落。

有那么一瞬间,貂蝉生出一种想投入对方怀抱的冲动。其实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人,王朝的兴衰、皇帝的安危对于她来说太沉重了。

正当貂蝉思虑万千之时,她的义父王允被两名士兵给塞了进来。到了这一步,王允仍然没有放弃,还在那不停地叫唤着,不过没有人理他。

袁溯率领骑兵一路向西疾行,所过之处的县镇全都望风而降。

数天后,袁溯率领三万骑兵到达函谷关下。不过令人遗憾的是,韩遂已经在一个时辰前逃进了函谷关。

就差那么一步,袁溯不禁有些恼火。

韩遂已经逃进了函谷关,袁溯可不会率领骑兵傻乎乎地去攻关。见无机可乘,袁溯当即便率领麾下将士返回了。

见袁溯离开了,函谷关上的守军全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函谷关上的守军虽然有一万人,但他们实在是被袁溯的赤羽军给打怕了。

在袁溯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袁和管理着洛阳的日常工作。而郁闷的文丑则一天到晚的率领这一帮骑兵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转悠着。

袁溯的旧部,赤羽军五大营,原本已经四散凋零,现在袁溯回归,很快又被集结整训起来。

河东有豪族卫家仗势欺人,被欺辱的人无法可想,只是在街头哭泣。

恰巧文丑率领骑兵从此经过,文丑见状好奇,于是派人询问。

原来卫家与当地官府勾结在河东大肆兼并土地,许多农民被迫失去了土地沦为了流民。这个哭泣的人的父亲去与卫家理论,对方不仅不讲理,还将他父亲打了一顿,并将他们一家赶出了河东。

文丑听到这个情况,登时火冒三丈。先派人将这对父子送到馆驿安顿下,然后跑到军营点了三千人马往河东而去。值日军官立刻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袁和。

袁和大惊,连忙骑上快马去追文丑。他可是真怕文丑惹出事来。现今主公以强势击败韩遂,并率先进占洛阳,形势可谓一片大好。袁和认为现在要做的是交好各地士族豪门,以巩固己方的统治稳定局势。

如果文丑莽莽撞撞地将河东卫家给得罪了,凭借河东卫家在洛阳一带的影响力,主公将很难得到这里士族豪门的支持,将非常不利于主公对洛阳的掌控。

袁和带着十几个随从出北门朝文丑急追而去。在黄河边上,袁和追上了文丑。

“文丑,你想去干什么?”

袁和拉着文丑的缰绳急声问道。

“你来干什么?这事俺处理就行了!”

文丑有些不悦地说到。

“文丑,你是不是想到河东把卫家抄了?”

文丑豹眼一瞪怒气冲冲地道:“这卫家盘剥乡民实在可恶!我要不把卫家抄了还有天理吗?袁和先生你不会是来阻止我的吧!”

袁和焦急地说道:“这卫家在洛阳一带的影响力颇大!如果你把他们给办了,将会给主公惹下天大的麻烦!”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给大人惹麻烦了!大人叫俺保境安民,现在有豪族仗势欺人鱼肉乡里,我难道应该坐视不理吗!”

文丑瞪着袁和,整个人就如同一只发怒的黑熊。

袁和紧皱着眉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样解说。无奈之下,他只好对文丑道:“主公离开洛阳时曾交待过,任何事情由我做决断。我不许你去,你必须听我的!”

文丑的怒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如果是大人这么说话,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过要是其他人的话,他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文丑一把揪住袁和的衣襟,钵盂般的拳头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在袁和瘦弱的身体之上了。周围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全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袁和的脸上却无半点惧色。文丑瞪着袁和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好半晌过后,文丑的拳头终于没有落在袁和的身上。

文丑放开袁和,气呼呼地道:“既然大人让你做主,我依你便是!不过这件事还没完,等大人回来,由大人再做决断!”

说完,便调转马头回洛阳去了,他带出的三千骑兵紧紧跟在身后。

见文丑终于回去了,袁和不禁长舒了口气。

袁溯占领洛阳后不久,各方诸侯也陆续来到了洛阳。袁和让各诸侯将大队人马驻扎在城外,然后才让各位诸侯率领亲信进入洛阳。

袁和遵照袁溯的嘱咐并没有慢待各诸侯,分别给他们安排了符合身份的住所。

袁溯一方的做法俨然将自己当成了洛阳的主人。众诸侯虽然心中不爽,但却无人提出异议。

谁叫人家有本事呢!虎牢关是人家打破的,洛阳之乱是人家平定的,又是镇西将军,人家现在掌控洛阳那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袁溯在收编十万韩遂军精锐后,现在他光在洛阳就拥有精兵二十万。如此雄厚的实力,诸侯们可不敢轻易得罪。

诸侯们一到达洛阳便想同袁溯就一些事情进行商谈,不想袁溯却不在。诸侯们只得在洛阳暂时住下来。

被袁溯救下的朝廷各部官员们终于返回了洛阳。老早就收到消息的各路诸侯纷纷出城迎接。

这天,洛阳城外好不热闹,各路诸侯打着各自的旗号沿官道摆开阵势。除了各路诸侯以外,还有许多百姓,他们是闻讯来看热闹的。一时间只见旌旗展展人头攒动,场面恢宏非常。

人们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期待中的队伍终于出现了。不过那副景象却让所有的人大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个背着大小包裹相互搀扶着,很多人的衣服都破了,脸上肮脏不堪。这哪里像是朝廷各部的官员,分明就是一群流民。

然而,众诸侯很快认出了其中一些人,他们都是朝廷各部的官员,另外还有赤羽军将士从旁护卫,这一切都表明这群‘流民’就是他们要迎接的被韩遂虏去的各部官员。

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反应过来的诸侯们立刻迎了上去。一阵寒暄过后,便和各自相熟的官员在那唏嘘不已。

曹操来到蔡邕的马车前,亲自将蔡邕接下马车。

“蔡中郎,这一路受苦了!”

曹操很是感慨地道。

见到曹操,蔡邕立刻一喜,只见他握着曹操的手掌道:“是孟德啊!你也来了!”

城门口人多嘈杂,蔡文姬和母亲属于女眷不便下车。

不过当蔡邕下车之时,曹操还是通过掀起的车帘看到了蔡文姬和她的母亲。然而奇怪的是,曹操对于大美女蔡文姬竟然不怎么在意,反而是在风韵犹存的蔡母身上溜了几眼。原来曹操有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困惑的癖好,他竟然不怎么喜欢处女,但却对别人的女人是情有独钟,每当曹操看到别人美艳的老婆时就控制不住自己,那欲火就像火山爆发似的。用现在的话说,曹操这种毛病就是典型的人妻爱好者。

袁和代表袁溯也到迎接脱险归来的各部官员。由于袁和代表的是袁溯,所有人都对他异常客气,许多官员都到袁和面前感谢赤羽军相救之恩。

不过仍有许多人不怎么理会袁和,而且这些人中很多都是位居显位的重量级人物。这些人对袁和傲慢其实就是对袁溯傲慢,袁和不禁在心中暗骂:主公倒是救了祸害回来了!

虽然这些人傲慢的样子很让人讨厌,但这些人对袁溯控制洛阳是非常重要的。这些人无论在官场、士林还是民间都拥有强大的影响力,若不能获得这些人支持,赤羽军在洛阳会很麻烦。因此袁和虽然心中厌恶至极,但仍不得不放下脸去主动同那些人攀谈。

不过袁和的和颜悦色并没能换来对方的好脸色,其中有几个特别狂的人还趁机羞辱袁和,甚至含沙射影的将矛头指向袁溯。

袁和的脸被气得青一块紫一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但为了顾全大局,他强忍着没有发作。幸好文丑没同袁和一道来,否则那几个逞口舌之能的腐儒一定会被撕成碎片。

讨了个不痛快,袁和郁郁地回到官署。一个人坐在案几旁,手下人见袁和脸色不愉都不敢来打扰。

袁和紧皱着眉头,他一想起那几个腐儒的狂傲嘴脸就感到分外气闷。最令他伤脑筋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主公控制洛阳的事情。

主公如果要牢牢地控制洛阳,就必须获得那些人中大部分人的支持,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主公想要获得那些人的支持真的很难。

洛阳城内由于被赤羽军强力控制,而各诸侯又只能率领少数人马进驻洛阳,所以治安状况还是很好的,特别是自从文丑教训了严颜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闹事了。

不过城外的情况就完全是两样了。由于赤羽军才控制洛阳,肯本就没有精力兼顾其他地方,以致强盗猖獗一时。另外,由于城外没有赤羽军压制,而各诸侯的军队又驻扎在城外,这些军纪涣散的诸侯军士闲来无事便四处闹事抢劫,甚至强奸民女。城外的百姓真是苦不堪言。

当然,诸侯军中并不是所有将士都是如此,许多看不惯的士卒选择了离开,或者转而投入赤羽军。

还有些人见同僚为非作歹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就同那些昔日的同袍对上了。

“你不过是一辕门小将,怎敢打伤自己的上司!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一个酒糟鼻全身散发着社酒气的大将高据战马之上喝问不远处一名白袍银甲手持一杆亮银枪的少年小将。

这少年将军长得非常英俊,正所谓面如冠玉、眉似剑锋。他的身材不是很高,还不到一米八,但却显得非常匀称,颇具美感。

此时,这位少年将军正横执长枪,一脸肃容地面对着上千军士。在他的身后是上百名战战兢兢的百姓,其中有一位少女正花荣惨淡地缩在一团瑟瑟发抖。

“淳于将军,只因他欲对一民女施暴,我劝之无用才不得不出手!还请将军明察!”

原来满身酒气的大将正是袁绍麾下大将之一的淳于琼。

“放屁!不就是找个民女乐和乐和吗!你这个小小的辕门小将简直是没事找事!我给你两路,一是你自己去将那个民女带来给本将军,另一条路是本将军将你宰了,然后再去将那个民女抓过来。”

淳于琼恶狠狠地吼道。

银甲小将皱了皱眉头,然后断然道;“恕难从命!将军若要祸害百姓就从在下的尸体上他过去吧!”

淳于琼双眼一瞪,“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叱罚酒!既然你找死,本将军就成全了你!来人,给我拿下!”

随即两百名士兵分左右两队从两边小心翼翼地朝那银甲小将围了过去。他们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对方就在刚才打趴下了几十个人,其中一人还是一名武艺不俗的将军。

“恩公,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了!不要为了我们这些下贱人送了自己的性命啊!”

被银甲小将护在身后的一个老人家一脸焦急地恳求道。

银甲小将没有转过身,只是一字一句地道:“老伯你不用多说了。我投身军伍就是为了能保境安民,如果为了活命而丢下你们不管,我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恩公!”

老人感动得无话可说了,老迈的双眼中此时已经溢满了泪水。

见对方两百军士杀气腾腾地进逼而来,银甲小将连忙对身后的村民道:“你们退后,找地方躲起来。待会儿刀剑无眼,我只怕会照顾不到你们。”

村民们纷纷依言退后躲藏起来,但仍紧张地关注着场中局势。

两百军士成半月形将银甲小将围住。银甲小将双目凝重地注视着对方,手中亮银枪一抖直指前方。

“上!”

身处后方的淳于琼大吼一声,神情有那么些兴奋。

杀!两百军士随即大叫着朝银甲小将涌了上去。

这两百军士并不是一窝蜂地冲上去,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只见他们排成一种阵势快速朝银甲小将压了过去。刀盾手在前排成一堵盾牌墙,长枪手紧随其后负责进攻。

躲在后面的百姓看到两百军士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全都面色惨白眼露恐惧之色。同时他们也在为阵中的那个银甲将军担忧。

银甲小将持枪傲立夷然不惧,他静静地站在那,双目冷冷地扫视着越来越近的两百军士。

当两百军士靠近到十来步距离时,银甲小将突然动了。只见他持枪旋身一记大力横扫打在右边的地面上,随即便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无数的泥石被掀了起来,好似炮弹般直朝右边那一百军士砸了过去。

右边的这一百军士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手忙脚乱,阵势顿时出现了破绽。银甲小将就是要这种效果。银甲小将轻喝一声腾身跃上,手中一杆亮银枪急舞如同一道闪电。

正手忙脚乱的这一百军士根本反应不过来,被对方左右一荡再加上一记大范围旋扫打倒了一大半。

左边的那一百军士见状大惊,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朝银甲小将冲来。

击溃了右边的一百军士,银甲小将迅速转过身。面对已经逼近的另外一百军士,只见他急速抖动银枪,脚下踩着一定规律的步骤朝那一百军士迎了上去。

见银甲小将过来了,刀盾手后的长枪手大叫一声立刻发动攻击。可是他们刺出的长枪无一例外地都被对方急速抖动的银枪给崩断了。

见此情景,这一百军士虽然大惊,但却迅速做了应变。刀盾手大吼一声突然摆出冲撞姿势,他们打算依靠盾牌去挤压冲撞对方。

用盾牌排成一线进行冲撞攻击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攻击手段,面对这种攻击,很多武功不弱的武将都只能饮恨沙场。但银甲小将并没有给他们发动攻击的机会。

当刀盾手刚一摆出冲撞姿势,银甲小将便横起亮银枪猛地砸在当面的几个盾牌上。随即只听见一阵惨叫声,就看见银甲小将当面的五个刀盾手全都被击倒在地。五个人都抱着手臂惨叫着,他们的盾牌此时已经碎裂在一旁。

银甲小将得势不饶人,趁此机会杀入那一百军士之中。左击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只片刻时间,那一百军士便被杀得大败而逃。

淳于琼手下两百最精锐的军士只在片刻之间便被杀败击溃,这让淳于琼和其他军士都大吃一惊。淳于琼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酒喝多了产生了幻觉。而躲在后面的村民们则喜极而泣,每个看向银甲小将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与感激,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充满爱慕的目光,这就是被银甲小将救下的那个少女。

击溃对方两百军士后,银甲小将并未就此罢手。他明白要想解决这件事情,必须先把这个淳于琼给拿下,然后以他做人治护送这些村民进洛阳。银甲小将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他在袁绍军中这段时间已经将原绍军的行事作风给摸透了,这些村民可以说已经得罪了原绍军,原绍军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目前能够保护这些村民的就只有驻防洛阳的赤羽军。

银甲小将快步朝淳于琼冲去。淳于琼见状大惊,连忙命令身边的军士去挡住对方。

上千军士立刻一窝蜂地朝银甲小将涌来。

银甲小将大吼一声,挥舞着亮银枪冲入那上千军士之中。一杆亮银枪被舞动得如同风车一般,凡是近身的军士全都被其上的强大力量打倒,更有甚者好似一片树叶般被卷上半空。

这上千军士根本无法阻拦住银甲小将前进的步伐。那一人一枪在万马军中一往无前,当真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浩然气概。

身后的村民们看得热血沸腾,许多年轻人当即便要冲过去同那银甲小将并肩拼杀,不过他们却被身边的老人给拉住了。老人倒不是明哲保身,而是多年的经验让他们有年轻人所没有的眼光,他们明白自己这些人上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恩公的累赘。

看到自己手下上千人竟然都无法挡住对方那一人一枪,淳于琼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完全酒醒了过来。

面对气势如虹的对方,淳于琼根本就不敢迎战。见对方越来越近了,淳于琼连忙调转马头逃跑了,至于那上千的手下,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见主帅跑了,军士们顿时士气归零,追着主帅的后尘溃逃下去。

看着绝尘而去的身影,银甲小将懊恼地一顿银枪。让淳于琼跑掉了,事情只怕要麻烦了。

正当银甲小将苦恼之时,村民纷纷从躲藏处跑了出来。大家围着这个救了他们全村的小将军激动得难以自持。

“恩公,你辛苦了,喝碗酒吧!”

那个被救的少女怯生生地捧着一碗酒来到银甲小将面前,面颊红彤彤的,显得分外娇羞。

银甲小将见状不好推辞,只得接过这碗酒一饮而尽。那少女见对方很干脆地将酒喝了下去,娇俏的面颊更红了,双手颤抖着接过对方递回来的空碗,然后低着头转身跑掉了。

其他人看着迅速消失的俏丽身影,纷纷露出由衷而又莫名的笑意。做为当事人之一的银甲小将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其实这是当地的一个风俗,每一个未出嫁的女子都会亲手酿一坛酒,当她们遇到钟意之人后,便会请对方喝她亲手酿的这坛酒,如果对方接受姑娘的心意,便会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不过银甲小将不是这里的人,他并不知道当地有这么一个风俗。

“恩公!”

村中长者带领所有村民一起跪下,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银甲小将见状一惊,连忙上千去扶那老者,“老人家,你这是干嘛!”

老人执意跪着,一脸诚挚地对银甲小将道:“恩公救了我们全村人,我们无以为报,只能给恩公磕三个响头!”

说着便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其他的村民也如他一样恭恭敬敬地朝银甲小将磕了三个响头。

“恩公,咱们村子虽然穷,但酒水却多得是,今天可一定要一醉方休啊!”

老人的兴致很高,拉着银甲小将的手兴致勃勃地说道。

银甲小将眉头微微一皱连忙道:“不行!咱们不能再留在这里!袁绍军的作风我很清楚,他们在这里吃了亏,一定会带赤羽军来报复的!”

众人闻言一惊,那老人更是一脸焦急地急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大家赶紧收拾一些随身的物品,然后赶往洛阳。只要进了洛阳相信就安全了。”

说这话时,银甲小将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确定的神色。因为对于袁溯和他的赤羽军,银甲小将也基本上是道听途说,他现在还无法肯定对方就如传言中的那样,治军严谨、爱民如子。不过他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了,除了赤羽军,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这一村的人。

听到要离开世代居住的家乡,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也难怪,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银甲小将明白大家对故土难舍的感情,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却不得不离开家乡。

银甲小将有些焦急,不禁劝道:“大家别犹豫了!我们的时间不多,再耽搁下去,那淳于琼说不定就带赤羽军过来了!到时再想离开就来不及了!”

众人闻言一震,长者毅然对众人道:“咱们就听恩公的!大家都赶紧回去收拾随身细软,然后到村中集合。大家一起去洛阳!”

小村顿时忙乱起来,每家每户都是匆匆忙忙收拾行装的身影。

百姓的家当都是自己一点一滴流血流汗积攒下来的。现在突然要离开了,大家恨不得连房子都想背走。不要嘲笑这些小老百姓,这只是他们对故土感情的一种表现,这种感情至少比现在一些无聊人士将感情倾注在阿猫爱狗身上要亲切可爱得多。

村民们在磨磨蹭蹭收拾着自己的物品,银甲小将则心急如焚。时间飞快地流逝,淳于琼的赤羽军随时都可能出现。

终于在一个时辰过后,大家都收拾好了。银甲小将看着面前这些背着大包小包的村民们不禁哭笑不得。他们现在是要逃命,可不是搬家!

“只要留一些随身的衣物和钱财在身上就行了,其它的东西都丢掉吧。咱们是要逃命,而不是搬家!”

银甲小将有些急躁地说道。

郭媚现在的心思全在这个救了他的银甲小将身上。听到对方的话,她想都没想便照做了。其他人见状也都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多余的包裹。

银甲小将带着一百多村民往洛阳急赶。小村离洛阳虽然不远,但也有二十余里的距离,在这段距离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只走出去几里地,一直在注意后方的银甲小将便发现后方的天空突然变得火红火红的。心头不禁一惊,他知道这一定是淳于琼已经带人到了小村,并放火将小村给烧了。

淳于琼在烧了小村后一定会带人来追赶。于是银甲小将连声催促众人加快速度。

百姓们气喘吁吁地赶着路,没命地向洛阳赶着。此种情况之下,大家的身体差异便显现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身体强壮的小伙子,落在最后的是老弱妇孺。银甲小将也在最后面,因为他要保护这些人。

郭媚本来很紧张,但一看到身旁不远处那个身影,她便感到心中暖洋洋的。

百姓们虽然拼劲了全力,但普通百姓的速度终究比不上军队。当他们跑到距离洛阳约十里距离时,还是被淳于琼的军队赶上了。

淳于琼的军队这一次来了起码有三千人,团团将银甲小将及村民们围住。

“淳于将军,你身为堂堂将军,竟然要对百姓赶尽杀绝!你于心何忍?”

银甲小将横执长枪喝问道。

淳于琼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得意。“这就是你们敢得罪本将军的下场!”

银甲小将皱了皱眉头,“淳于将军,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这些百姓?”

淳于琼闻言,眼珠子一转说道:“要我饶了这些贱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放下长枪跪下朝本将军求饶,本将军就饶了他们!”

银甲小将面露痛苦之色,他此时的内心正在挣扎着。做为一个武者的尊严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下跪求饶,但如果要救这些村民就目前来说似乎就只有这一个办法,虽然淳于琼很有可能是在戏耍他,但他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片刻之后,银甲小将的神情突然平静下来。他收回亮银枪平静地注视着淳于琼道:“淳于将军,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说着身体一曲,他竟真的要向淳于琼下跪了。身后的村民见状大惊,几个人连忙上前拉住银甲小将,老人更是悲声道:“恩公,你不能为了我们而作践自己啊!”

“恩公,大不了咱们都死在这!好歹相互做个伴!”

一个年轻人也一脸激愤地说道。

郭媚也来到银甲小将的身旁一脸坚定地注视着他。

银甲小将心中感动,但他有自己的打算。对于他来说,救护百姓是他的责任,他不能为了自己的荣辱而置这些村民的安危于不顾。

银甲小将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个人的荣辱是小。如果能以此救大家的性命,我就是受辱又何妨?”

说完便不顾众人的劝阻朝淳于琼走过去几步。“淳于将军,你不是要我向你跪地求饶吗?我现在就让你如愿以偿!”

目光浩然,语气坦坦荡荡。

在这一刻,淳于琼突然感到了一丝心虚。

就在银甲小将要低下他高傲的头颅之时,就在村民们泪流满面不忍目睹之际,就在淳于琼和他麾下军士得意狂笑之时,骤变突生。

淳于琼麾下的一个士兵有些惊慌地跑到淳于琼面前禀报道:“将军,有一支军队朝咱们过来了!”

淳于琼闻言一愣,随即毫不在意地说道:“想来是哪个诸侯的人马吧,不用去管他。”

“不是!他们,那个,……”

士兵似乎很焦急,半天都没将话说清楚。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微微颤动起来,士兵指着淳于琼身后,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将军,他们过来了!”

淳于琼疑惑地扭过头去。这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无数铁骑正挟无俦气势朝自己一方快速围过来。那些骑兵奔腾如虎,杀伐之气骇人心魄。淳于琼带来的这支军队已经算是袁绍麾下最精锐的军队了,但与对方相比,他们简直就如同绵羊一般。

数万骑兵很快便将淳于琼和他的三千军队团团围住。淳于琼的军队没有反抗,一是因为他们震慑于对方的士气而兴不起反抗之心,二是这支军队所打的旗号显示,他们和对方并不是敌人。

“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是长兄的部下!”

淳于琼急忙扬声道。

不过围着他们的骑兵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淳于琼和他的三千部属。这使得淳于琼他们不禁感到背脊凉飕飕的。

“你们是袁绍的人 ?在这里干什么?”

片刻之后,一个非常威严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银甲猩红披风的年轻人策马而出,身边还跟着一个光头恐怖的巨汉和数为将军装束的人。

淳于琼连忙滚下马来到那个年轻人面前,神情颇有些谄媚地说道:“不知这位将军是赤羽军中的哪一位?”

“这是我家主公。你还没回答我主的问题,你们在这你干什么?”

年轻人身旁的那个将领扯着惊心动魄的嗓音恶狠狠地说道。

看到那将领的可怕模样,淳于琼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回答道:“我们是长兄的部下,正在追捕叛徒呢。”

淳于琼之所以一再强调他们是袁绍的人,主要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打旗号,其实这也难怪,他们出来是做烧杀抢掠的事,怎么可能还打着旗号呢。

袁溯没有理会淳于琼,而是将目光投到了重围中的那些村民身上。目光很自然地便被最前面的那个身披银甲手持亮银枪的俊逸小将吸引住了。这个人是谁?竟然能帅到这种程度!袁溯不禁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我看这些人都是村民,哪来的叛徒!”

袁溯扭头看向淳于琼,面色不悦地说道。

光头恶汉严颜见状立即翻身下马,抓着淳于琼的脖子一把将淳于琼像提小鸡似的提了起来,瞪着一对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地道:“你竟敢诓骗我家主公!爷爷活撕了你!”

见严颜气势汹汹而来,淳于琼下意识地进行了反抗,但他同严颜的差距实在是太远了,严颜非常随意地就拨开了他的双手,然后迅疾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严颜抓着淳于琼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中前后使劲地摇着。淳于琼就像只鸭子似的四脚乱蹬着挣扎。

看到这情景,淳于琼的这些手下却不敢有任何反应,只是在那眼睁睁地看着,面露恐惧之色。而那些村民们则一个个全都露出解气的神情。

袁溯并没有立即阻止严颜。等淳于琼被整得七荤八素,面色青紫之后,袁溯才出言道:“好了严颜,把他放下吧!”

严颜闻言立刻双手一松,然后就听见噗的一声闷响,原来是淳于琼的屁股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淳于琼狼狈地坐在地上,身体在前后微微地摇晃着,眼睛似乎也在打着圈,看来他还没回过神来。

袁溯之所以任由严颜如此折腾淳于琼,是因为袁溯觉得这个淳于琼在同他耍花枪。这是给他的一个小小教训。

袁溯让臧霸过去将那些村民和那个银甲小将带过来。然后问那个银甲小将道:“你可本是袁绍军中之人 ?”

银甲小将点了点头,“我原本是淳于琼军中的辕门小将。”

“淳于琼说你是叛徒,这是怎么回事?”

银甲小将刚要回答,恰好清醒过来的淳于琼连忙抢着道:“他打伤了上司,后来又打上了追捕的军士。所以我才亲提赤羽军前来抓他。”

袁溯扭头看了淳于琼一眼,冷笑道:“就为了抓一个人,却带了这许多人马。你还真有本事啊!”

淳于琼顿时脸孔一红。

袁溯回转头对银甲小将道:“我想听你说前因后果。”

“这个,……”

一旁的淳于琼又开始插话,袁溯不禁眉头一皱。严颜见状,当即大手一挥狠狠地扇了淳于琼一个耳光,“主公又没问你,你费什么话!滚一边去!”

说来也奇怪,这淳于琼本来也是自傲之人,但在严颜面前愣是没脾气。被严颜扇了一耳光,淳于琼带着五指印面色青紫相交地退到了一边,没敢再插嘴。

没了淳于琼的干扰,银甲小将原原本本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内容跟袁溯预料的差不多。

袁溯来到淳于琼面前,“如果你是我的部下,我一定会将你就地正法。不过你是长兄的人,我没权利制裁你,你以后好自为之。”

顿了顿,袁溯继续道:“这些村民和这个小将我要带走,你自便吧。”

淳于琼连忙道:“镇西将军要带走这些村民,在下无话可说。但是这个叛徒,他,……”

袁溯眉头一皱,喝道:“滚!”

淳于琼愣在当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严颜当即双眼一瞪,捏着拳头吼道:“我家主公叫你滚,你没听到吗!”

淳于琼咽了口口水缩了缩脖子,没再敢废话了,带着他的人马灰溜溜地离开了。

“多谢将军相救之恩。”

一百多号村民和那个银甲小将一起跪在地上感激道。

袁溯微微一笑,“大家不用多礼,都起来吧,跟我一起进城。”

然后又对那个银甲小将道:“你今后就在我的军中效力吧。你可愿意?”

银甲小将当即又单膝跪了下去,神情有些激动地抱拳道:“若能效力在镇西将军的麾下,那是在下的福气!”

袁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

袁溯顿时愣住了。赵云!我没听错吧!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赵云?”

袁溯有些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看到袁溯明显吃惊的神情,赵云甚感疑惑:看主公的神情,主公似乎听说过我?但我还未曾有扬名的机会啊!主公是如何听说过我的名字的呢?

“在下正是赵云。主公难道听说过我吗?”

赵云疑惑地问道。

袁溯立刻反应过来,面色平静地信口胡侃道:“我在琢郡时曾听闻有一叫赵云的豪杰好打抱不平,而且武艺高强。刚才听子龙说也叫赵云,难不成子龙就是我在琢郡听闻的那个豪杰?”

赵云露出茫然的神情。他是赵云没错,但他可从没去过琢郡啊!

赵云只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袁溯实际是在将近两千两后知道他的。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只怕袁溯就是说出来,赵云也无法相信。

袁溯发现赵云在同自己说话时,有一个娇俏的少女一直默默地站在赵云的身后。于是问道;“子龙,你背后的女子可是你的亲人 ?”

袁溯很好奇,因为在前世之时,他都没有找到过关于赵云夫人的确切记录,此时突然看见赵云身旁跟着一个美少女,怎能不叫袁溯生出好奇来。

“哦,这是郭媚,就是我救下的那个少女。”

赵云在介绍郭媚时,神情很正常,完全没有袁溯期待的那种神情出现,这不禁让袁溯有些失望。

哦靠的!赵云不会真的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是女扮男装的吧?袁溯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样一个念头。于是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赵云来。

虽然赵云的很英俊,但明显没有女子的那种柔美,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喉头上明显有喉结。看来赵云女扮男装的传闻是子虚乌有的。

赵云被袁溯奇怪的目光打量得浑身不自在,他不知道袁溯为何会用这样一种眼光打量自己。好在袁溯的神情很快恢复正常,赵云不禁松了一口气。

“民女郭媚见过将军。”

原来这个被大家唤着郭媚的少女全名是郭媚。郭媚从赵云背后转出来到袁溯跟前款款行了一礼,举止优雅落落大方。这让袁溯不禁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小村中的少女竟然能有这样的言谈举止。一旁的赵云也是小吃了一惊,看向郭媚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同了。

袁溯发现这个郭媚即便是在向自己行礼之时,眼光仍然在不时地瞥一旁的赵云。那其中分明蕴含着丝丝情意。向来都是块木头的赵云对此毫无所觉,不过袁溯却注意到了,袁溯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一个想法在心头产生了。

袁溯终于结束了追击返回了洛阳,但却没有任何人出城迎接。因为袁溯在事前没有通知任何人,此时洛阳城中的所有人,包括袁溯麾下的谋臣袁和及二弟文丑都不知道袁溯已经回来了。

在进城门时,守门的赤羽军军士才赫然发现他们的将军及三万铁骑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回来了。守门小将连忙打开城门,同时又派人去通知袁和和文丑。

在收到城门处的消息时,袁和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有关洛阳豪门士族的事务,文丑则斜靠在榻上抱着个酒坛喝酒。骤闻袁溯已经回来了,两人又惊又喜,连忙放下各自手头的事,带着手下急匆匆地去迎接袁溯。

镇西将军率军回来的消息很快便在洛阳城中传开,闻讯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到后来袁溯所经之处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哇!这就是赤羽军的骑兵啊!真是好威风啊!”

一个围观的高瘦年轻人看着街道上那威风凛凛的骑兵不禁感慨道。

旁边一个胖胖的年轻人闻言,很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没见识。”

高瘦年轻人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很是不服气地说道:“我哪里没见识了!你要有见识,我倒想听听!”

胖胖的年轻人下巴一扬道:“你知道赤羽军的骑兵分几种吗?”

这话还真把那个高瘦年轻人给问住了,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胖胖的年轻人更得意了,“告诉你,赤羽军的骑兵分两支。其一是镇西将军招募并、冀、幽三州的汉人组建的骑兵,这支骑兵被称为白虎营,领军将军是颜良,颜良你知道吗,他可是绞黄巾时连斩张角二十一员骁将的那员猛将!”

高瘦青年很吃惊地点了点头,颜良他当然知道,那可是他的偶像啊!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偶像竟然是白虎营骑兵的统兵大将。

“哦,原来颜良将军是镇西将军麾下的骑兵统领啊!对了,赤羽军骑兵不就是白虎营吗?怎么你会说其一呢?难道还有其二?”

高瘦青年很是疑惑地问道。

胖青年翻了翻白眼,“都说你没见识了,你还不服气,居然连这都不知道。哥哥我告诉你,这来洛阳的骑兵并不是白虎营,你难道没发现这些骑兵的形貌与咱们汉人有那么一点差别吗?”

高瘦青年闻言,立刻仔细地打量起正在街道上行进的骑兵来。“真的呀!是好像同汉人有些不同!”

片刻后,高手青年用吃惊的语气叫道。

“告诉你,这些骑兵不是白虎营骑兵,他们有另外一个名字——苍狼营,是镇西将军平乌丸之后,收乌丸骑兵组建的一支骑兵。就战斗力来说他们是不及白虎营的,不过也在伯仲之间。”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啊?”

高瘦青年看向胖青年的目光已经不一样了。

胖青年非常高深莫测地一笑,却没说什么。于是高瘦青年更感到对方的身份不简单了。

不过胖青年身旁一人的话却揭开了所有玄机。“呵呵,你不要被他唬住了!这些东西都是他在茶馆里听来的!”

“哦!”

高瘦青年顿时恍然大悟。闹了半天,这个胖子也是道听途说啊!

胖青年很是懊恼地瞪了那多嘴之人一眼。

“我认为要除掉逆贼韩遂救回皇帝,只有赤羽军才有这本事。”

高瘦青年说道。

胖子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没错!赤羽军乃纵横不败之师!也只有他们能做此事!”

就在此时,一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突然插话了。只见他冷哼一声,用极度轻蔑的语气说道:“不过是一莽夫罢了!能成什么大事!你们这些市井无知之徒不要在这里妄语!”

这话一出,不仅胖子和高瘦青年听不下去了,周围的许多市井百姓都露出反感的神情。

“你们这些读书人不是常说要知恩图报吗?如果不是赤羽军,你们只怕随时都会被韩遂拉出去砍了。怎么!现在获救了,便不念恩人了!简直是猪狗不如!亏你还读了那么多的书!”

胖子很是不屑地反驳道。

儒生被胖子的一番话气得面色通红,但却无从反驳。半天后才憋出一句,“汝子不足与论!”

说着便大袖一挥急匆匆地离开了。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兄弟你可真行啊!”

高瘦青年一脸佩服地朝胖青年竖起一根大拇指。

胖子下巴一扬,满脸都是轻蔑之色,“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的东西!平时说得比谁都好,一旦要动真格的了却没几个能顶事!呸!什么玩意儿!”

一回到大将军府,袁溯先将赵云介绍给大家认识。等众人相互见过礼之后,袁溯便宣布将赵云任命为校尉。校尉一职属较低级军职,相比其他几将的将军职位要低一些,袁溯之所以只让赵云做一个小小的校尉,完全是因为赵云初来乍到寸功未立,如果一来就认命到高位,只怕难以服众。不过虽然只是校尉,但却比赵云之前所担任的辕门小将之职要高得多了。

对于这个认命,赵云自己完全没想到。按照他的想法,他毫无名气,怎么可能一来就担任校尉一职。

“主公,云未立寸功,怎可担任校尉一职!”

赵云出列跪在下首道。赵云对于这个认命有些惶恐,但同时他的心中又升起浓浓的感激。毕竟袁溯是第一个对他另眼相看的人。

袁溯微微一笑。这赵云的为人果然是谨慎小心而又谦虚得过分。

“子龙,我既然任命你为校尉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刚才说你寸功未立,这话可说错了!你不惜牺牲自己而拯救那些村民,何为寸功未立?此功虽说不上惊天动地,但因此封你为校尉却绰绰有余!”

赵云心中感动,于是恭恭敬敬地道:“谢主公!”

赵云一退到文丑身旁,文丑便大力地拍了一下赵云的肩膀,“好小子!我听恶来(恶来本来应该是曹操给严颜起的别号,现在变成袁溯将这个称号安在严颜的身上了。自从袁溯给严颜起了这个称号后,大家都以此称呼严颜,因为这个称号很能反应严颜的特点)说了你的事,真是好样的!今后跟着俺,谁敢祸害百姓就撕了他!”

文丑的言语行为虽然粗鲁,但赵云却感到心暖暖的,他有一种找到了归宿的感觉。

“公与先生(袁和)这段时间,洛阳可发生了什么事?”

赵云退下后,袁溯问袁和。

袁和立刻坐直身子抱拳一礼,然后回答道:“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

袁和露出苦恼的神情。

袁溯眉头微微一皱,“只是什么?”

“主公,洛阳的平民百姓对咱们是非常欢迎的,但各士族及大世家对咱们似乎并不怎么友善!而且他们还和被主公救回的许多老臣联合起来不停地要求咱们率军继续西进,攻击函谷关!听那口气,好像没救回皇帝擒下韩遂全是咱们赤羽军的罪过,简直岂有此理!更让人气氛的是,居然还有人要求咱们交出军权,说什么洛阳应该由他们那些中央重臣来管理,我们是外人不适合管理洛阳!”

文丑倏地一下站了起来,瞪着一对环眼大声道;“公与,这些事你怎么没对我说过?要是你早告诉俺,俺早把那些混蛋揍成猪头了!”

“就你这副冲动的脾气,公与敢早告诉你吗?坐下!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袁溯瞪了文丑一眼轻喝道。

在文丑发怒的时候,任何人都没办法劝阻,唯独只有袁溯的话,他不敢不听。

文丑一屁股坐了下去,虽然没再做声了,但却在那噗噗地喘着粗气。也难怪文丑如此气愤,连袁溯都恼怒不已,更何况一向脾气火爆的文丑了。

骤然听到袁和的报告,袁溯很是吃了一惊,同时又非常愤怒。他完全没想到这些保守势力竟然会做出这种过河拆桥杀鸡取卵的事情,至少他没有想到保守势力会这么快表现出他们的本来面目。袁溯本来以为大部分人会看在袁溯率军拯救他们的份上支持他,却不想他们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竟然可以无耻到如此程度!

难怪曹操在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后很快便对朝臣进行了大清洗!这些朝臣真是让人恨得想宰了他们。

“那些同我们做对的都是些什么人 ?”

袁溯缓缓地问道。说这话时,袁溯的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道寒光。

袁和心头一惊,连忙朝袁溯道:“主公。不可鲁莽啊!”

袁溯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只是想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是。他们是以王允为代表的朝臣和以河东卫家为代表的世家。特别是这个卫家,他们在民间和朝堂都有很强的影响力,他们同我们做对对我们控制洛阳极其不利!”

“王允、卫家?呵呵,有意思。看来是看到咱们和善,便都跳腾起来了。”

袁溯冷笑道,然后就沉默起来。堂下众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袁溯,特别是袁和,他生怕袁溯一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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