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可可默不吭声，虽然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那对母女，但是她不愿意相信。

“肯定是刘莉莉，没跑了！你们想一想，这电脑是在她女儿房间里，她女儿非常爱干净，多半不肯让刘莉莉碰电脑。而刘莉莉呢，一个中年人，就算是会用电脑，用来干什么？有手机不就行了吗？可是为什么电脑上会出现刘莉莉的指纹？”

董源分析着，刚把问题抛出就自己回答道，“很显然，她是看到了报道，得到了启发，准备谋杀何家强，才会去进行搜索。为什么十二点钟去，因为那时候女儿已经睡着了。为什么不用她自己的手机，因为她自己的老式手机无法上网。”

不可否认，在目前的证据跟线索之下，董源的分析看上去是对的。

但是……还是缺乏确凿的决定性证据！一切都只是推理而已！

董源一阵说完之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肯定，反倒是廖可可对陈杰问道，“那现在呢，怎么办？”

“继续审，先审刘莉莉。”陈杰回道。

半个小时之后，刘莉莉又被带进了询问室。

这次，陈杰上来就直接对刘莉莉问道，“我们在你家的厨房垃圾桶里发现了报纸，报纸是哪里来的？”

“买菜的时候，问卖菜的人要的，用来垫菜篮子。”刘莉莉对陈杰回答道，紧张跟恐惧的情绪似乎平复了很多。

这个说法陈杰没有任何疑问，这样的家庭是基本不会花钱买报纸看的，而且报纸上沾有芹菜叶，所以这一点是可以确定。

“你看过上面的内容吗？”陈杰又问道。

刘莉莉摇了摇头，不说话。

用肢体语言进行替代撒谎，可以更少地露出破绽，陈杰在心里判断道，随即又道，“7月2号你上街买菜，问小贩要了几张报纸垫菜篮子。而恰巧，最外面的那张《大阳晚报》上刊登了一起事故，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误服头孢类消炎药后饮酒，造成了中毒。而7月2号晚上十二点，你家里的电脑正好搜索了刊登这个报道的《大阳晚报》，以及中毒反应。隔天，也就是案发当天的7月3号中午，你丈夫何家强死于这样的中毒反应。”

陈杰说完，仔细地观察着刘莉莉，刘莉莉只是身体轻微颤了一下，然后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

僵持了十分钟，董源受不了了，一拍桌子道，“你倒是说话啊！”

廖可可赶紧拉了拉董源，这样的审问是不合乎规范的。随后，她又对刘莉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然而刘莉莉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没有办法，陈杰只能够又让人把刘婉仪带来，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刘婉仪除了整理自己的头发以外，居然半点反应也没有，跟刘莉莉一样也不说话。

母女俩一样地油盐不进，陈杰只能够让人把她们带下去。

这天晚上，廖可可没有睡好，她满脑袋都是母女俩的样子。董源也没有睡好，他有自己的心事。而陈杰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去到操场上跑了好几个圈，直到累趴在了地上。

这天晚上，陈杰在操场上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刚一亮，陈杰就再一次地去到案发现场。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完美的犯罪，只要是人所为的，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肮脏的人性，一定会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留下某些东西。

陈杰检查了一遍几个房间，没有任何收获；又再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一直到中午，闷热跟疲劳考验着他的意志。

陈杰再一遍地站在了主卧里，他用戴着手头的手拿起了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不一会，里面就吹出来凉爽的风。

实在是疲惫的陈杰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正在歇息着。

忽然！

陈杰看到了柜子下面有一个东西，好像是红色的一个小袋子。

立刻，陈杰就趴在地上把这个东西捡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催情巧克力”的字样，左右看了看，虽然没有拆封，但是里面的巧克力摸上去已经变形了。

这个何家强还真是……

突然！

正在想着的陈杰猛地愣住了，他感觉背后一阵冰冷，猛地一回头看向了挂在墙上的空调，正好对准自己坐的床尾吹着凉风。

再低头一看手里的巧克力，他瞬间就明白了。

半个小时之后，陈杰再一次提审刘莉莉，董源跟廖可可自然也是在场。

“刘莉莉，抬头。”陈杰对刘莉莉说道。

刘莉莉犹豫了片刻，抬起了头来，正好看见了陈杰手里拿的巧克力。

“这个巧克力是在你卧室柜子底下发现的，包装完好，但是里面的巧克力已经扭曲变形了。这说明了什么？”陈杰挑了一下眉毛对刘莉莉问道。

刘莉莉眼神里是茫然无知，她自然知道这个东西用来干嘛的，但是不知道陈杰的意思。

“巧克力有一个特殊的性质，遇热会融化，而遇冷就会凝固。它之所以呈现出这种形态，很显然是这几天天气燥热，导致巧克力融化。但是为什么又会凝固呢？”陈杰深深地看了刘莉莉一眼说道，“那是因为晚上有人把空调开到了最冷。”

说着，陈杰把巧克力放下继续道，“为了验证我的推理，回到局里之前。我特意打了电网的电话，查询了这几天你家的用电情况。结果是跟我的推断一致，远超于其它月份跟天数。”

“那又能说明什么？”董源忽然冒了一句，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不过他不满陈杰，所以压根也不打算道歉。

“说明……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陈杰说完，直视着刘莉莉的双眼说道，“酗酒的人在睡梦中是很死的，对于温差感觉十分不灵敏。所以，当晚上空调被调低到最低，然后白天气温骤升之后，很容易感冒。”

刘莉莉眼神出现了强烈的闪躲跟不安。

“感冒，尤其是严重感冒之后，是一定会影响喝酒的，不管是因为鼻塞而导致品酒无味，还是因为感冒喝酒会非常难受。总之，何家强感冒之后，需要服药，抗生素就成为了首选。我们走访过邻居，有一个四川大哥反应，何家强吃药很猛，只要身体一有问题，就会大把大把地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