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眸光一暗,捡起当日挖坟的铲子,大步走向男人,趁着男人没回过神,一铲子直直的插向男人肩膀,男人吃痛的滚开,看到柳初,惊恐不已,拼命的求饶。
男人的话哆哆嗦嗦拉拉杂杂,柳初没有兴趣听,手中的铲子已经举起,那男人大吼一声,“儿子,爹来生在做你爹。”
只这一句话,柳初的手停在半空之中,生生落不下来,那男人眼睛已经闭上,心下想着难逃一死,却见柳初迟迟没有动作,心一横,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兴许能换条活路。
唯一能动的右手拔出短剑,身子从地上弹起来,他直直的冲向柳新,柳初回过神连忙将柳新拉开,却毕竟慢了一步。
她看着柳新肩上的伤,杀气毕露,反手将铲子拍在男人脑袋上,然后直接将铲子插在了男人脖子上。
当刘员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人来接收场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山坡之上唯一的一座木屋已经变成黑炭,里面的人被压在下面,肢体交缠,双眼凸出,还冒着烧焦的热气。
最可怖的是,屋外死了的那人,浑身被烧伤了三分之二,白色的脑浆从脑袋里流出来,棕色的铲子插断了他一半的脖子,直直的挺立在山坡之上。
饶是刘员外年过半百,官商经验丰富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暗骂,这样歹毒的女人居然有菩提心,真是见鬼了!
管家哆嗦着上前问道:“老爷,如今怎么办?”
刘员外来回踱步,眉头紧皱,突然灵光一闪,阴沉的看着半山坡略微靠近山腰之处王芸若隐若现的墓碑,心中冷哼,两个小兔崽子,这下看你们还不自投罗网。
他伸手找来七八个强壮的护院,吩咐道:“你们,去,把王芸的墓团团围住。”他转身又对管家说道:“老王,你让几个爱嚼舌根子的家伙让消息放出去,告诉柳家的那两个小崽子,要是明日太阳升起之前还不出来,本员外就刨坟鞭尸。”
现在他已经管不了什么自愿不自愿了,只要将那死丫头抓住,不自愿他也打得她自愿!
山洞中,柳初焦急的四处翻找药物,时间紧凑,他们将所有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搬过来已经很赶了,根本没有时间打理,现在又哪能知道草药堆在了哪里?
好不容易柳初才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翻出晒干的草药,她随手撕下一块布,将草药嚼碎,放在上面,轻轻的替柳新包扎好。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很细心,有姐姐的温柔,有母亲的细致,柳新静静的坐着,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容,先前亲眼目睹姐姐如死神来临的恐惧与害怕瞬间烟消云散。
是的,那是他的姐姐,他唯一最爱的姐姐,只要她也爱他,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呢?
柳初放开包扎好的伤口,看着红色的血液缓慢的渗透出来,双拳紧握,重活一世,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这么容易心软,这么容易妇人之仁。
她咬紧了牙根,耳边突然传来当年怀王对她的嘲笑,“你这样的女人,妇人之仁,不可救药,永远成不了大事。”
不!她在心里惊呼,她的理智也在告诉她,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前世的她害了自己,也害了斌儿,更害了忠心为她的每一个人,难道如今还要重蹈覆辙吗?
不!不管再发生什么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受伤,让身边的人受伤!
她一定要改掉这个致命的缺点!
接近黄昏的时候,山脚下来了另一群人,领头的程军威风凛凛,白眉飘飘的老者一脸严肃,当两人看到山坡之上的一片惨烈,俱是一震。
程军下马检查,摇头,“已经死了两个时辰有余。姜大师可有看出些什么能给下官点线索。”
姜行抬头,看着身后童子手里拿着的铃铛旗帜,旗帜随微风怡然自动,姜行笑了,“人安然的很。”
“只要人没事,我就放心了。”程军松了一口气,“我这就着人去四处查探,看看究竟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西戎历城,肃杀之气弥漫,百姓人人自危,历城以东的恒家自然也不例外。
恒家家主恒参与怀王多年交情,怀王督战,他负责后方,调度钱粮,殚精竭虑火气上头,手中墨砚乓的一声砸在墙上,“东方怀,你个混蛋居然又给老子把对峙时间延长!”
刚到门口的管家已经见怪不怪,相当自若的禀告,“主子,怀王派人来请你去商讨一下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