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从那洞口里传来了一声狗吠,那声音有点刺耳,比一般的狗叫声更为尖厉,也更加阴森恐怖。
苟武儿大惊失色,赶紧躲在厉大武身后,颤声道:“他奶奶的,是人头狗妖,是人头狗妖的叫声。”棺峡山人头狗妖的叫声就是这种恐怖的声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厉大武也吃了一惊,道:“什么人头狗妖?你说什么?”
苟武儿道:“老子在棺峡山被人头狗妖撵了几里地,这声音老子永远都记得。”
厉大武却来了豪气,右手提起大铁锤,道:“他娘的,管它什么狗妖猪妖,老子一锤砸扁它!”
苟武儿道:“厉老哥,那可不是一般的狗,是一只长着人头的妖怪,专门咬人的喉咙,太……太可怕了,怎么办啊?他娘的,怎么办啊?”浑身直哆嗦,冷汗直冒。
厉大武道:“贺朝天说得对,勇敢使你生存,害怕使你死亡。胆小的人死得快,小武,不要怕,邪不胜正,它是妖,是邪恶的东西,咱们是人,是正义的人,它是赢不了咱们的。”
苟武儿却早已念起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浑身抖个不停。
那洞口里突然又传来汪汪汪的狗吠,声音凄厉无比,越来越近了,突然“砰”的一声,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撞穿了洞口上方的墙壁,一跃而至,落在厉大武的身前。
苟武儿悲声念着阿弥陀佛,拿眼瞄了一下那只黑乎乎的东西,在火光之下,只见它通体黝黑,身子短小,小尾巴晃个不停,这是狗身。脑袋却是一颗人头,头上毛发蓬乱,滴着鲜血,一张破碎的脸,惨白惨白的,眼睛暴突而出,鼻子裂开了两半,嘴巴张着,露出森森利齿,嘴角边还滴着鲜红的血渍,显然又有人死在了它的利齿之下。
一股血腥味夹杂着死老鼠般的恶臭扑鼻而来,厉大武胃部翻滚,差点呕吐起来,也不管了,突然吼了一声,抡起大铁锤,朝那狗妖砸下去。
狗妖“汪”的一声,避开了这一锤,猛然跃了起来,这一跃足有两米高,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在厉大武的后背,立马张嘴就咬,疯狂撕咬厉大武的后颈。厉大武痛叫一声,伸手去抓它,一抓之下,狗身竟然滑不留手,根本抓不住。狗妖那锋利的牙齿刺入了厉大武的后颈,鲜血喷洒出来。厉大武吼叫连连,仰面躺倒,意图以后颈撞击狗妖,谁知这只妖孽甚为灵活,一个翻身,跃到了厉大武的胸前。厉大武由于用力过猛,后脑撞在地板上,一下子晕过去了。
狗妖伸爪推开厉大武的下巴,面对着他脖子左侧的大动脉,张开血嘴,准备狂咬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苟武儿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捡起地上的火把,挺起开棺叉,朝狗妖吼道:“放开他!放开他!你……你奶奶的,老子不怕你,老子是那个摸金……摸金命格的人,快放开他!”声音撕裂,又怕又激动!
狗妖抬眼望着他,发出呜呜呜的低鸣,竟然没有一下子扑过来。
苟武儿心里怕得要死,但为了相救厉大武,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他瞪着眼睛,拼命挤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一步步逼近人头狗妖,手中的开棺叉直挺挺地对着它。
狗妖顿时目露凶光,张开血嘴,也死死的盯着苟武儿,呜呜呜的叫声越来越大了。
苟武儿在与它相距三米之遥的地方停下来了,不敢再往前一步,嘴里喃喃念道:“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老爹,爷爷奶奶和各位十八代祖宗,你们赶紧显灵保佑我吧!否则我狗武儿要变成一条死狗了,惨啊!九代单传啊!以后可没人给你们上坟了。赶紧显灵保佑我吧!”其实他爷爷有兄弟,他爹也有兄弟,哪来的九代单传?只不过为了渲染事情的严重性,祈求之时夸张一点也是要的,毕竟性命攸关嘛!
面对这样一位装腔作势的小光头,人头狗妖居然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噬咬厉大武,只是瞪眼瞧着苟武儿,一人一妖,就这么僵持住了。
苟武儿拿着火把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眼看火苗越来越小,火把随时会熄灭,倘若火灭了,自己两眼一抹黑,那可任由这只怪物宰杀了,但又腾不出手来更换火把棍子,怎么办?
狗妖仿佛看出他的担心,居然咧嘴笑了,发出嘿嘿嘿的阴笑,就像一个狡诈的刽子手,面对垂死挣扎的死囚,摆出一副我先不砍你,你也跑不掉的架势。
就在火苗即将熄灭的瞬间,原本好整以暇,阴笑声声的狗妖突然跃起,直扑苟武儿。它也有自己的打算,你不是摸金校尉真龙命格的人吗,那我先将你咬个半死,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回头将这个大老粗送入地狱后,再将你彻底了结,什么真龙命格,在我眼中也是一只小羊羔。
见它猛然扑来,苟武儿“啊”的一声尖叫,右手的火把棍子一扫,朝狗妖的怒打过去,狗妖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向他的左侧一翻,意图跃到他的肩上,咬掉他的半边脸。就在这时,火灭了,苟武儿大声惨叫起来,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脖子,哭着涕泪四溅:“妈呀,我死了,我死了……”他知道狗妖喜欢咬人的脖子,所以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要止住喷出来的鲜血,然而哭了一阵子,却没有感觉到有血喷出来,脖子还是好好的,并没有损伤。
这是怎么回事?苟武儿彻底蒙了,难道狗妖突发善心,饶了自己?此时周围陷入了死寂的黑暗,就像一个深渊。苟武儿突然惊道:“哎呀!糟了,老子是真龙命格的人,要最后一个翘辫子,它应该在咬厉老哥了。厉老哥一死,那就轮到老子了”他赶紧在地上摸索开棺叉,摸到了,这开棺叉也是怪了,居然重了许多,自己一只手居然提不起来。他唯有扔掉这把叉子,另外再找别的开棺叉,很快又摸到一把,攥在手里,朝厉大武的方向爬过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厉老哥不能死,他一死就轮到老子了。
没多久,他就摸到了厉大武的头发,然后赶紧摸他的脖子,虽然黏黏的,有一些血渍,但似乎没有新血流出来。这血应该是他后颈伤口的。又伸手探他的鼻息,还好,呼吸还在。虽然比较微弱,但总算性命没丢。他赶紧伸手到厉大武的内衣兜里摸索,摸出火石与火绒,以火石互击几下,点燃了火绒。再从腰间抽出那支火把棍子,点燃了。
火光灼灼,将整个密室照得一片贼亮。苟武儿突然“啊”的一声,跳起来,紧紧地攥住开棺叉,他看见了那只人头狗妖,就在他刚才倒下去的地板附近,只见一把开棺叉将它的脑袋刺了个对穿,从下巴穿到头顶,地上流了一滩黑乎乎的血,腥臭扑鼻而来。
苟武儿一下子蒙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妖孽怎么就死了呢?他慢慢地回想刚才的情形,狗妖朝自己扑过来,自己拿火把棍子打它,然后它躲开了,火也灭了。紧接着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哦!想起来了, 当火灭的时候,自己把叉子和火把棍往天上一甩,接着倒在地上,捂住了脖子。也许就是这么一甩,开棺叉的两支叉子刺中了它的脑袋,当场将它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