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勉强咽下药丸,顿时一抹清凉的感觉弥漫全身。
体内的燥热也消失殆尽,身子舒服了不少。
她的意识渐渐清晰,眼底朦胧中透出光亮。
看向神色玩味的步影,先是微怔,随即失神道:“多谢你能相救,我欠你一个人情。”
步影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小姑娘,你欠我的人情可不少啊,我今日若是没想起来看看你,恐怕你早就……”
他意味不明的望向苏婳带有几分迷茫的双眸。
后面的话他虽然没明说,但苏婳也知道,步影今日若是没有来后果真的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一低头,却见自己以十分暧.昧的姿势坐在步影的身上,一下跳起。
她不自然的道:“现在夜深了,你还是快走吧,我还要去找月儿。”
“你不用找了,你的婢女现在正躺在屋外冰冷的石阶上,我方才已经将她带来了,你推开屋门便可以见到。”
步影漫不经心道。
苏婳忙快步推开门,见月儿真躺在石阶上,连忙扶着月儿起身,唤道:“月儿,快醒醒。”
门被关上,月儿被苏婳摇晃了一会儿,眼睛缓缓睁开。
一看到苏婳,她双目染上担忧,带着哭腔道:“小姐,月儿无能,没能完成小姐对奴婢的嘱托,小姐现在还好吗?”
苏婳拍了拍月儿身上的灰,道:“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对了,月儿,你是怎么晕倒的?”
月儿刚想再回答,余光刚好瞥到坐在木檀椅上的步影,惊的差点尖叫出来。
万幸苏婳眼疾手快,及时捂住了月儿的嘴,这才没发出声响。
月儿手微微颤抖,指着步影颤声道:“小姐,这,这个男子是谁?怎么会潜入小姐的闺房?”
苏婳暗叫不妙,方才自己怎么就没让步影赶快离开,关键是这个男人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坐在这儿。
她该怎么跟月儿解释,现在怕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步影倒是神色悠闲自在的喝着茶,薄唇微启道:“不用怕,我不是坏人。”
苏婳解释道:“是,他就是救我的人,详细的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月儿这才放下心来,长呼一口气出来,道:“只要小姐无恙,月儿就放心了,无论小姐做什么,月儿都相信小姐。”
步影修眉一挑,起身道:“罢了,我走了,只是若是下次你再出事,我可就保不齐是否还会如此及时赶来你的身边。”
苏婳一愣,随即颔首道:“我也不会欠你更多人情。”
他勾唇,看向苏婳,眸色一深。
随即迅捷跳出窗,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月儿却是被步影的动作惊到了,“小姐,这世上竟还有会武功的人,小姐到底是如何结识此人的?”
苏婳笑了笑,一刮月儿的鼻子,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你就知道了。”
“只是,我想知道,月儿,你去膳房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人碰过这盘水晶糕?”她忽的严肃起来。
月儿思索着,回想道:“奴婢去膳房时并没有看见水晶糕被何人做了手脚,也并没有碰见别人,只是回来时刚好碰见了柔儿小姐身边的婢女晓蝶。”
苏婳神经顿时紧张起来,“那你快说,那个晓蝶有没有什么异常?”
月儿苦思冥想着,忽的一拍脑袋,“小姐,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晓蝶,她手里也拿着一盒水晶糕,似是趁着奴婢与她聊天时将奴婢手中的水晶糕与她的水晶糕互换了,奴婢以为并无大碍,就没有在意。”
苏婳听罢思索起来,“那这么看来,在水晶糕里下药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许氏,你真的确定,中途除了她没有遇见任何人吗?”
月儿信誓旦旦的点头。
苏婳眸光一冷,“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月儿,你觉得如何?”
月儿一愣,道:“小姐想做什么?”
苏婳拿起一块水晶糕,端详着道:“如果许氏也吃了这盒糕点,她会如何?”
月儿瞳孔一缩,“小姐这是想……”
“呵,是她先对我不义的。”
“月儿,听着,将这盒水晶糕摆放好,然后让膳房的师傅端给苏柔儿,说这是新做好的,必须得亲眼看着苏柔儿吃下去。”她的神色逐渐冷峻。
月儿福身道:“是,小姐,可,奴婢怕柔儿小姐不吃,小姐的计划可就……”
“我也并不想让苏柔儿身败名裂,我只是将她对我使用的手段尽数还给她罢了,若是今后她再对我不利,我也不会心软。”
苏婳闭上眼坚定道。
她早就说过,害她恨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呵,这笔账,慢慢算……
月儿看见苏婳眸子里闪现的冷意,就知道,今日的事,怕是触到了她的逆鳞。
她颔首,拿着水晶糕退出了屋阁。
苏婳思索良久,尽管心里知道苏柔儿可能是谋害自己之人,可她仍觉得此事有诸多疑点。
自己与苏柔儿平日里并无太多交集,就算是嫉妒,也不会用这么狠的手段,让女子身败名裂与置于死地可并无异。
再说,苏柔儿并没有这样的胆量。
又会是谁怂恿她这样做呢?
她在心底猜想着,可又迟迟不敢确定。
只是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接下来,就等着找到证据了……
翌日。
苏柔儿模糊着意识醒来。
见身旁有一个身上不着寸缕的清秀男子,一下子尖叫出声来。
晓蝶很快上前看见此景,也是一惊。
所幸,并没有人听到动静。
她很快便冷静下来,对苏柔儿道:“小姐,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让奴婢解决了此人,放心,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苏柔儿惊恐的点头。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记得昨晚吃了那盒水晶糕,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怎么办,她还是未出嫁的姑娘。
现在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又怎么会配得上太子殿下?
她将头埋到怀中,低声哭泣起来……
男子很快被拖走,房阁里不留痕迹。
只留苏柔儿一人的哭声。
“苏柔儿那边怎么样了?”苏婳一边洗漱一边问道。
月儿应道:“小姐,奴婢派的人在柔儿小姐房阁旁,说是有一名男子从她的房中被拖了出来。”
苏婳听了沉声道:“她就是罪孽再深重,也不该这样早早坏了名声,而且,我总觉得,幕后主使一定另有其人,这件事绝对不是我们想得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