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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传 二十七、瓮中之鳖(二)

袁溯只知朱儁是名将,却不知朱儁一路步入帝国高层的艰辛。

朱儁出身寒门,家族中并无显贵,仕途惨淡,不得重用。

东汉末,交州群盗并起,州牧、郡守软弱无能,不能禁止。交趾梁龙率众万人,和南海太守孔芝一起反叛,攻破郡县,割地为王。汉灵帝光和元年,在下邳太守徐珪等有识之士的举荐下,朝廷突击提拔朱儁为交州刺史,前往平叛。

朱儁受到任命,回到本郡检选家兵,调发士众,得五千人,分两路直奔交趾。到州界后,朱儁整束兵众,屯驻不动,派使者到南海郡察看虚实,宣扬威德,以震慑敌人之心。

接着调集附近郡兵士,一齐进逼,终于斩杀了梁龙,逼降几万人,旬月之间,州郡平定。

朝廷论功行赏,封他为都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黄金五十斤。

按理说朱儁这样于国有大功的实干派将领,完全不需要溜须拍马才对,但东汉末年的朝廷禁军,在皇帝有意无意的袒护下,一直被大宦官所掌控。

朱儁以军功扬名,按理奉调进京,应该在南、北军中任职才对,但张让、赵忠等人,怎能容得南、北军插入朱儁这么一颗大钉子,朱儁朝中又无臂助,便被授予了一个完全没有实权的谏议大夫,高高挂起。

才识不凡之人大多心性倨傲,但朱儁家庭出身实在寒微,受了这般窝囊气也只能憋着。

何进是皇帝倚重的外戚、袁术家四世三公,都是在朝廷极有分量的人物,朱儁能有得到机会与两人结识、共事,难免有些进退失据,举止太过谦卑了。

所幸何进对待士族一向是礼数周全,袁溯也是混子脾性不爱得罪人,三人你来我往,气氛倒也热烈,相互通报情况,袁溯很快对总体局势有了大致了解。

今日早晨,流寇偷袭洛阳东右门,朱儁本在家中休沐,眼见情势危急,又心知赵延这位城门校尉刚被免职,利用谏议大夫职务之便,飞奔前往皇宫禀报情况,几乎算是第一个到达的。

灵帝也被流寇打进城的消息惊得不轻,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天子被吓得脸色苍白,朱儁一番劝导,声言流寇战力羸弱不足为患;随后赶到的袁隗也将袁术已经出城调兵的消息及时带到,总算让灵帝冷静心中稍安。

灵帝恢复帝王从容,当即委派河南尹何进为都督,朱儁、袁术为副都督,全权节制洛阳周边诸军,抵御流寇,收复沦陷区。

朱儁毕竟是打老了仗的名将,何进在具体军事布置上大多听从了朱儁的建议,能人坐镇,城防军各营都被充分调动起来,虎贲营也赶来支援,城防军很快就将流寇的攻势给遏制住了。

接下来的事,袁溯都知道了,自己和蹇硕带兵,堵住了流寇退路;朱儁也遇见到流寇可能耍的小伎俩,提前准备了拒马阵,现在流寇疲惫至极,斗志涣散,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圣上对公路也有赏赐,来人!请天使。”

灵帝既然委派何进、朱儁、袁术三人任都督,即使不授予假节之权或天子剑,也要授予主官战甲、宝剑、宝弓等象征着天子权威的器物,示意主官得天子信赖,有便宜行事之权,何进的灿金宝甲,就是刚刚获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虎贲营中郎将袁术,克忠勤勉……”

很快传旨赐物的宦官到达,袁术作为副都督没能得到金甲,但获得了一具金丝龙纹宝雕弓,以及三支金丝翎羽箭,金丝龙纹是皇家象征,这具宝弓以此也价值非凡,赏赐不可谓不重。

看来皇帝大兄弟吓得不轻,这般宝物居然无功而赏。袁溯在心中思衬道,不知朱儁得到了什么宝贝。

袁溯是袁逢嫡子,袁隗又是当朝太尉,人家袁府的独苗冒险出城去调援兵,灵帝于情于理,都要重赏以示皇恩浩荡。但朱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天子只是勉励了几句,赐予皇帝十斤……

一旁的朱儁,看着这具金丝龙纹宝雕弓,眼睛都要喷火了,可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待传旨宦官走后,赶紧上前恭喜袁术收获至宝。

三人闲话扯完,总算可以进入正题,目前流寇锐气已挫,如何将残存之敌尽快消灭,向皇帝交差是最紧要的。

何进最先开口:“公路以为,眼前当下,我军应当如何进展,消灭流贼?”

一旁朱儁并不插话,静静的盯着袁溯,等待着三把手发言。

眼见两人如此动作,袁溯心中依然明了,这二厮一定是早就商量出了完整的作战计划,问自己,不过是礼貌性的咨询下意见罢了。

何进是后来的大将军,袁溯当然不会公然反对他的任何意见;朱儁是当世名将,见识远在袁溯之上,袁溯思量不过几秒,心中便有了把握。

“大都督治军有方,朱大人乃当世名将,属下虽侥幸,得天子委任,但军略见识,远不及大都督、朱大人,怎敢妄言方略。”

说罢停顿一下,拱了拱手,接着言道:“属下愿服从二位大人调遣,驱驰军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番说辞,几乎和之前敷衍赵忠、赵延时所用的全无差别,袁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根本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很多具体情况,更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盲目揽事情在自己头上,得不偿失。他打定了主意,先装孙子,当学生;学会了本事,再想着装大爷。

何进听着这一番话却有不同的理解,心说袁术这厮分明就是不愿意承担责任,甩锅给自己。这倒是很符合袁术门阀公子哥的做派。

以为袁术推诿塞责,朱儁也有些不悦,但不好表现在脸上。

一时间,原本热烈的气氛也冷了下来。

(新书发布,这是小弟的第一本小说,有很多不足之处,希望书友们在评论区多多指正! 也希望大家能赏个红包、盖章、鲜花,鼓励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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