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花黎歌皱着一张苦瓜脸,终于在花易墨和君无祭的监督下,把药喝完。一放下碗,她就各种眼神的瞪着君无祭,其中幽怨之意一览无余。
花易墨瞅这两人有些奇怪,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君无祭面无表情,他微微蹙眉,有些摸不着头脑。
君无祭虽然板着一张扑克脸,可是透过面具显露出来的那双墨黑色的眼睛,眼底的笑意只有花黎歌能看到。
“皇妹,你同本宫先行进宫,将此事告知父皇,再让父皇给你安排住的地方。”花易墨将桌上的碗递给丫鬟,丫鬟接过放在端盘上,行了一个礼之后匆匆退离。
花黎歌蹙眉,说实在的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皇帝,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讲真有时候真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老鼠药。
“好!”她点头应和。算了,就算不想见到,但到底躲也躲不过,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瞅准情况行事。
然后,她转头挑眉看着君无祭挑衅说到:“那么快就下床,你伤好了?”
“我的体质很好,那点伤,要不了我的命。”
花黎歌撇嘴,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哪个吐血吐得特别像个受。
“很好!作为我的贴身侍卫,就该有个侍卫的样子,一会我坐马车,你必须好好在马车外跟随,以保护我为责!”
她还就不信了,从这里走到皇宫,至少也要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伤口疼了他还不来求她让他上车。
哈哈哈哈,想起来她顿时觉得世界太美好了。是的,没错,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君无祭这货有一天求她。
“……好!”面对她明显的刁难,他不怒反笑。
花黎歌故作高傲的瞥他一眼,哼的一声转身走了。昨晚那句话把她气的不轻,竟然他那么想要充当她的侍卫,她不一点都介意。
估计,能使唤得了君无祭这个傲娇货,恐怕这世上属她最是勇气可佳了。艾玛她以后说起来是不是很有面子!
穿过长长的街市,耳边划过繁华的喧闹声,花黎歌靠在马车上,眼角不停的抽搐,瞪着她对面一脸悠闲的男人,大有一种想要提起他,然后走出马车,然后对着天空寻一个二百五十度方向,然后一脚踹飞。
说好在外面守着,结果这货说了几句话,然后顺利的就得到了皇兄的信任了。
他说:“我认为,待在马车外不足以更好地保护公主,公主刚受惊,我应该一步不离地守着公主。如此,才能以我之肉身替公主挡风遮雨。“
她只想呵呵哒。
她别开头不理他,闭眼假寐。这些日子,她越来越发觉,皇帝对她的态度很奇怪。他竟然屠杀了茹妃的婢女奴才,俗话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必想,皇帝定然是对茹妃有感情的,但到底为啥如此想要茹妃的女儿,她死?
最是无情帝王家,莫非,茹妃的死和皇帝屠杀婢女奴才另有所图?
她猛地睁开眼,也许,真的是这样?
“怎么了?”看她突然脸色严肃,君无祭淡淡地问到。
想了想,花黎歌还是开口回答:“你觉不觉得,皇帝屠杀宫女和奴才,会不会另有目的?”
“不觉得。”想也不想,他回答道。
好吧,她忘了面前这位可是魔君,三界的主,对他来说,不高兴了屠尽三界也是没关系的,他怎么会发表意见。
“如果是你,你会为了什么屠杀宫女?”
君无祭瞅她一眼,闭眼假寐。被华丽丽的无视,花黎歌再次被气到内伤,讲真,她很想把这货给扔出马车。深深呼了一口气,她很是努力的火气给压下去:“你快告诉我,换是你的话,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
花黎歌内伤,低头看到隔着两人而摆放的小桌上,有热乎乎的茶水。她瞅了君无祭一眼,想着,要不要把这东西砸向他脑袋?
“很简单。”就在花黎歌伸手已经触碰到茶壶的时候,他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要么,他们犯事;要么,触碰了本君的逆鳞;要么……”他睁眼,长而密的睫毛扑在他得眼角,落下一片暗影,视线落在茶壶边那只洁白的芊芊玉手上。
花黎歌连忙拿起茶壶,然后心虚地倒茶,心虚地喝茶,嘿嘿地干笑了一声,“我口渴,口渴。”
君无祭无奈作罢,继续道:“他们有把柄在手,杀人,只是为了灭口而已。”
茶杯在她唇边一顿,茶水香气四溢,扑鼻而来,很好闻的味道,有一种米香味。手腕微弯,茶水被送进舌尖之上,滑过喉咙,温温热热的,沁人心脾。
凉风吹进马车,两侧的帘子被吹起一个缝。她侧头,视线落在马车外,通过缝隙,她依稀能看到人们没被车帘遮住的下半身。
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就像她现在所看到的这般,她永远也不知道被遮住下半身的人是男是女。穿黑袍的不一定就是男子,穿黄衣的也不一定就是女子。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如你所想的那般,到底真相是什么样,需要亲手揭开帘子,才能知道那些人的性别,才能看到他们的美丑。
以没能伺候好茹妃为理由而杀尽茹妃身边的婢女和奴才,究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还是掩盖某种事实,也许,今日可亲自一探。
君无祭闭眼假寐,似沉思,似放松。
花黎歌放下手中茶杯,然后打量着君无祭,金色面具精致,只露出了他那双狭长的眼睛,这双眼睛此时正处于休眠状态。他的睫毛很长很密,直让她心内叹息,这货真是太完美了,在现代,这种男人恐怕每天每夜都要承认各种各样来自女人的诱惑。
也不知道这睫毛质量好不好?
这一想法出来,花黎歌就不禁勾唇坏笑。质量好不好,摸摸看不就知道了。
额……这货睡着了吧?要是中途醒了怎么办?嘿嘿嘿,她花黎歌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个患者醒来抓包?开玩笑!
于是,她悄无声息地移动着自己的身子,左手撑着小桌,整个身子同脑袋往前探去,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接近君无祭。在离他绝艳的容颜大概三十厘米的时候停住,然后贼贼地伸出右手,在离他面容几厘米的地方停住。
越近,她仿佛听到了她自己的心跳声。
玉手继续往前靠近,离他的睫毛越发的近。她紧紧地盯着他的睫毛,贼贼的笑着。她虽然还不是第一个摸魔君屁股的人,至少却是第一个摸魔君睫毛的人,嘿嘿嘿,以后可以装逼吹大牛了!
她贼贼的笑容满面,盯着他的睫毛,小手就要触碰到了,只差一厘米的时候,然后……
然后她看到那片浓密的睫毛兄弟动了动。
然后看到了睫毛兄弟缓缓往上爬。
然后……
然后,君无祭醒了。
没错,醒了,而且嘴角还带着她所认为的贱贱的笑容,醒了。
卧槽!花黎歌心里忍不住爆粗口。
她眼球动了动,手指动了动,然后……“啪!”地一巴掌,不轻不重地呼在他的脸上,随即连说了一句:“艾玛蚊子飞进来了,没咬着你吧?”
“……”
“……”
脸颊上不痛不痒的,这巴掌并没有用力。他抬眸看她,嘴边坏笑依旧,只是马车里,散发着浅浅的怒气,汇聚成一团砸向花黎歌。
花黎歌嘿嘿地笑,连忙要退后从而得以拉开两人的距离,视线里只见一缕紫色晃过,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蓦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逮住。
“是啊,好大的一只蚊子,还是母的。”他的身子突然向前倾,贴近了两人的距离。
你才是母的,你全家都是母的。
花黎歌假笑:“魔君殿下的视力真是杠杠的,我都没看出它是母的,你居然能看出来,小女子水土不服只服你。”
“……”君无祭笑看她。
“那啥,男女授受不亲,魔君殿下快快放手。”说着,她的另一只手已经去掰君无祭握着她的手。
“无碍,昨夜你身上的大概部位本君也看到了,公主无需用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理由来搪塞本君。”语毕,他的手更加紧握。
“当时黑灯瞎火的,你能看到啥?”她将信将疑。
“透过湿衣,本君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包括你对本君那些无礼的表情。”
闻言,花黎歌怒了,话说这家伙半夜跑来她房间偷看他洗澡的账她都还没算呢,不提她还给忘了。顿时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大腿一蹬跃过小桌,然后左手一出锁住他的手腕,冷笑:“对于偷窥狂一词,本公主认为,魔君殿下再适合不过了,不知魔君做何感想?”
君无祭对她这一系列动作并没有表示多少惊讶,倒是好心情地点头:“本君认很适合,竟然公主都这样说了……”随即,他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花黎歌一瞧,暗道完了!
“本君自然还得履行偷窥狂的职责。”说着,他毫不费力的解开了她的招式,手臂从她腰间绕过,轻轻松松地挑开了她的腰带。
花黎歌连忙抽出一只手捂住腰带,脸色当即变黑,“我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君,君子报仇一秒都晚,此仇不报非老娘!”说完,她直接上嘴咬,撕咬着他身上的紫衣,另一只手挣脱他的束缚,抬手就扒他的衣服。
君无祭眯眼,伸手制止,却不料越是阻止她越是凶猛。本来马车里的空间就狭小,他一边对付她的招数,又小心翼翼担心她撞到。
于是导致他脚下一个不稳,两人纷纷倒地。
“皇妹,已经到皇宫了,下来……”吧。花易墨揭开车帘,然后傻楞了眼。马车里两人也停止了搏斗,抬头看向来人。
“嘎,嘎,嘎。”仿佛空中,一只黑色的乌鸦从三人头顶上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