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次先饶过你,过来。”他冷冷吩咐一声。
苏婳忐忑的走过去,试探问道:“殿下有何贵干?”
轩辕锦年用手指了指他的俊颊,薄唇噙着淡淡玩味的弧度。
苏婳一时还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的眼神毫不顾忌得看向她,眼底藏着一丝淡淡的情愫,她才明白。
敢情这家伙是要她吻他!
她冷冷讽刺一声,“想对太子殿下投怀送抱的女子多了,为何非要为难我一人?”
轩辕锦年不恼,勾起一抹笑容,轻描淡写道:“可,我非要为难你,你又能奈我何?”
苏婳的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她气得牙痒痒,可轩辕锦年有一句话说对了,她的确不能拿他怎么样。
她故作娇羞,娇嗔道:“殿下,别那么心急嘛。”
说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轩辕锦年的桃花眼微扬,挑眉道:“怎么?知道怎么讨好我了?”
苏婳心里恶心,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她用一双纤纤素手轻轻抚过他若谪仙般的面庞,笑了一声,“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早就想清楚了,讨好殿下是妾身的荣幸。”
苏婳忍住呕吐的冲动,毕竟,她还需要依附他办事呢。
因此,讨好轩辕锦年还是很有必要的。
轩辕锦年眼底透着淡淡的笑意,仔细看,那笑意却是深不见底,他仿佛要将苏婳看穿。
“哦?是吗?那你现在,就继续我刚才让你做的事。”他不紧不慢道。
“是。”她应道。
于是,她索性心一横,闭上眼缓缓向轩辕锦年靠近。
她心里想着,反正之前也经历过,就当作被无缘无故啃了一口吧。
这么一想,她更放松了。
只可惜,轩辕锦年似乎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
正在她如芙渠花般的唇瓣即将触到他的薄唇时,他微微侧过一边。
没碰到。
苏婳闭着眼,心里暗暗懊恼,怎么还没吻到。
她睁眼,却看到轩辕锦年以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着她。
“怎么?没碰到很遗憾?”
他玩味道。
苏婳气极,咬牙切齿道:“无耻!”
“罢了,既然你那么想投怀送抱,那就再来一次?”他慢条斯理反问道。
呵呵。
她在心里冷笑几声,迅速起身,淡淡讽刺道:“我不陪你玩了!你以为浪费时间很有意思吗?人命关天,现在我娘还重病在床,我没心思和你耗下去了!”
她拿起包裹背在身上,推开门假笑着道:“我自己去找上官谌了,不送。”
说罢快步离开。
轩辕锦年脸色阴沉沉的,黑得仿佛要滴出墨水来。
他一拳砸向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很好。
这个没良心的,居然敢抛下他自己跑了!
此时,他的伤口隐隐作痛,方才的力度太大,想必伤及了伤口,怕是有些撕裂。
可他却顾不得那些,一心只想着,将苏婳追回来。
于是,轩辕锦年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他走出一看,却发现苏婳压根没走,只是在与乐如笑着说话,不时还传出几阵银铃般的笑声。
他的脸色微微缓和,幸好她还没走,还有点良心。
只是此时,看着她与乐如说得那么开心,面对自己却是一副虚情假意的模样,不禁觉得眼前的一幕十分刺眼。
苏婳看着乐如,有几分不舍道:“乐如,我要走了,去天水镇,这两日谢谢你了,这么照料我们,我们却无以为报。”
乐如腼腆笑着道:“哪有,我这是应该的,我不需要你们的回报,只是,你们今天就要走了吗?”
她微微失落道:“我本想着你们能多住一段时日的。”
苏婳看见眼前小姑娘的失落,抿唇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去天水镇得越快越好。”
“对了,我想起来,有一件东西我要送给你,闭上眼,我放在你手上。”她笑着道。
乐如又疑惑,又好奇,就顺从得闭上眼。
忽的,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件冰凉的东西放在了她的手上。
“好了,睁开眼吧。”苏婳好听的声音响起。
乐如睁开眼,看见手上用玉刻成的精致簪子,惊奇得直说不出话来。
她连忙道:“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们本就家境不好,这个东西想必费了你们不少家当吧。”
苏婳将玉簪放在她的手上,淡淡笑着道:“没事,这本就是你应得的,我出门的急,身上没带什么适合女子的东西,方才想到包裹里有一支簪子,就想着你会不会喜欢。”
“喜欢,乐如很喜欢,多谢公子。”乐如连连道谢几声。
此时,轩辕锦年悄无声息的走到苏婳的身旁,淡淡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
苏婳闻言,一惊,看向身旁的男子,微微勾唇。
而乐如,则是毫不掩饰她的爱慕之情,有几分遗憾道:“你们就先走吧,省的耽误了时辰。”
苏婳微微蹙眉,何时需要这么早动身,就是再晚些时辰,也是不打紧的。
可她又想到轩辕锦年的为人,顿时明白了。
这家伙,不会是吃醋了吧?
她淡淡勾起唇角。
“好,那乐如,我们就先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她关切道。
“知道了,你们就快走吧。”乐如扬起一抹干净纯粹的笑容。
苏婳微微一笑“嗯”了一声,很快就与轩辕锦年向外走去,渐行渐远。
乐如望着二人的背影,十分留恋。
苏婳一边走,也不时回头看向乐如,示意她不用担心。
直到二人消失在了重重叠叠的屋舍炊烟中,乐如依依不舍的目光才从他们的身上移开。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去京城找你们。
乐如握紧了手中的玉簪。
一路上,一直被苏婳无视的轩辕锦年,有些不乐意了。
他不悦问道:“有什么好看的,走了就走了,用得着一直回头吗?”
苏婳是故意不看他的,一听这话,忍不住乐了。
她笑了几声,故意讽刺道:“我这是重情重义,不像有些人,简直就是冷血动物。”
“你骂谁呢?”轩辕锦年的脸色沉了下去。
“谁答应就是谁。”她云淡风轻道。
呵。
现在都会和他顶嘴了。
他的唇角噙着淡淡森冷的笑容。
又走了几里路,轩辕锦年忽的蹙眉,“嘶……”
苏婳一听,侧身看去。
她有几分紧张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撕裂了?”
他颔首,脸色微微苍白。
苏婳一看,觉得不对劲,忙掀开他的衣服,细细察看起他的伤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洁白的纱布上沾满了鲜血,她不禁又气又急,抱怨道:“你怎么这么傻,伤口撕裂了不会说吗?叫你小心些,你还是不听,现在倒好,该怎么办啊?”
她几乎没迟疑,就将轩辕锦年扶到了自己身上,她搀着他,尽量不让他用力气,省的伤口撕裂的更严重。
轩辕锦年靠在她身上,嗅着她身上淡淡好闻的香气,忽然觉得,伤口撕裂了,好像也没那么坏。
他觉得这是他有生之年做过第二正确的事,而第一,则是他为苏婳在城门处,替她挡了一刀。
否则,如果当时受伤的是苏婳,他简直不敢想象。
他想着,当时的自己,甚至丝毫没有迟疑,只是看到有个黑衣人拿着长刀,想要从苏婳的背后突袭她,就下意识得冲过去,为她挨了那一刀。
至今想起来,他都觉得,那是值得的。
二人缓步走着,总算是到了天水镇。
苏婳看到眼前的一幕,微怔在原地。
这虽说是一个镇,可人烟稀少得可怜,甚至与树林旁的农家户数相比,也不占上风。
街边,仅有几个小摊摆着,可连吆喝声都没有,冷冷清清。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天水镇竟会是这番模样。
轩辕锦年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上官谌行踪极其隐蔽了吧,虽说他是在天水镇一带活动,可这天水镇,根本就没什么人,这里本是边境,因此他就隐居在此处。”
苏婳听了他的解释,才微微回过神,她轻轻点头,喃喃道:“这也难怪,只是,为何这里的人会如此之少。”
“这里与荒漠相连,水源很少,而且大部分镇上的人都被抓去做了民兵,剩下的都是些年老的老人与体弱的孩子,自然无了生气。”他耐心解释道。
苏婳这才完全明白,她又开始有些担心,问道:“那这里,不会没有客栈歇息吧。”
轩辕锦年笑了几声,沙哑着声音道:“别怕,就是荒漠,也是有客栈的,不怕我们找不到落脚点。”
她“嗯”了一声,很快余光看到了一座客栈。
她惊喜道:“那里似乎就是客栈,我们快去吧。”
轩辕锦年颔首,薄唇噙着淡淡笑意。
走至客栈里,苏婳对掌柜道:“要一间厢房。”
掌柜似是惊奇,良久才回过神应了一声,指引着他们往楼上走。
“二位客官,这里就是你们的厢房,茶水已经备好,如若有事,可下来找我。”掌柜恭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