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春燕銜泥过?堂前故巢今安在?
温岐看着掠过的飞燕,低低地发出感叹。桥下人流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一位头扎青色发带的公子一晃而过,那背影熟悉得很,温岐恍了个神,人便消失不见。
……
李恪站在城南的春熙路街头,看着人流涌动,熙熙攘攘,心中却好似火烧。
最近有人造谣言,传他八卦,说李侍郎家的二公子李恪和朝廷忠臣御史大人家的小公子陆诚日久生情,暗里欢好,还说他们终日睡在一起,缠缠绵绵,过不久说不定就要私奔了!这瞎话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少人都信以为真,包括他家老爹!
真是气死他了,要不是他就是当事人,他差点就信了!诚然李恪自己是个断袖,好男风,他跟陆诚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就算是断袖,也是有自己审美偏好的!
李恪从小爱看戏文话本,受里面故事的影响,他喜欢那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长相,即便主角是个将军,也是一个长相儒雅的将军。
陆诚名字挺文雅,长相却一点都不文雅,这么说吧,他如果不开口的话,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个读书人,到挺像那些冲锋陷阵的士兵。
但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到底是哪个王八传的谣言!他爹因为这个谣言,人生中第二次对他请了家法!第一次是他会他爹坦白自己断袖那次。
平时看着和蔼可亲,谦恭有礼的李大侍郎一边抽着自己儿子的屁股一边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兔崽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竟敢对你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下手,诚儿是你大伯的心头肉,你是想我们两家反目吗?!你断袖我管不了,随你,但你若敢拉着诚儿跟你一起断,我就打死你,清理门户!”话音刚落,家法、也就是藤条,应声而断。
李恪欲哭无泪,爹!你先听我解释啊!
经过那顿藤条炒肉后,他在床上趴了三个月才能下床,期间还要每天去跟他爹请安,并且发誓保证不会对陆诚动心,他对陆诚只有兄弟情义,没有其他,不然就让自己断子绝孙,他爹一听又怒,说他不诚心,你都是个断袖了哪还会有子孙!
于是她只好重新发誓如果对陆诚有超过兄弟以外的情谊就让自己不得好死。誓言够毒,他爹终于相信他了,让他回去好好养伤,不用再来请安了。李恪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在他养伤的那段时间里,他无时不刻不再想害他的人到底是谁?他的每一次起身,每一次出恭,都要呲牙裂嘴的问候一下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后来他终于查出来是谁,原来是一向和他不对付的符文,他们俩人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都恨不得对方□□,此番符文这样,李恪心中也猜到了,想着符文在家听说自己被老爹打的下不了床,哈哈大笑的样子,李恪牙就痒痒,此仇不报非君子,我李恪今天就要给你点教训看看!
算算时辰,符文快要放学了,李恪埋伏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等他自投罗网。
今天以防万一,他还带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当然他们已经被李恪花银子收买了,这件事情不能让他爹知道,不然他还得在床上躺三个月。
今天就要把他给绑了,吓他一番,看他以后还敢口无遮拦,造他谣言!
符文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有人跟着,有这么个习惯,绑他就简单多了,真是天助我也。
符文只有一个人,而我们这边有三个,李恪觉得这事必成,他仿佛已经看见了符文泪流满面的向他求饶,心中甚是畅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子,你想什么呢,这么高兴。”两小厮之一的阿缘说到,他们公子到底看见什么了,这脸都笑变形了。
“咳咳,没什么,继续埋伏。公子我去睡会儿。”
“是。”
……
符文在人群中慢慢地走着,身旁不断有大胆的姑娘看他神清骨秀,气质不凡。故意在他身旁来回走,借机擦肩而过,撞他肩膀想引起他的注意,以往他也会跟她们说聊几句,不过今天他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眉头微皱,看起来心事重重。
“来了来了,公子,来了!”隐藏在人群中的小厮阿远注意到了远处的符文。
“知道了,阿缘阿远!看准机会见机行事!”
“是!”
李恪赶忙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行头,胡子好像睡歪了,李恪赶忙把胡子扶正。拿上放在旁边的花篮,弓着腰,手拄着拐杖慢慢地向符文走去。
“公子,买朵花儿吧,这花是早上刚摘的,正新鲜呢!”到了此时,符文才回过神来:“我不买,谢谢。”
老人拦住欲走的符文,说到:“公子,您买一朵吧,老头我这么大年纪就靠这几朵花过活了,从早上到现在,我一朵花都没卖出去,您就可怜可怜老人家,行行好吧!我这花都是新摘的,您可以放在花瓶里也可以送人啊!”
……
符文还是买了,虽然他家的花瓶里不缺花,他也没什么人可以送花,就当做好事了吧。
“这些花我都要了,您老也别卖花了,回家歇息去吧。”。
老人看着符文递给他的碎银,面带感激又有难色:“公子给的钱太多了我现在找不开,不然公子随我回一趟家,我取钱找与公子?
“不用了,多余的您就拿着吧。”符文说到。
越过老人正准备走,又被老人拉住袖子,老人说义正辞严的说到:“公子,这可不行,人虽穷但也要有志气,该收您多少钱就收您多少钱,我家离这不远,很快就到了,公子您还是随我回家吧!”
符文又推辞,与老人拉扯之间,不知不觉符文已经被带到一条偏僻的小道上。
看看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李恪暗示现在可以动手了,后面一直跟着他们的布衣男子点了点头,从身后抽出大棒,狠狠敲了下去,符文翻了个白眼,应声而倒。
老人站直了腰,摘掉头套胡子,那熟悉的脸和声音,正是乔装的李恪。后面的布衣男子不用说就是他的小厮。
他说:“阿缘,你刚才那么使劲,他不会被你敲死了吧!”。
“哪能呢,少爷,小的有分寸,他现在只是晕过去了。”
“那就好,你们俩把麻袋给他套上。”
“是。”
阿缘阿远手脚麻利,很快他们就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看日头,阳光正好,安静的小巷里,地上花篮里的鲜花娇艳粉嫩,散发着幽幽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