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摸着下巴,说:“这姑娘好特别啊!”又转头道:“这跟你不去上学有关系吗?”
“没有啊。”
李恪打量着他:“那你……”
“我只是崴到脚了,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
“……”
自从温岐与他相好后,他们便日日都待在一处。无论去哪里。
李恪行事高调,毫不避讳。不出几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连下朝时都有同事专门过来跟李蹊道贺。说恭喜恭喜啊!恭喜令公子终于找到心上人!气的他恨不得立刻回家去打死那个混账!
低调一点会死嘛!
可惜李恪听不到他爹的心声,依旧同温岐继续放着狗粮。
天气越来越热,院里的花花草草被太阳烤的奄奄一息,温岐看着心疼,李恪就让人把花挪到阴凉处。
最近比较干旱,有半个月都不曾下雨,温岐生了场病,整个人都蔫蔫儿的。
他躺在树荫下,李恪给他扇着扇子。
“你这是怎么了,生的什么病?我找了很多大夫,都说你没什么大碍,可小碍也不能忽视啊!看看你的样子,怎么会是没事的样子!都是一群庸医!”
温岐安慰他:“我没事,你放心。安歌,明天我要回家一趟。”
李恪摇头:“不行,你这么虚弱,怎么回家?”
温岐继续说道:“我这个是老毛病了,我家有药,可以缓解我的病情。”
“那我派人去你家取就行了,你就不要折腾了。”
“那个药很珍贵,咳…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我得自己回去一趟。”
“……好,我陪你。”
“咳咳…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
不管怎么说温岐都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回去,李恪无奈,只好答应他。他说要派人保护他,他也推诿了。
早上温岐精神好了一点,对来送他的李恪说:“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李恪嗯了一声,让他小心,注意保护好自己。温岐应了,与周围的人道别后,坐上了车。
李恪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被强盗给劫了。
温岐不会武功,万一这回碰上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上次的好运,只是劫财。李恪越想越放心不下,牵了匹马追了出去。
他的马跑的很快,却还是赶不上温岐的车子,眼看马车就要消失不见,他急的加快速度,使劲挥着鞭子,追过去。
路上突然多了许多石子,大大小小的,很不平稳,他的速度不得已慢下来,抬头看着前方,温岐所乘坐的马车已经走远。看不到了。
……
温岐回到桃林,变回本体休息了两天,便完全好了。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温岐一向淡定,做什么都是悠闲自在。此刻却有些急不可耐,他想赶快回到李恪身边,与他在一起。
不过既然他现在已经有了想长相厮守的人,他就想告诉他唯一的亲人一声,与他分享。
桃树精爷爷名叫齐元,齐元是所有成了精的桃树里面活的最长的,长到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他喜欢睡觉,不过听说齐元以前没有这么喜欢睡觉,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才有了这个癖好。
但温岐从记事起,齐元就已经是那个在大部分时候都睡觉的齐元了。
齐元虽然年纪大,但他是桃林里最美的一株桃树,开的花儿也一直都是最美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用来形容他,真是再好不过了。
温岐跑到齐元跟前,树上桃花微微合拢,连花都睡了吗!
温岐拍了拍他的树干,不醒。
再挠他痒痒!
温岐摘了根狗尾巴草蹲到树下面,对着一块树皮来回拂动,霎时间所有桃花盛开,树干乱抖,无数桃花被抖落,地上的花儿粉粉的,香香的,像仙女织的地毯。
齐元有起床气,又被搔着痒。声音又怒又笑:“干什么干什么!”
温岐笑着站起身:“你怎么一天到晚只知道睡觉啊!也不知道动动。”
齐元:“奇怪了,你今日闲的了,倒管起我的事情来了。”他的枝丫晃了晃,像是伸懒腰。“今日找我何事啊?”
温岐眼角含情,唇角含笑:“我只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我已找到想与之厮守一生之人,特地想来告诉你一声,想必齐元爷爷定是替我高兴的吧。”
齐元哼哼道:“我才不高兴,我孤家寡人一个,你却跑来这里同我说什么厮守一生之人,你是来气我的么!”
温岐:“爷爷真是爱开玩笑,孙儿是那样的妖吗?”
齐元:“你不是吗?”
温岐:“我不是。”
齐元:“……”
一阵风吹过,巨大无比的桃花树不见了踪影,弥漫的白雾中,走出一位年轻男子。
他着白,身上带粉,俊朗中带着仙气。
他笑着打趣:“我的小阿岐终于长大了,以前爷爷和你说要专一,你还说我没本事呢!”
他手一挥,变出一张长椅,右手撑着脑袋,侧躺在上面。
他侧卧着看向温岐,手指勾了勾,又拍了拍自己胸前那空出来的一块地方,示意让他躺过来。
温岐没动,双手抱胸道:“爷爷真是为老不尊,以往就算了,如今我有了心爱的人,便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齐元疑惑道:“谁让你做对不起你心爱之人的事了?”
温岐想了想,放下手臂:“爷爷多年没有去过人间,可能不知道,在凡世,如果一个人的妻子或丈夫躺在别人怀里,就是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
齐元:“爷爷的怀里也不可以躺吗?”
……
温岐没有说话,显然刚才那个问题也把他难住了。
齐元道:“我是你的爷爷,爷爷想和孙子躺在一起聊聊天,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又招手让他过去。
温岐觉得也是,便走过去躺在齐元胸前,搂着齐元,他身上的味道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快乐又宁静。
齐元拍着他的背,同样感慨不已:“你小时候无数次尿在我身上你还记得吗?我想换个衣服都不让,死死的抱着我不撒手,那个时候,都没有妖愿意靠近我……”
温岐心中快乐的童年瞬时间没了踪影,“你怎么还记得,你不是记性不好吗?”
齐元哈哈大笑:“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唯有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这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遭人嫌弃的时候,想忘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