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宫中天气很凉，霄嫣的功力已经失去了大半，不穿个外袍，还真扛不住这越发阴冷的宫室，现在的她估计连个侍卫都打不过了，也不知道灵儿在府中有没有在认真读书练功……

“姚姐姐？”

霄嫣忧思的情绪，被舒雅风风火火的声音打断。

“进来。”

舒雅一进来就愁容满面地不请自坐在了霄嫣身边，她柔目哀怨道：“姚姐姐，她们都说昨天晚上听见了东房的北疆秀女害病，好像大王还来了呢，你听见了吗？”

“……没有。”

舒雅漾着笑脸平衡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没听到呢，原来姐姐你也没听到，大概是咱们的屋子和曹秀女的屋子离的太远了吧。哎姚姐姐，你说这还没开始选封，大王就已经见过她了，不都说男人都是怜香惜玉的么？大王要是看到她生病，小鸟依人楚楚可怜模样，岂不是非常有呵护关怀的欲望？其他房里的秀女现在也都在急着想办法要见大王呢，姚姐姐，你说咱们该想个什么办法好呢？”

霄嫣无语道：“别想了，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新鲜，二个人效仿的人就是跟风，况且这是暴风又不是什么清风，你忘了那道圣旨了？小心被送去浣洗局。”

舒雅顿了顿，思考了思考，最后点头赞同道：“姚姐姐说的对！她是北疆来的，也算是代表北疆来和亲，大王不能怠慢她，我们可就不一样了，暗地里玩耍手段攀龙附凤，万一被大王知晓，累及自身是小，祸及到家人那才真是罪该万死，还是姚姐姐看的透彻，那就让她们折腾去吧。”

霄嫣摇了摇头，“她们也不会折腾，道理这么浅显易懂，谁会愿意以身试法？”

舒雅皱眉：“那她们个个那么义愤填膺、信誓旦旦的干什么？”

“能干什么？做给别人看呐，像你这种听风就是雨，又没什么心眼的孩子，最是容易上她们的当，陷入她们的圈套里，成为她们野心的马前卒。”

舒雅一听这话，手脚不由开始发冷，她两眼失焦地站起来，攥着她那双无处安放的局促的手，嘴扁着，眼看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姚姐姐，我想我爹我娘了，我想回家……”

见舒雅软弱如斯，扛事不住，霄嫣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也想起了涉世未深的灵儿。

不论是被漩在天下这个繁杂的轮涡里的人，还是安身在这看似锦衣玉食、无尽尊崇的深宫大院里的人，你若不能自身坚强，那只能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霄嫣虽然同情舒雅，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心软。

“待着吧，这里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谁想走就能走的了的地方。”

舒雅绝望的咬着她手上的指甲，就那么呆傻地瞪大眼看着霄嫣，仿佛抓住了一棵能救自己命的稻草。

“姚姐姐，我有点害怕，我以后能跟你在一起吗？”

舒雅试探的很小心，她怕被冷清的霄嫣拒绝。

霄嫣暗思：离秀女册封的日子越来越近，安排她和舒雅住在一起也绝非偶然，再者说了，放一个后宫百事通在身边，也并没有什么坏处。

“当然可以。”

得到了霄嫣的接纳，舒雅终于从刚才的焦虑受怕中平复，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太好了！我以后一定听姐姐的话。”

“不，万事要先靠你自己，靠山山也会有崩塌的一天……”

舒雅只是绵绵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