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凉,风卷叶黄。
城外来了两个怪人,一个年轻,英俊潇洒;另一个年长,模样怪异。
杜雨骑了头怪马,在响滩郡外捡来的,体瘦毛长,杜雨骑上马背,一字形马背就成了v字形。
马甚老,三步一响嚏,日行五里。
唐林在前于心不忍:"师父,我们放过他吧!"
杜雨微眯了眼,这样的速度适合午睡,听得唐林所言,双眼半开,说道:"早上是谁说马可怜,非要捡来的?"
唐林不说话,老马前行艰难唐林额头见汗。
"早上这马奄奄一息,现在锻炼锻炼好多了吧,至少能打响嚏了!"唐林随着马背起伏摇晃身形,抬手把宝剑举过头顶观看,剑鞘上几颗宝石在阳光下璀璨耀眼。
"马累了,我们歇歇吧!"唐林又道。
"好马需要伯乐,你认为它老它还不乐意,你骑上它,它就来劲了,说不定它宁愿累死也不愿意被抛弃呢?"杜雨把剑放到马背上,头一低便合了眼睛,嘴里说道:"别看是匹五里马,那也是有马的尊严的!"
"五里有三里都是我硬拉出来的,再这么走下去,我比它先死!"唐林停下脚步,委屈地说道。
唐林一停,老马顿觉吃力,勉强抬了一条腿,三条腿打颤,始终不能前行一步。
杜雨翻身下马,老马背上一轻,软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眼见是不活了。
杜雨无奈地抓了抓头,看看一脸愤怒的唐林,说道:"看见没,一抛弃它它就自杀了,马也是有尊严的!"
唐林愤恨难平,转身拔剑,割了两把鬃毛往鞋底一塞,连日赶路脚都磨泡了。
杜雨七星宝剑出鞘,剑到毛断,也是两把再手,塞入鞋中,又蹦了两蹦,柔中带暖,心中想到,这徒弟也是蛮聪明的。
城名长岭城,属于万州郡,万州郡过去再有一郡便是仓山。
长岭郡亦是万州大郡,郡城靠着图江,郡民富庶。
长岭郡是万州城屯兵之郡,城墙高耸三丈,城楼开阔,虽不在战时亦兵士执枪肃立,个个面无表情。铁皮包就的城门洞开,深两丈有余,内铺拒马铁钉,左右各有四名盔甲齐备的兵校立肃;左右各有小门供百姓出入。
"师父,今天吃啥?我买单!"唐林问道,任何事情重复做了几遍后就成了习惯,唐林已经习惯了挨揍。
"有点出息行吗?"杜雨想把长剑插在腰间,奈何山藤太细,努力尝试几次都没能成功,只得把长剑抓在手里。
"那我们怎么办?"唐林不解,他很清楚师父身上也是没钱的。
杜雨并不理会唐林,只沿了街道缓步前行。
长岭郡城内兵力充沛,治理得井井有条。
城内仅有两条街道,各长十里,用青砖铺就,呈十字交错;沿街对开了商铺,高矮如一,一水的三层木楼,无一摊贩吆喝,民房尽皆隐在商铺后面,东城门口可以直望西门。
杜雨沿街走了很远,左右饭庄客栈路过不少,皆不入内,将要走到路*叉的地方,杜雨失去了兴致,转身入了一条小巷。
唐林跟在后面索然无味,跟着杜雨进了小巷顿时来了兴致。
小巷不宽,仅容两马并行,两排二十于户两层小楼,上下两层尽皆挂有火红灯笼,双门大开,入眼尽是莺莺燕燕;一路过去,时有姑娘从楼上丢了手帕,时时听见女声婉转娇柔说到:"两位相公,上来歇歇再走呗!"更有大婶模样的妇女小跑两步拉了二人的胳膊说道:"两位公子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
唐林暗道,此地姑娘好生好客,只是秋风萧索,衣衫如此单薄,可不要着了凉。
杜雨也是东瞧希望,不时扬起笑脸,挥手向搭讪的姑娘打招呼,直逗的姑娘们吃吃笑,酥胸香肩入眼,七年没想通的问题一朝开悟:女人原来是这样的,难怪当年刘坏不承认怀中藏了东西!
杜雨没作留连,一个下午差不多逛遍了长岭城。
城中有几条巷道是烟花之地,有几条是开的赌坊,连摊贩杂耍都划分了区域,治理规划井井有条。
居民房则样式各异:单间的连成一排的,独院的,院门栓狗的,院门站人的各有不同。
杜雨走到一个最大的院子外面停下了脚步,这院子门口一对石狮子,朱漆大门上牌匾高悬,上书三个鎏金大字:鸣王府。
杜雨带着唐林绕墙走了半天,也不见院墙拐弯,走到墙根下,捡起石头丢了进去,只听石头落地"咚"的一声,再无动静。
"不好吧师父!"唐林皱眉说道。
"我也觉得不好,还是你上,我把风!"杜雨从墙根退了回来:"放心啦,人家不缺这两小钱!"
唐林踌躇不前,杜雨见状又道:"你饿不饿,饿着师父了!"
唐林无奈,飞身入院去了,这般高度的院墙,就算摔个跟头也能摔进去。
杜雨闭目假寐,实则心中已经开始在点菜了。
"师父快跑!"唐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杜雨抬头,刚见唐林从刚从自己头顶跃过,又陆续三道身影从自己头上跃过,衣袍带风。
杜雨暗道倒霉,唐林这孩子越来越没样子了,竟然带人从师父头顶过了,害自己平白钻了裤裆,正寻思间,只见得唐林几人已然不见了身影。
杜雨犹豫了片刻,翻身入得墙内,徒弟把人带走,那自己就抄了他们老巢。
杜雨人没落地,只见眼前箭雨如蝗,百忙中杜雨曲指弹开了射向头部的两箭,脚尖在墙上借力跑了几步避开箭雨,落到墙根下面,墙根下面跌落一地箭矢。
"邪童,看你有什么本事从王府内取帅印,真当王府是你等江湖草莽游戏玩耍之地不成!"一人高喊。
杜雨抬头看去,出声那人身着了银色盔甲,手臂高悬,身后四排弓箭手阵列,个个弓入满月,只等那银甲将军手臂一挥便要将杜雨万箭穿心。
"将军别激动,手不能乱挥,你一挥我可就完蛋了!"杜雨愁眉苦脸说道:"我不是魔童,我是迷路儿童,走错路了!"
"当本将好欺不成,江湖传言魔童光明磊落,武艺超凡,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银甲将军怒目圆睁,正待挥手发令,忽见头顶一人如怪鸟飞纵,数十持刀兵丁从院内追来,为首一人高喊:"丁将军拦住他,他是魔童。"
那人喊话间魔童已到了院墙之上,杜雨在墙根下又钻了一回免费裤裆。
"两位将军不必送我,帅印我玩三天就送回来!"魔童哈哈大笑。
"放箭!"丁将军一声怒吼,杜雨心头一紧,只见箭雨越过自己头顶才放下心来。
那魔童一把扯了后背披风,将眼前箭雨尽数接了,一抖手,箭雨回转,丁将军等人用弓身拨打箭矢,被闹了个手忙脚乱。那魔童哈哈大笑,一会儿便去得远了。
皇帝跑了还有太监,丁将军望向杜雨,杜雨一阵心虚,本想江湖救急取几两纹银,没想到自己与唐林莫名的成了魔童的帮凶。
杜雨长身而起,出了院墙,身后众人又哪里追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