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为父争光,立志夺旗!
匕首与心脏的距离,已经达到数以寸计,就在这时,萧遥终于动了!
马六目露凶光曲臂蓄力,萧遥侧身微闪勾拳送出。
砰!
一声低沉闷响,马六那壮硕的身躯倒飞出去,空中,几颗沾血的黄牙合着口水崩飞。
场中一寂!
赵岩、张倩儿愕然膛目,两个跟班的嘿笑,戛然而止!
“大哥!这小子恐怕是百炼六重!”
反应片刻,他们惊呼出声,连酒都醒了几分。
两人的语气中微有惧意,因为六重乃是百炼瓶颈,六重掌元气,修炼了好的武技甚至可以轻松越阶,便是十个五重也不值一提。
但那马六却并未惊慌,他咬牙着从地上爬起,阴狠而暴戾的盯住萧遥。
“妈的,小杂碎有点手段。但你骗不了老子,你若真是百炼六重,那一拳便足以击碎老子下颚!”
一语道破关键,不得不说,别看这马六凶戾暴躁,却也是个粗中有细的角色!
不过,他这话却是惹得萧遥冷笑出声,“呵,骗你?明摆着告诉你,我就是百炼四重,怎么了,一样杀你!”
萧遥话罢猛然而动,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于反应速度和洞察力,所以务必速战速决。
“给老子上!”
马六暴喝一声,翻身再上。那两个跟班则是稍显犹豫,但最终还是跟了上来。
三打一,压力瞬间倍增。
起初的时候,萧遥还能凭借反应跟洞察力后发制人,将他们的拳脚匕首封挡回去。
但渐渐的,境界上的差距便是体现出来。
说白了,就是身体强度的差距,人家一拳顶他两拳,人家耐揍他不耐揍。
砰!
不小心的一个破绽,使得萧遥肩头中拳,蹬蹬连退十余步之远!
且这还是在他已经做出反应的情况下,否则这一拳,便是直接轰碎肩胛都不为过。
“小杂碎体力跟不上了,给老子干死他!”马六大喜,呼喊着追击而去。
此时,马六等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萧遥身上,连番追斗之下,几人的身影渐渐隐没于小巷当中。
很快的,街上陷入寂静,而直到这时,赵岩才敢蹑手蹑脚的从巷角走出,将张倩儿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张倩儿并未回答,她小脸煞白,精神都有些恍惚,嘴里不住喃喃着萧遥的名字。
“我先送你回去吧,萧遥他,他……”赵岩想说萧遥不会有事,但他说不出口,因为这话连自己都不信。
而且,他也不敢去,他怕死在马六手中。
“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滚!”
张倩儿突然嘶吼起来,这张曾让她觉得帅气的脸,现在看来已是无比恶心。
相反,她先前所嫌恶的那个人,在挺身而出的一刻,已是如烙印般刻在了心间。
美眸中有着焦急的泪花闪动,张倩儿再不跟赵岩多说一句,起身便是向萧遥消失的方向追去。
…
夜越来越深了,坊市的铺主们早已打烊回家,星辉洒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唯有张倩儿焦急的呼喊声依稀回荡。
某条废弃巷弄中,萧遥循声看了一眼便又回头过来。
在他面前有两堆焦骨,点点幽芒闪烁其中。
而在他平摊的掌心里,更是有一团妖异的幽蓝光焰,飞舞嗡鸣、吞吐不定。
“小爷饶命,饶命!”
马六跪在地上,流露着浓浓恐惧的眼神紧盯住那团光焰,他的牙关在打颤,身子在发抖,甚至衣衫都被冷汗打湿。
这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因为他实在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两个活生生的人,瞬间成为焦骨!
就在进入这条废弃小巷之时,他们还是稳操胜券。可一下瞬,幽光乍起,两名跟班便在惨叫当中燃烧起来,那火焰幽蓝如鬼火,似能焚尽灵魂。
“小爷,我这有金子,放了我吧!”马六脸带谄媚,将腰间钱袋解下,毕恭毕敬的奉上。
有钱就能买丹,萧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欲接。
然而就在这时,马六暴出一拳,直轰萧遥面门!
目光一凝,向后弯身的瞬间将掌中光焰倾尽,但由于连番缠斗,体力透支的萧遥,还是被这一拳擦中胸口。
闷哼和哀嚎同时响起。
闷哼来自萧遥,他摔倒在地,胸口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哀嚎来自马六,幽炎蜂如天灾降临,疯狂焚灭着他的生命气机!
惨叫刺耳,但并未持续多久,须臾重归平静。
空气中,焦糊的味道四处弥漫。月色如水,洒进这杂草丛生的荒芜小巷。
萧遥并未着急起身,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灵识与体力的双重透支让其疲惫不堪,但所幸,最后是他赢了。
其实他早该料到那马六不会轻易屈服,毕竟是敢当街杀人的主,怎么可能因为一点不可思议之事就求饶跪地。
不过好在开灵窍后反应超群,说是堪比百炼五重都不为过,否则被这拳轰中面门,都得给马六陪葬。
“呼……说到底,还是境界太低,我若也是百炼四重,杀死马六连灵侍都无需动用。”
“但话说回来,也幸亏我今日晋升了百炼四重,不然面对三人围攻,就算灵侍强大估计也无法翻盘,毕竟底子差得太远。”
休息片刻,萧遥这才翻身坐起,打开钱袋瞧了一眼——
登时,一蓬灿灿金光映入眼帘。
他惊呼一声,被里面满满当当的黄金吓了一跳。
粗略估计,得有五十多两!
这对于家境普通的萧遥来说,无疑是笔巨资!
“有了这些钱我便可购买丹药,届时辅以灵印增强效果,突破速度必然大幅提升!”
“这样在竞武试炼之时,说不定能给父亲一个惊喜!”
念及此处他激动不已,迅速拍掉身上尘土,起身离去。
七拐八绕出得巷弄,直接转道儿去了黑市那边。
黑市跟正牌坊市不同,不管昼夜皆有经营,眼下他手里有钱,正好买些丹药回去,免得明天还得跑上一趟。
不得不说,丹药是真贵,也难怪赵岩冲他显摆。
足足五十多两黄金,竟只买了十枚最低等的养骨丹,不过这些,已是足够他晋升百炼五重!
由于买药耽搁了很多时间,到家时东方泛白,天色已经放亮。
村口,嘈杂一片,邻里邻居正往外走,一个个神采飞扬,好像有什么喜事发生。
父母也在其中,但他们脸色煞白,面露焦虑。
萧遥眉头大皱,快步迎了过去。
人群中的赵岩,此时正吐沫横飞的讲述着什么,见得萧遥过来,立马羞愧的闭上了嘴。
“继续讲啊赵家侄子,不对,应该叫小英雄,哈哈!”
“是啊,那马六跑到村里挨家的勒索,说三天之内拿不出来十两黄金就要烧房子,你收拾了他,便是为乡亲们解了燃眉之急!”
“没错,要不是你,大家就只能吃哑巴亏。长河两口子跑到城主府状告,人家压根不管!”
“快给我们讲讲,你是咋打败马六的!”
“咦?那不是萧遥嘛……”
“嗤,还有脸回来,同是一个村长大,萧家这孩子,跟赵岩咋差那么多……”
“你还不能指望谁都跟赵家侄子一样出色啊?……别说了,他过来了。”
在众人的闲言碎语中,萧遥已经走到近前,见他平安回返,父母压在心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但,相比于母亲的快步上前关切询问,父亲却寒着脸没有说话,重重看他一眼后,转身离去。
唉……能回来固然好,但孬种这个名声,怕是背下了!
萧遥见状微怔,很快又反应过来。
不用问,必是赵岩恬不知耻,说他勇斗马六,而自己临阵脱逃,导致父亲觉得,自己是个孬种!
“娘,你先等会。”挥手打断了母亲的询问,萧遥冷笑向赵岩走来。
赵岩假装看不见,灰溜溜的想要溜走,萧遥直接开口:“你以为我回不来了是吧?”
“怎,怎么可能。”赵岩脸色尴尬眼神飘忽,说着又想离去。
“给我站那!”
一声暴喝,众人便见得赵岩身子微抖,没敢再动半步。
“来,当着大家的面,把昨晚的事儿再讲一遍!”萧遥扬头提声,朗然质道。
“我,那啥,我其实……”支吾半响,赵岩硬是没能吐出半句话来。
众人愕然,但谁也不傻,很快就猜到了真相。
顿时,议论之声沸腾起来,他们看着怯缩的赵岩,印象急转直下,无比的鄙夷。而再看向自信的萧遥时,却又面露惭愧,笑容都尴尬起来。
萧遥便准备进一步对质,突然,父亲喊了他一声。
可以看见,父亲的脸色不再寒着,而是有些慰然,嘴角更有难得一见的笑容。
因为他已明白,哪怕儿子再差,却不是孬种!
冷视赵岩一眼,萧遥随父亲往家走去。从他出现到离开,赵岩始终都没敢跟他对视一下!
“没受什么伤吧?”父亲语气和缓,他走在前面,让萧遥看不到神情。
“小伤,不碍事。”无法自控的笑了笑,萧遥的心中,莫名舒畅。
“那就好,至于这件事,能过且过吧,毕竟邻里邻居的……”
“爹,我懂。”萧遥笑着打断了父亲的话语。
蓦然间,萧长河心头微动,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似乎比想象中要懂事不少。
这一晚饭菜丰盛,一家三口围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其乐融融。
说实话,萧遥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以前每到吃饭的时候,他都力求尽快吃完,因为席间气氛压抑,父亲的脸,似乎永远沉着。
但今天不同,娘亲甚至还破例让父亲喝了几杯酒,虽惹得事后咳嗽,但连那咳声,都像是透着畅快。
眼前的一幕幕,让萧遥觉得无比温馨。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能不让父亲失望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那么引以为傲呢?
眸光如火熊熊燃烧,萧遥仿佛看到了一面旗帜,那是一个多月后,天武学府所有学子能够送给父母的最好礼物。
那是……竞武试炼,冠军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