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潜入匪巢，偷药救人
死寂的湖面上，波澜不惊。
幽碧的败水湖如同一片未知领域，散发着古怪的寒气。
萧遥静静看了一会儿，再去一截枯木尝试，依旧瞬间沉没。
他的眉头越发紧皱起来，树木枯叶皆不能浮，活生生的人却如履平地，这委实令人无法理解。
更何况，那匪人首领还并不具备什么身法，否则的话先前也不会躲不过他断臂一刀。
“莫非是距离的问题，或者重力相反？”
萧遥寻了一个石块，抛向约莫丈许之外。
噗通。
石块沉没。
“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身法、不是距离、不是重量，会是……”
冥思苦想中，猛地眸光一亮。
“该不会是位置吧？”
努力回忆片刻，他来到匪人先前所站立的位置，再取石块抛扔。
只见那石块在空中划过一条曲线，咯噔一声落在湖面，发出硬物碰撞之声，并未下沉！
“竟然是这样！”
萧遥大喜，旋身一跃，准确的落到那石块所在的落地。
落下的第一感觉是凉，湖水寒气逼人，颇有刺骨。第二感觉，则是坚实，跟踩在地面没有任何差别。
低头仔细打量，透过薄薄的一层水面，他看到了一方石台。
有了这一发现他便是懂了，难怪那匪人首领蹦蹦跳跳之后便可如履平地，想必从这里开始，每过丈许就会设有一方落脚石台，十丈之后，甚至直接有条水中石道！
事实果然如此，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几经纵跃之后，他也落到了水中石道之上。
“这还真是吓死胆小的，只看枯叶不浮便无人敢深入探索，可一旦探索下来，真相却如此简单。”
摇头失笑中，他操控观云雀贴着水面探路而行，虽然搞清楚了匪人踏波而行的秘密，但前路迷茫，还是得谨慎对待。
水中石道蜿蜒如蛇，湖水冷彻刺骨如冰，走在这上头并不轻松，不但脚掌都被冻麻，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掉进水里。
要知道，这败水湖只沉不浮，落水必死无疑。
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进着，大约一炷香后，水中石道出现了岔路。
到得这里萧遥停了下来，他有些犹豫，通过观云雀的观察不难发现，左边那条径直不远便可登岸，有栈道盘旋而上直通山巅。
右边那条，却是不知通往何处，观云雀覆盖范围内不见尽头。
并且到得此处，寒气越发浓烈，以至于萧遥都得向双脚灌注元气，否则难以行走。
“看来右边那条岔路将会通往寒气根源，这寒气如此霸道，根源处不是有强横妖兽蛰伏，就是有天材地宝存在。”
不过这种事不能赌，真有天材地宝还好说，若是妖兽呢？
一头能够影响整片湖泊气息的妖兽，那得强大到什么程度！
深深看了几眼，最终他选择左侧岔路，一路飞驰，不多时出水上岸，沿栈道潜往山巅。
栈道不止一条，纵横交错颇为复杂，宽仅一步，若是对面走过来个人，恐怕得贴着身子才能互相通过。
萧遥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观云雀的帮助下，他成功的避开了所有巡逻匪人，实际上也没多少，这天豹寨一共才二百多号，大部分还对付其他几个小队的黑龙铁卫去了，外加在张天豹看来这栈道也不可能被外人发现，所以巡守力度很弱。
一路有惊无险，半个时辰后，萧遥来到了山巅。
从发现伏杀到现在，两枚灵纹已经消耗进去，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续上了观云雀的灵纹所需，因为在这种地方，没有观云雀便是寸步难行。
山巅广阔平整如削，方圆当有七八里，一栋栋木楼林立着，大多空荡，毫无疑问人都下山迎战去了。
这对萧遥来说无疑是个相当大的便利，哪有烛火光芒他哪往去，因为剩下来的一定都是老弱病残，亦是狗头军师者流。
“八爷，您伤成这样还要去战啊？”
一座挂匾聚忠堂的木楼里面，传来这样的话语。
“妈的，老子咽不下这口气，那小杂碎暗器伤人，否则绝不是老子对手！”八爷怒吼，愤然不甘。
萧遥躲在门外阴暗处，观云雀飞入其中，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那所谓的八爷便是被他斩掉一臂之人，想必，当是天豹寨的第八把交椅了。而在他身边，一名身形干瘦个头颇高的家伙，正为他包扎伤口，该是狗头军师。
“八爷啊，不是我说您，您想立功没什么不好的，但事先也跟豹老大知会一声啊，城主府那帮畜生是能轻信的么，您看，中了套了吧？”
砰！
一拍桌面，八爷目光凶戾，恶狠狠的道：“妈了个巴子的马忠林，他废了，他背叛的不是我，而是柯管家，若是没有柯管家从中周旋，老子能跟他合作？”
“看着吧，柯管家必会要他好看！”八爷怒气难平，血液涌动过快，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大量鲜血。
“哎呦我的爷啊，你以为马忠林是傻子？他自会有所解释的，别说柯管家了，就算您跑到城主府去亲自指认，恐怕他都有法子跟你撇清关系。”
说完，狗头军师又安抚了几句，旋即起身出屋，说是去取伤药。
狗头军师走后，屋内只剩八爷一人，这家伙仍不消停，兀自在那咒骂着马忠林。
看着这一幕，萧遥委实有些诧异。说实话他已经猜到那场伏杀兴许会跟马忠林有关，但真是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了柯贤！
而且听八爷的意思，柯贤的江湖地位远高于马忠林，哪怕他是黑龙铁卫的小队卫长。
由此可见，柯贤的神通广大是黑白通吃，他且如此，那么背后的沈青纶呢，这小小的白石城，还会有他能量所至无法笼罩的地方么？
萧遥皱眉想着，对一探冷月山庄的想法，更加迫切起来。
当然，再急也不是现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山寨内部情况。
看着那已经走远的狗头军师，萧遥收回思绪快步跟了上去。
七拐八绕，狗头军师来到另外一座木楼前，掏出钥匙打开楼门，进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是抱着一鼎小丹炉和几个锦盒重新走了出来。
“没看出来，这狗贼还是炼丹师。”
萧遥冷笑一声，狗头军师走后，他便是直接翻窗而入。
刚一进入楼内，一股极其浓烈的丹草味道便是扑面而来，放眼看去，整座楼木的第一层乱七八糟，各种药草很随意的堆放在地。
楼阁正中，一尊十分巨大的丹炉正自青烟袅袅，还有两名药童正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看……
有一个想张嘴。
萧遥大惊，身形暴掠而至，一掌将其拍昏。另一个则是被他捂住口鼻，无法发出丁点声音。
“敢喊我就杀了你！”佯装凶狠，萧遥恶声说道。
那小药童不过七八岁光景，闻言吓得点头不止，瘦弱的身体颤个不停。
“别怕，把这里最好的丹药、药草全都找出来给我，我不会伤你。”
药童继续点头，旋即抬起颤颤惊惊的手，指向了通往二层的木楼梯。
挟持着药童来到二楼，情况大有改观，相比于一层的混乱，这里整齐干净，各种锦盒有序的排布着，且上面都标有标签。
“白玉枝、天星藤、地龙脂……”
“这都什么玩意，也没啥极品药草啊。”
粗略看过几眼，萧遥颇有些失望的嘀咕道。
“那，那里。”药童惊怯的发出了一丁点声音，糯糯的，含混不清，有点说不明白话的感觉。
顺其所指看去，一个落满灰尘的石盒安静的放在角落，仿佛许久没被动过。
萧遥有所疑虑打量了片刻，他担心这是什么机关，一旦触碰会发出警报。
“大，大哥哥，带我，走，好不好……”
正自疑虑间，小药童又发出惊怯的声音，依旧不太清楚，往难听了说，比鹦鹉都不如。
低头看去，被他勒住脖子的小药童面色枯黄，简直瘦的皮包骨头，深陷入眼眶中的瞳孔里，闪烁着惊惧不安的光芒，但偏偏，又携带着一丝丝炽烈的希望。
他的脑袋略尖，身子软绵绵的，体温很凉，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微微泛着绿，如同中毒。
特别是手指，颇有点不分叉的感觉，倒更像是水鸭子的掌蹼。
“你是被抓来的？”萧遥皱眉发问。
小药童急忙点头。
“敢撒谎，我立刻杀了你！”
小药童赶紧摇头。
“去，按照你所了解的药草珍贵程度，把好的全帮我挑出来。”萧遥放开了药童。
小药童果然没有呼喊，更没做任何异常举动，非常听话的按照指示行动起来。
片刻后，二十余个锦盒堆到了一处，五个铁盒放在一处，那石盒单独放在一处。
“大哥哥，剩下的都差，差不多了，还要，挑吗？”
摇了摇头，萧遥将挑好的盒子全部收入乾坤戒，之后能装多少装多少，直至大半个屋子清空，乾坤戒装不下了，这才收手。
“走吧。”
将那药童抱在怀中，萧遥翻窗而出，一路避开守卫，直奔栈道而去。
离开的路上，小药童频频回首，目光颇有不舍。
到得湖边时萧遥停步询问，原来是小药童舍不得同命相连的伙伴，想带他一起逃出魔窟。
看着眼前这个已不复人形的苦命小孩，萧遥恻隐之心大动，当即点了点头，回身折返。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将另外一名药童也带了出来，然而刚回到湖边，眼前的一幕便是让他浑身巨震！
只见枯叶不浮的败水湖中，先前那个药童却能不受丝毫阻碍，越游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