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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天楼 8 鸟镇

我刚刚从大蟒蛇的肚子出来,就听到一个声音阴森森地说道:“王德全,你好狠毒。”

我大吃一惊,以为是大蟒蛇化为厉鬼,要来杀我。

我战战兢兢问:“你是谁?”

回答的声音从悬崖上面传来:“我是大牛,谢谢你救了我。”

我一想:大牛?谁啊?脑子一转,突然想起来了,一定是那个壮汉。

我说:“你就是哪个拿大刀和大蟒蛇搏斗的壮汉吗?”

“正是。”声音还是阴森森地:“王德全师父,我扔缆绳,你抓住,我拉你上来。”

“好。”我仔细聆听,原来大牛说话的声音是经过风吹和山谷回荡,所以才变得阴森森的。

缆绳放下来,我抓住缆绳爬了上悬崖,大牛一把抱住我,然后跪拜在地上:“恩公在上,请受大牛一拜。”

我急忙把大牛扶起来,阿珍站在大牛的身边,两眼噙满泪水,嘴角微笑,模样很开心。

阿珍说:“谢天谢地,我的王师傅安然无恙。”

我说:“别跟我说话。”我示意阿珍不要说话,她是鬼,大牛又看不见,不要把‘大牛’吓坏了。

阿珍点点头,表示听懂了我的意思。

大牛问:“王师傅,你叫我不要跟你说话?”

我说:“我又不是跟你说话,我跟阿珍说话。”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妥。

大牛狐疑地张望四周,没有一个人,他当然看不见阿珍,他说:“王师傅,阿珍?阿珍是谁?”

我机智地改口道:“大牛,我大脑被震荡,有些意识不清,刚刚说了句胡话,”

我故意摇摇脑袋:“没有阿珍,哪里来的阿珍,我刚刚产生了幻觉而已。”

大牛‘哦’地回答我:“王师傅受了伤,我背你回去吧。”

大牛不由分说,就把我背上往山路返回,他的力气真的大如牛,背我这一百零六斤重的身躯,就像背一颗稻草。

听说我打死了祸害无数牲畜和人命的大蟒蛇,附近所有的村庄的村民民立刻沸腾了,村民们杀鸡宰羊宴请我,中间烧着一个熊熊大篝火。

点着火把,有些照着电筒,星星点点,闻讯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一起庆祝喝酒,一起载歌载舞。

这一夜我醉了,醉得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也不知道呕吐了多少次。

人们不停地向我敬酒,年老的老人给我敬的酒我不好意思不喝,因为尊老这是我们美好的传统;青春漂亮的女孩给我敬酒,我是来者不拒,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阿珍见只要是年轻的女人给我敬酒,她就生气地过来把酒倒在地上,阿珍是鬼,人们当然看不见,人们以为是我一口喝干,于是大家热烈鼓掌。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县政府来人啦,来的是‘一把手’县委书记,县委书记说:“王师傅啊,谢谢你帮我的百姓们除害啦。”

他伸出手来,要想和我握手,我酒意未消,大脑海是迷迷糊糊,反应迟钝,半天伸不出手去。

县委书记等得不耐烦了,他直接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王师傅,你是好样的,我要给你发奖状。”

我艹!发奖状?有屁意思,有本事给老子发钱。

我大脑还在酒意迷糊,不由把心中的所想也说了出来:“我艹!当我是小孩啊,有本事给老子发钱,别发奖状!”

县委书记一愕,随即大笑:“哈哈哈,王师傅,你真是快人快语啊。”

反正已经说出来了,我也不介意多说几句:“怎么样,县委书记,给老子发钱呗。”

我接着说:“拿一张纸奖状糊弄我,纸奖状擦屁股都没用,我可不要。”

“好,”县委书记说:“说得好,我给你奖励五万,如何?”

五万?哇塞!我的妈呀,这在我的家乡可是一笔大数目啊,在我的那个贫穷的家乡,人均年收入不到一千块钱。

我激动起来:“五万?当真?”

县委书记说:“我是县委书记,说一不二,不过…。”

我急忙问:“不过什么?”

“这得加一个条件。”

“加一百个老子也愿意,”我说:“说吧,什么条件?”

县委书记说:“我们县有一个镇闹鬼,你要帮我们把鬼赶走。”

我艹!给老子下套?老子可不傻啊。

我说:“我又不是捉鬼的法师,怎么帮?”我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县委书记说:“王师傅,你就别谦虚啦,你的木剑法术可厉害啦,大牛都告诉我啦。”

大牛在这时候说:“王师傅的法术高强,木剑威力无穷,这个是我亲眼目睹的。”

我说:“妈的,你这个大牛,居然出卖老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大牛挨了我的骂,羞愧难当,脸红耳赤,一溜烟钻进人群里消失不见。

我说:“鬼?既然能在人间兴风作浪的鬼,本领肯定不小,我还是不要钱了,保小命要紧。”我接着说:“五万你不给就算了,我走啦。 ”

我怒骂道:“妈的巴子,气死我啦,要到手的五万就这么没啦,都怪这个多嘴的大牛。”

县委书记见我要走,急忙说:“别走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我没好气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县委书记听了我的话,脸上有些不悦,他一个堂堂的县官大员,平日里受尽人们的尊重,今天被我随意出口骂,自然无比生气。

但县委书记还是个办大事的人,他忍了,没有用话攻击我,他说:“你如果帮我们驱除了魔鬼,我给你二十万现金奖励。”

二十万?天哪,这在我们家乡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啊。

县委书记见我的心开始活动了,他又加了一句:“你爱干不干,不干我找别人啦。”

县委书记说完,领着他的一大群官员就走,我见他要走,急忙决定:“干,我干!”

“真干?”

“真干。”

“你确定要干?”

“我确定要干。”

我说:“县委书记啊,我俩说的话有点像妓女和嫖客在讨价还价呢。”

县委书记听了我的话,嘻嘻一笑:“王师傅,我不是妓女,你也不是嫖客,你是个爽快的男子汉,我喜欢。”

我说:“我艹!县委书记,我可没说你是妓女啊?”

县委书记脸一红,说道:“我知道,我本来就是...。”

他越说越乱,再说就变成承认自己是妓女啦,他干脆不说话了,满脸羞得红彤彤的。

看见县委书记如此狼狈,我开心地笑了,

一个特警拿着一个密码箱过来,然后打开,里面是一叠一叠崭新的现金,闪闪发光,县委书记指着钱说:“王师傅,这就是你的奖金,魔鬼很厉害,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

我咬一咬牙:“死就死啦,不死就活个潇潇洒洒,我干定啦。”

县委书记拿出一万现金:“这是定金,先说好,如果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想不到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竟然说出如此小孩的话,我不由笑了,我说:“你说话就像我还是小屁孩时,那时候说的话一个样。”

周围的人们听了哈哈大笑,县委书记的下属官员们也是强忍着笑,但他们也是满脸笑意关不住。

我一把拿过县委书记手中的定金:“我绝不反悔,我反悔我是小狗,汪汪汪!”

县委书记被我逗笑了:“张局长,带他去鸟镇。”

鸟镇?好特别的名称啊。

张局长就是县公安局的局长,长得肥头大耳,身材矮短,走起路来像一个肉球在滚动。张局长给县委书记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张局长带着四个武功高强的警察,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张局长一路上一边喝酒一边唱歌,唱的是同一首歌:

晨风起,雾散尽。

无需太多言语。

相聚短,别离长,古来几度伤!

回首眺,泪婆娑。

明月天涯相照。

路遥远,途迢迢,击栏唱大风。

这是一首《更漏子》。我说:“你喝酒唱歌干嘛呢?”

张局长惨笑一声:“张师傅啊,实不相瞒,县委书记和我有冤,他是欲除我而后快啊。”

我问:“这话怎么说?难道我们这次去就死啦?”

张局长说:“非死不可?”

我说:“为什么?”

张局长说:“之前也请了不少道士高僧,你猜一猜结果怎么样?”

我说:“结果怎么样?”

张局长说:“还能怎么样,统统被魔鬼干死了呗。”

我唬了一跳:“鸟镇的魔鬼这么厉害?”

张局长说:“那还用说。”

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派武警和特警用现代武器把魔鬼干死?”

张局长说:“统统用过了,现代武器在鬼面前根本不管用。”张局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也往上级报告此事,上级叫我们压住此事,不许报道,免得人心惶惶,举国不安,上级叫我们自己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鸟镇口,张局长挥挥手:“你进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我说:“你们还是跟我进去吧,万一魔鬼从镇口进来,那你们岂不是要遭殃。”

他们一听,马上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

月如钩,老树昏鸦,这是一座小镇,可是荒无人烟,这里也曾酒旗飘扬,商贾往来,

这里也曾猜拳吆喝,斗鸡贩枣。如今,这里到处发霉,一片黑黝,死一样的颜色。

一阵风刮来,破碎的房门吱一声摇响,接着轰然倒塌。

一辆马车,沉香木做成的马车,从镇东疾驰奔来,马车后面跟着两匹快马,血红,健壮,一骑一女子,豆蔻年少,黑衣束身。

血马就像一阵风刮来,到了街心戛然而止。

醉不倒酒店,门楼宏伟,残红的酒旗还在飘扬,店内桌椅齐全,只是灰尘厚积,蛛网横七竖八布罗,柜台下面几瓶几十年的茅台酒,存封得完好无缺。

飘下,转眼之间,肮脏的店里马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从红色竹轿出来一个妇女,两个女子搀扶,到了店里,已是累得满头虚汗,脸色苍白。

炊烟袅袅,米饭飘香。

酒是茅台酒,菜是霉花生,酒香满屋。

偏偏妇女喝的就不是酒,她喝着一盆不知用什么草熬制的热汤,汤黑如墨,

她喝每一口,都皱起了眉头,味道肯定极苦,但她却大口大口地喝,一下子喝个精光,然后不停地咳嗽,黑衣女子轻轻地拍着后颈。

“燕子,你确定大王的家就是这里?”

“是的,鹰夫人,我之前跟随大王来过一次,所以这次他命令我来接夫人。”

鹰夫人问:“大王怎么不出来接我?”

燕子道:“想是大王有事出门去了。”

‘咳咳咳’鹰夫人干咳起来,满脸涨红。燕子轻轻地帮她揉揉胸口,关切焦急。

她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一进鸟镇,就碰见了她们,原来她们不是人,她们是鬼!鹰夫人见我提着木剑闯入,神色慌张。

燕子说道:“夫人不必慌张,让我和雀儿去把他收拾了。”

两个黑衣女子张牙舞爪向我奔来,我举起木剑,念动经文,一团蓝紫色的火球向她俩轰去,只听‘轰’地一声,她被炸得俩粉身碎骨。

鹰夫人见此,怒吼着跑过来,我照葫芦画瓢,木剑一举,火球射出,鹰夫人也烧得灰飞烟灭。

我消灭了魔鬼,洋洋得意:“哇塞,这些就是鸟镇的魔鬼啊,战斗力这么差,还出来人间混,混个屁混。”

我迎天长笑:“哈哈哈,对付你们这些魔鬼,真是小ks。”

阿珍一直跟在我的身后,阿珍说:“王师傅,小sk是什么?”

我解释说:“小ks就是小菜一碟的意思。”

阿珍又问:“小菜一碟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生气了:“死阿珍,你有没有读过书?语文这么差,你们语文老师是谁啊?”

阿珍被我骂,翘起嘴巴,嘟嘟囔囔。

说话之间,我领着张局长等人走进了一个楼房的大厅,我想查看还有没有什么鬼还没有灭掉,好一剑杀个干干净净。

张局长脸色忽突变道:“看..看,无常鬼面..。”他惶惶不安,惊恐万状。四个警察也是浑身发抖,噤若寒蝉。

我看了看,大厅的屋檐一角不知何时挂了一个无常鬼面具,面具兀自在屋檐下随风飘荡,图案血红,鬼面恐怖!

一无常面具在屋檐下兀自随风飘荡,图案血红,鬼面恐怖!

忽一声苍幽幽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还我命来..。”声音苍幽深长,如怨如恨,如哭如泣,断断续续,悲苦凄惨。

大家唬了一跳,身体颤抖,心惊胆战,这索命苍幽的声音,在午夜寂静的三更,听起来令人寒毛竖立。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声音忽东忽西,忽左忽右,忽门前忽楼顶,忽厢房忽后院,如鬼似魅,骇人听闻。

一团东西‘嘭’地一声,从窗外仍到进大厅,一颗人头,鲜血淋漓,眼睛兀自还在眨。

“妈呀!”阿珍花容失色,一个警察失声喊叫道:“这不是张局长的人头吗?!”

“还我命来...。”“嘭”地一声,木门倒地,一阵阴风呼呼吹了进来,烟雾弥漫。

七八个无常鬼魂飘悠悠地飘向众人。我飞身而出,一剑扫向鬼魂,“装神弄鬼!”,剑之所至,鬼魂拦腰齐断,竟是八个纸人!

“无常索命,还我命来...无常索命,还我命来...。”这次的声音就像哭丧,由远至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了门外,索命声戛然而止。

“嘭嘭嘭”所有的墙板轰然倒地,只剩墙柱,墙外缓缓涌来一群穿着白森森丧衣,戴着无常鬼面的无常鬼,只见他们步伐缓慢,行动诡异,身体僵硬,蜡烛早已熄灭,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看起来嶙峋聂魂。

四个警察丧胆亡魂,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尿湿裤裆。

五步之遥,无常鬼挺立默声,我手持木剑,念动经文,一剑刺进去,竟然刺不进去,难道他们是死尸?是冤魂?

我收剑待机,无常鬼也不动,大家僵持不动。

午夜三更,迷雾弥漫,月光倾泻,天地之间静得可怕,只听四个警察‘咚..咚..咚..’落尿的声音。

忽然,“呜哈哈……呜哈哈...”的声音像是在远山之巅响起,那声音,像是哭声,也像是笑声,凄厉悲惨,使人听了毛骨悚然。

声音由远驰来,一个披蓑衣戴斗笠的庞大身影已到了门外,“呜哈哈..呜哈哈..’的声音忽变了腔调:“五步吃一人,千里不留行!”

四个警察活活被吓得晕倒在地上,尿水肆无忌惮地流了一地。

一刹那间,无常鬼发动,东飘西舞,我挥剑砍杀,全部都是纸人。

蓑衣鬼厉喝一声:“小子,还我夫人的命来!”蓑衣人咆哮着,凶狠地出怪招,右手勾拳,打将门户,左手刺出,手指又尖又长。

我连忙‘低头缩颈’,飞疾闪过。我用尽的绝招,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蓑衣鬼招招鬼魅,拳拳取命。

我俩战了几个时辰,蓑衣鬼渐渐占了上风。

我避过蓑衣鬼的一剑‘日出西山’,还个‘推波助澜’一剑刺在蓑衣人的腰下,鬼身坚硬,纹丝不动。

蓑衣鬼怒‘喝’一声,‘蛇打七尺’挥手扫向我的头部,我迅速闪过。

蓑衣鬼一个‘醉汉倒卧’抢上前来,双手猛抱。距离太近,我的木剑无法再也施展,只好弃剑肉搏。

我俩手抓着手,脚缠着脚,像两条蛇紧紧纠缠在一起,其它的形式就像两个孩童打架一样,满地滚来滚去。

蓑衣鬼张嘴就乱咬我, 幸好我有‘子牙袍’护身,不然早就被他的尖长的牙齿咬死。

鬼力气太大,我渐渐不支,被压在地上。 阿珍在一边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蓑衣鬼忽然一口向我的咽喉咬来,我大吃一惊,咽喉没有‘子牙袍’

这时天已大亮,东方布满红霞,喷薄欲出,柳梢月迟迟未落,惨淡保护,被咬着了一定死翘翘。

就在这个时候,阿珍一脚伸过来,蓑衣鬼刚好咬到她的脚上,痛得阿珍哇哇大哭。

我全身动弹不得,唯一有脚可以活动,于是我用膝盖往上狠狠一顶,居然撞到了蓑衣鬼裤裆里面的‘小兄弟’。

蓑衣鬼惨叫一声,跳了起来。

哇塞!蓑衣鬼的‘死穴’就是他的‘小兄弟’!

我大喜过望,捡起木剑,剑剑向他的‘小兄弟’刺去,蓑衣鬼步步后退,东躲西闪,狼狈不堪。

但是,我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

阿珍悄悄绕到蓑衣鬼的身后,然后一把紧紧抱住他,蓑衣鬼大惊,回首一掌把阿珍打飞出去,我趁着这个机会,一剑刺进蓑衣鬼的‘小兄弟’里面。

念动经文,‘轰’地一声,蓑衣鬼被炸死身亡。

终于把这只恶鬼杀死了,我受伤极重,精力耗尽,阿珍也是伤倒在地,不停喊痛:“王师傅,我受伤了,好痛苦啊。”

我艹,鬼也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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