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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老公来护驾 021.西风的笑

从将军府的前院到听雨楼,一路上都是沈竹衣的咒骂和喊叫声,她被田牧然一路抱着。沈竹衣怒斥道:“田牧然,你放我下来,有种咱们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你要是够种就等我师傅她老人家来收拾你,师傅你在哪啊,你的徒弟遭了贼人的奸计……师傅……”

“你这个小人,暗施偷袭,你是什么大将军,我看你就是一只大蛤蟆,让人看着恶心。”

田牧然突然停住脚步,沈竹衣心想:他肯定是被我的话激怒了。心中不由得沾沾自喜。

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略略停顿片刻,又径直往听雨楼去,直接抱着沈竹衣进了昨日布置一新的卧房。

他把她从怀中放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骂我是癞蛤蟆?!”

沈竹衣大笑:“你不仅无赖而且蠢,我当然骂的是你。哼,像你这样的无赖,骂你我都嫌脏了嘴巴。”

田牧然道:“那好,本将军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对了我就放你回去,你若答不上来......今晚还请沈公子屈尊舍下。”

“你说话要算数,莫要反悔。”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那你问吧。”

田牧然反背着双手绕着沈竹衣走了一圈,突然他停下脚步双目闪亮一副计上心头的样子问道:“沈公子好像很擅长骂人,你骂本将军是癞蛤蟆,那我问你,你可知道癞蛤蟆每天都在干什么?”

沈竹衣心道:怎么会有人问这么荒诞的问题,癞蛤蟆每天都在干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田牧然道:“怎么,答不上来了吧。”

沈竹衣不服气的说道:“癞蛤蟆还能有什么事可干?当然是在晒太阳。我住在竹林的时候很多小动物都会出来晒太阳的。”

田牧然道:“西郊的竹林一定有很多癞蛤蟆。”

“竹林那样清净美丽的地方怎么会有那种恶心的东西?你胡说八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答对了没有?”

田牧然摇摇头不无可惜的说道:“很遗憾,你说错了。癞蛤蟆从白天到夜晚都很忙,它们都在想着吃天鹅肉,西郊的竹林从前一直住着一只天鹅,纯净无暇,温婉动人。”

沈竹衣眉头深锁思前想后,从来没有在竹林见过天鹅,竹林里的那一湾浅浅的溪水不是天鹅喜欢呆的地方,天鹅应该住在湖泊的芦苇之中,竹林既无湖泊亦无芦苇。

她心中纳罕:“竹林里住着一只天鹅,我怎么从未见过,我可是在那里住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从出生就在那里。”她的目光将田牧然上下打量一番说道:“你看上去并不比我年长多少,再说竹林的路只有我和娘识得,我都没见过的东西,你怎么会知道?”

田牧然开怀大笑道:“这个我会慢慢告诉你,不过今天就委屈你了,你答错了,愿赌服输。”

沈竹衣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客人自己要离去,田大将军偏偏强留,强人所难为人不齿。”

田牧然自言自语道:“本将军的洞房从昨晚就空着,按照习俗这样是不吉利的。”他转而对沈竹衣说:“还好沈公子今日早来,还未日过晌午,这样也算弥补。”

沈竹衣道:“你胡言乱语的说什么?我问你,我哥哥呢?”

田牧然道:“你说竹风兄弟,你想见他?”

“我想见他,我娘想见他,我们全家都想见他,你到底把他弄哪里去了?”

“这,我不能说,不过你若想见到他,就给本将军乖乖呆在这里,说不定我一高兴,你兴许就能见着他呢。”他戏谑的口吻,别过脸来偷偷的笑。

田牧然心想:这位自幼与世隔绝的竹衣姑娘还真可爱,原来逗一个人的感觉这般美好。

他乐得嘴角能溢出蜜来,可这些沈竹衣都不知道,在她心目中,田牧然是一个十足的恶人。

沈竹衣怒道:“田牧然,你把一个年轻男子强行囚禁在自己的洞房,却把新娘连夜送回了娘家,你这样的做法传出去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田牧然故作惊愕状问道:“笑话?笑什么?”

沈竹衣道:“他们会笑你那个……”

“什么?”

“就是那个……”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竹衣红着脸说道:“世人会笑田大将军有断袖之癖,堂堂的一品大将军被人如此诟病恐是不妥吧?”

“世人自会知晓,本将军不怕。”

沈竹衣这才体会到软硬兼施到无计可施的心境,她叹口气一副疲累妥协的样子说道:“田大将军,你自己变态就算了,你不顾惜自己的名声,也不能不顾惜别人的。”

田牧然揶揄道:“本将军只是请公子到此处一叙,何来这么多杂乱闲想,莫不是沈公子此地无银三百两,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

沈竹衣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答。

田牧然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她。

沈竹衣喊了一声:“田牧然。”

“沈公子有何事要吩咐本将军?”

“你点了我的穴道,我不能动弹,你还把我关在这屋子里,这里空气不好,你想闷死我吗?”

“那我带你去空气好的地方。”

“我的穴道被你封住,我怎么去?”

“这个好办,我扛你去。”

“你……”

田牧然像扛一个口袋一样把沈竹衣扛着在肩膀上,身无旁物一般的走出听雨楼。将军府的守卫和下人个个目光躲闪又恨不得一探究竟。

一阵阵清凉的风吹得人感到耳垂都很松软,花香扑鼻。被田牧然扛在肩膀上的沈竹衣眼中的景象是不完全的,尽管是不完整的,依然美不胜收。

不完整的景象里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着装华贵的女子匆匆向他们走来。那女子道:“将军,这是做什么?你肩上扛的是?”

乔菲玲完全看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手指着沈竹衣的脑袋问道:“你是谁?怎么觉着有点眼熟?”

沈竹衣对将军府的人没有一个好印象,她很厌烦的说道:“我是谁关你屁事,我可不人得你。”

乔菲玲气得瞳孔放大,怒道:“你竟敢如此对本小姐说话!来人,掌嘴。”

紧紧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目露凶光,跃跃欲试正要上来给沈竹衣几个耳光,她们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田牧然又畏首畏尾不敢上前。

沈竹衣开口道:“田牧然你放我下来,我的肋骨快要被你的肩膀膈断了。”田牧然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的粗手粗脚弄痛了她,他赶紧将她放下。

乔菲玲越看沈竹衣越觉得眉眼有些熟悉,她恍然大悟,问道:“沈竹风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哥哥,与你何干?”

乔菲玲道:“好啊,你们沈家就没一个好东西,今天你来得正好,沈竹风杀了我弟弟,今天我也要杀了他弟弟。”说着就要上来厮打。

田牧然伸手拦住正欲上来掐架的乔菲玲,冰冷的说道:“她是本将军的人,任何人都不许动她一根头发。”

沈竹衣冷笑着说道:“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还不快点解开我的穴道,难道等着我被人打死吗?你们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别装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是爹和娘的孩子,怎么会是你的人,你真是不要脸。”

田牧然一脸无辜的表情:“其实我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留你,万一我给你解了穴,你逃了怎么办。”

“你先解开,我不逃便是。”

“我要怎么相信你?”

“我发誓。”

田牧然在她肩胛骨上轻轻推血过宫,沈竹衣动了动酸胀的双肩,松了口气。她心想:以后行事得多个心眼,再不中了奸人的诡计,被人偷袭若传到师傅耳中,她老人家免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冷嘲热讽。不得不承认江湖险恶,武艺和智商同等比重。

乔菲玲表情夸张的大张着嘴巴说道:“将军,你听听,此人出言不逊污蔑将军。”

田牧然道:“这是本将军的私事,与他人无关。”

乔菲玲愕然。

将军府的花园是一座建在水上的别致园子,曲廊蜿蜒,碧水映天,有红花在阳光下娇艳欲滴,翠柳在春风中款款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花园正中心建的一座雅致宽敞的亭子,亭中站着男装的沈竹衣,宛如画中的人儿。

她坐在散发着清郁木香的凳子上休憩僵持了半日的身体,忽然她眼睛的余光感到一阵晃眼的金色,只见乔菲玲手中握着一支金簪向她直刺过来,金簪在阳光碧水的映照下散发着媚俗的金光。

田牧然一直看着沈竹衣,倒是忽略了报仇心切的乔菲玲。沈竹衣让他痴迷,第一次见她便想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再见她,只恨一生一世太短。

沈竹衣是自幼习武之人,对付乔菲玲这样的官家小姐自然不在话下,她从容不迫的起身闪避,乔菲玲扑了个空直接趴在她还没捂热的凳子上。

沈竹衣不屑的说道:“我说你不好好呆在闺房中绣花,跑出来抱着凳子干什么?你若是如此喜爱这里的凳子。”她指着凉亭内围着桌子均匀排列的凳子说道:“喏喏喏,你全搬回去好了,将军府有钱有权有势,一定不会舍不得这几块破烂的朽木。”哼哼哼的冷笑。

一席话说得田牧然也笑了,西风在花园的远处看着凉亭内的一颦一笑,他的嘴角也荡漾起浅浅的笑意。

西风居然笑了,这个笑看在花匠眼里好像今日的天上出了两个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