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虹喜欢向原。
白米心想,喜欢也分很多种,不一定就是男女间的喜欢,可能只是仰慕。
向原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不用了,反正不用拍摄,不遮也没事”,停顿了一下,又问白米,“郑小姐,我上次看到你带了绿茶,能借我点儿茶叶吗?我用浸泡了茶水的毛巾敷一敷也行”
白米,“可以的”,茶叶是原主给俞凉叶带的,可惜俞凉叶来这儿之后就不喝茶了,应该也是嫌弃这里的水不干净。
白米找到把茶叶递给了向原,突然问道:“向哥为什么没找女朋友?”
向原窘迫的笑了笑,说:“工作太忙,找了女朋友之后怕没时间陪,反而耽误人家”
“你就骗人吧你,明明都是人家女孩子拼命追你,你死活都看不上”,伍刀刚从临时车库走出来,手上拿了一些塑料袋,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坏笑。
向原无奈的说:“没有的事,比不得你魅力大。”
伍刀夸张的笑了一声:“哈,大家都知道看上我的都是冲着我的钱,喜欢你的,都是喜欢你的才华和性格,杨姐,你说是不是这样”
杨虹尽量掩饰脸上的表情,但还是很明显的流露出了一丝落寞。
“你们聊什么呢?塑料袋找到了吗?”,聂文远从厕所出来,适时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伍刀挥了挥手上的塑料袋说找到了,然后一人发了一个,“套脚上,可以防水”。
杨虹的情绪有些低落,坐在凳子上,心不在焉的往脚上套着塑料袋,不小心露出了一截小腿,上面青紫的痕迹交错,看起来十分可怖,她连忙把裤角拽下去,压平,表情有些惊慌失措。
白米看到了,想了想没说什么,不过在心里记下了这个细节。
临出门前,白米又去后院看了一下,让系统检测了一下,确认猫尸完整无缺,只是上面盖的泥土被雨水冲散了一些,露出了包在外面的一部分塑料膜。
俞凉叶在看之前的录像,很专注,大家从杂物间门口经过,跟他打招呼时,他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没说话。
在家里时没发现,走到路口才知道,昨晚的雨下得真的很大。
他们住的这排房屋地理位置较高,没有被淹的迹象,但是前后低洼的地方,大部分都被淹了,尤其是贯穿整个村子的唯一一条还算宽阔的马路,低洼处积水的深度差不多到小腿肚中间了。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穿着凉拖鞋,拿着木棍,弯着腰清理着排水道里的杂草和垃圾,让水顺利的流到池塘里。
“路虽然是修了,可是只修了一条主要的马路,下雨了会涨水,出门还是还挺艰难”,聂文远感叹道。
“下雨了干不了农活,也不用出门”,杨虹说。
聂文远点点头,“说的也是,我听说小杨老家是山里的,是不是?”
杨虹说是,“很偏僻的山里”
“那你们老家那里的路修了吗?下雨涨水吗?严重吗?”,聂文远问道。
杨虹说不清楚,“可能修了吧,我很多年没回去过了”
“这可不行,无论多偏僻多穷,始终都是你老家,是生你养你的地方。做人不能忘本,你怎么能不回去呢?” ,聂文远板着脸,严肃的说道。
杨虹面色僵硬,讪笑了一下,又偷偷看了向原一眼,然后说:“我也是想回去的,工作太忙了,老家也远,台里不给批假”
聂文远说:“是这样,主持人竞争激烈,说不定你请了假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之后,大家就都不记得你了。”
杨虹说:“挺不容易的”
“你当初当演员当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改行当主持人了?”,聂文远问道。
杨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谭明说我去拍戏一去就几个月不能见面,而他想和我每天都在一起,所以就让我改行了”
谭明是杨虹的老公,是个富豪,原主查的信息里有说到。
聂文远呵呵笑,“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
杨虹低着头没说话。
聂文远又说:“当初我看你跟向原关系挺好,一直以为你俩最后会在一起,没想到,我刚去科教一年多,你就结婚了”
向原挠了挠鼻子,无奈的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
杨虹仍然低着头没说话,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安安静静的样子,没有平时的张扬,看起来颇有些温婉贤淑的感觉。
这时,伍刀轻笑了一声,“现在也不晚啊,杨姐可以先把婚离了,然后再和向哥在一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聂文远打断了,“嘿,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杨虹跟谭明两个人感情好着呢,你这样,让人家谭明知道了,多不好”
伍刀没有回答聂文远的话,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感情是需要自己争取的,你自己不努力,它就会从你身边溜走,郑妹妹,你说对不对?”
白米不明白他现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儿,说:“随缘吧”
伍刀摸了摸下巴,脸上又露出标志性的坏笑,“那你看看我们是不是应该随个缘?”
白米疑惑的说:“我们什么时候有缘了?”
伍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气氛有些尴尬。
向原轻咳了一声,“去池塘的路已经被淹了,我看水挺深的,要不我们晚一点儿再过来?”
聂文远点点头,“行,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一行人又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又经过一段低洼的路,只有靠墙边积水稍微浅一些,大家只能跟出来的时候一样,按顺序一个一个的通过。
聂文远第一个走过去,其次是伍刀,向原,杨虹,白米在最后面。
走到一半的时候,杨虹突然趔趄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向原的袖子,向原挣了挣,没挣开,转过头疑惑的看她。
杨虹又抓紧了一些,小声说:“路太滑了,向哥扶我一下吧”
向原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道:“走吧”,然后转身大步向前走,杨虹被他带的踉踉跄跄,泥水溅的到处都是。
白米左手扶着墙,停下脚步,盯着裤子上的泥水,若有所思。
资料里说杨虹与她丈夫已经结婚七年了,虽然没有孩子,但两个人感情极好,从来没有传出不好的言论。
根据这几天白米对她的观察,也可以看出,虽然她的实际性格跟网传的差别很大,但看起来不像是三心二意的人。
然而现在很明显的是她在纠缠向原,即便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被有心人知道后,一传十十传百,谁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子,她极有可能会名声尽毁,最终落到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地步。
“系统,杨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迟疑的说:“因为爱情?”
白米:“……”
回去之后,白米就以要给爷爷奶奶打电话为由,把手机要了过来,事实上,除此之外,她还想在网上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然而,原主的手机早就没电了,整个村子也因为暴雨停电了。
白米搓了搓手指,有些烦躁,她给手机插上电源,想着等有电了直接就充了,过了一会儿又把它拔了,还会下雨的,这样不安全。
其他人又在打牌,四个人刚刚好,不多不少,白米不感兴趣,就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发呆。
过了挺久,她突然想起来,长大以后她已经基本不会一个人静静的呆在一边胡思乱想了,她通常都很忙,没时间想东想西的。
现在的日子过得真的是太轻松了,也太闲了,不用担心会缺钱,不用担心学习,似乎什么都不用担心,甚至什么都不用做。
白米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杂物间。
俞凉叶正坐在门口看书,看见她过来,头也不抬的问道:“有事?”
白米说没有,“你在看什么书?”
俞凉叶说:“关于摄影与人物表情的书”
白米哦了一声,往书页上瞅了一眼,全英文,很多单词她都不认识,大概是专业名词,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相关的东西,大概是读书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了四年也只是学了个半吊子,所以更加看不懂。
不知道该说什么,白米抬起一只脚,用前脚掌轻点脚下湿润的泥土,压出一个小坑,又抬脚把周围鼓起了的泥土压平,压平之后,再踩一个小坑,然后再压平,这样反反复复,无聊极了。
系统忍不住出声,“他不好看吗?”
白米脚下不停,“好看的”
系统:“那你怎么不撩他?”
白米:“……”
系统发出了类似咳嗽的声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和他多交流一下感情?”
白米说:“怎么交流?”
她觉得她和俞凉叶气场不合,总有一种距离感,交流不来。
系统:“不会啊,你气场不足,他气场强大,刚好合适。有距离感无非就是他的洁癖太严重了,等你把他撩到手,他的洁癖自然就对你不管用了,距离也就没有了。交流不来只是因为你话太少了,你多找几个话题跟他聊,聊着聊着就聊出感情了。”
白米说:“你知道的挺多”
系统:“是吧”
白米说:“分析的很透彻”
系统:“是吧”
白米说:“说的很有道理”
系统:“是吧”
白米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系统:“是吧”,停顿了一会儿,又急急忙忙的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白米微微笑,不说话。
这个人已经变坏了,系统决定装死。
……
俞凉叶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话他已经说了很多次,也说的很清楚。在他看来,郑芯挺有摄影的天赋,私心里他也希望有个真正能帮助到他的助理,但是如果她一直想不通,执意要纠缠他,他就只能毫不留情的辞退她了。
然而郑芯只问了一个问题,就没再说话了,站在一边幼稚地踩着泥土。
俞凉叶目光不由自主的转移过去,泥土表面上还有未干透的积水,踩下去的时候会有一些小泥点溅在她的鞋面上,使得她本来就脏的鞋子看起来更脏了。
虽然泥点没有溅到自己身上,但是那种强烈的恐惧感又出现了,他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他想后退,想制止郑芯的行为,但当他抬头看到郑芯的脸时,他愣住了。
她低着头,盯着鞋面,嘴角轻轻上扬,眼睛微眯,看起来明朗率真,似乎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内心的不安第一次在自己没有克制情况下缓慢平息,俞凉叶收回目光,有些不解,想了想,最终归结于郑芯清和平允的性格,会让人感到安心。
白米在心里叫了系统好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复,有些怀疑它是不是害羞或者恼羞成怒了。
不过为什么让她去撩?
白米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低头去看俞凉叶,侧颜依旧美如画,微垂着头认真看书的样子不似平时那么冷漠,多了几分柔和的感觉。他看书很快,很大的一本书,修长的手指几秒钟就翻过一页,不说长相,这样的英文水平也让很多人望尘莫及了。
她看的专注,没注意到大门轻轻的开了,直到听到了鸡叫声:咯咯哒
白米一脸懵逼的看着大门口站着的一只毛色红黑相间的母鸡。
它的脑袋上糊着一坨泥巴,黄豆大小的眼睛瞟来瞟去,“咯咯哒”
白米:……
它似乎也发现吸引人关注不够多,叫的更卖力了,弯勾似的嘴不停的开开合合:“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
“啪”的一声,俞凉叶把书合上了,“把它轰走”
白米说:“好吧”
结果她刚走过去,还没做出驱赶的动作,那只鸡就不叫了,直接吓得卧地上了,缩成一团,耸着肩膀,瑟瑟发抖。
白米:……
白米挥动手臂试图驱赶它,它还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又抬脚轻轻踢一下,它还是不动,只好弯腰把它抱起来。
白米颠了两下,挺沉的,又转圈仔细瞅了瞅,有点儿眼熟,很像隔壁老奶奶抱的那只。
“这只鸡很像是隔壁家的,我过去问一下”
俞凉叶双手交叠按在书本上,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迟缓的开口说:“知道了”
白米目光直勾勾的看他,顿了顿,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去之后,俞凉叶迅速抬起微颤的双手捂住脸,鼻腔里发出异常急促的呼吸声,额头上的汗珠大大颗大颗的冒出来,有些沿着脸颊滑到下巴上,又从下巴上滑落,一滴一滴的砸到书本的封面上,有些从指缝钻出去,又快速的顺着手背涌向手臂……
过了很久,也好像只是一瞬间,他终于平静下来,抽出纸巾擦干脸上、手臂上和书本上的汗水,自嘲的笑了笑,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样子,翻开书本,倒回去几页,仔细的看。
今天隔壁的大门从里面扣上了,白米敲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应,垫起脚从上面的门缝往里看,院子里没有人,堂屋的门只开了个小缝,缝隙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考虑到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翻墙进去看看。
她先把那只鸡从大门上面间隔的钢筋缝塞了进去,然后去敲系统,她感觉有些不太好,希望系统能给她选个便于落地的位置,因为她打算翻墙进去。
等了很久系统也没回复,她只好将衬衣的下摆绑起来,随便选了个位置三两下爬上了围墙,墙头上嵌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她的一不小心左手手心就被割破了。伤口有些深,左手掌很快就被冒出的鲜血染红了。
白米用完好的右手按在一块不太凸出的玻璃上,双脚颤颤巍巍的蹲在墙头,看着好几米外的墙角堆的柴堆,面色发苦,不由得在内心感叹运气不好,翻个墙都没挑到最好的位置。叹了口气,白米决定不再费力挪到柴堆附近,直接跳下去了。
虽然原主力气很大,但她平时很少做动作,白米跳下来之后,没稳住就直接坐地上了,衬衣下摆打的结在落地的瞬间就挣开了,过长的下摆被压在了屁股下面,直接与大地亲密接触,撑在地上的手掌也糊一手泥,受了伤的左手更是惨不忍睹。
奇怪的是,这么大动静,屋里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缓过那阵眩晕感之后,白米忍着左手的疼痛,爬起来用右手把旁边又吓到卧地上的鸡抱起来往里面走,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隐约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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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改完了五千字_(:з」∠)_
给个收藏嘛,方便看呀,在申请改文名了,因为我突然发现名字起的不符合悬疑的“气质”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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