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梓遇跟绮云说了两句话,二人便分道,绮云往西偏院回去,洛梓遇则是往初晴所在的清风桥走去。
“初晴!”
洛梓遇一唤扶着桥栏使力,内心挣扎的初晴,走上石阶站在了她的面前。
“大小姐,您让我回王府照顾您吧!”初晴急了。
“初晴,夫君君让我来告诉你,你的事,他都知道了,毒药,密洞,还有幕后主谋!”
洛梓遇打好了主意开始危言耸听,而初晴的惊色和恐惧渐渐显露。
“夫君君说了,他知道你是受人指使,但若有下次,绝不轻饶!”洛梓遇的眼中刹那映出连天厚的影子来。
初晴已无言反驳,对连天厚,她从始至终都小心惶恐,此刻,更是毫无怀疑,洛梓遇只是当着她的面演戏罢了。
“初晴你走吧,别再听别人的话伤害夫君君了!”洛梓遇又是一个为自己夫君着想的小妻子。
洛梓遇当讲之言已罢,剩下的就全靠初晴她自己权衡决定。
洛梓遇从赵嬷嬷手上收到的礼物是一床比翼双飞蝶的被褥,收到此物时刻,洛梓遇不知做何感想。
“比翼双飞,今晚要和夫君君……啊,我该怎么办?”
洛梓遇的心思凌乱了,连天厚的邀请对她而言就像突如其来的不劳而获,根本接受不了啊!
该来的总会来,夜色渐渐笼罩世间,宁静,安然。
洛梓遇蜷身坐在桌边,生无可恋一般的目光,所有的思绪都消磨得一干二净。
“王妃,时辰不早了,今晚要去王爷房间呢!”梦槐兴冲冲地跑进来,一言吓得洛梓遇直接从凳子上坠下,尾巴根死疼。
“啊!还是要去了吗?”洛梓遇在梦槐的搀扶下爬了起来。
夜色昏暗,星辰稀疏。
洛梓遇抱着全新的蝶飞被褥,脚步如心思凌乱,在梦槐的陪同下去往连天厚房间。
“梦槐,我们还是回去吧!”洛梓遇打起了退堂鼓。
“王妃不可以!”梦槐果断阻拦,“咱房里现在可是一股子血腥味,再说了,王爷让王妃去他房里就寝,那是夫妻之间,天经地义的事,王妃怎么可以拒绝呢?”
梦槐言之在理,黑夜却隐藏了洛梓遇的满脸通红,什么天经地义,他现在只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王妃,咱们快去吧,要不王爷该等急了!”梦槐迫不及待地拽起洛梓遇。
“哎哎哎,我……”洛梓遇怎么不知,连天厚还会心急?
目的地已经在眼前,洛梓遇却还没有主意,她确实觊觎过连天厚的美色,也下定决心要把这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夫君收入囊中,可事到如今,洛梓遇竟有一丝后悔,莫不是平日里对连天厚太过粘糊,惹起了他身为男子的欲望?
“王妃,您进去吧,奴婢就回去了,明日一早,奴婢会迟些来伺候王妃洗漱!”
梦槐话中之意叫洛梓遇无言以对,她一个小丫鬟,懂得还真不少,居然敢拿主子打趣,必定是自己之前对她太惯着了。
梦槐退下,洛梓遇伫立连天厚门外良久,一扇门,这可关乎她的一生,进或走,实难抉择。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洛梓遇死抱着被褥,揪心不已。
洛梓遇蓦地身体一怔,眼前房门打开,阿福从屋内出来,请道:“王妃,王爷请您进去。”
“啊,阿福……”洛梓遇不禁哀怨一脸。
“王妃,王爷在房中久侯多时了。”阿福面带微笑道。
“哦!”
洛梓遇可怜兮兮地抱紧了被褥,挪动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房门进前去。
“王妃莫怕,进去吧。”阿福推了洛梓遇一把,便赶紧将房门关上。
“哎!”洛梓遇一个踉跄掉了被褥,转身趴在了房门上,一身的惊慌带着房门颤抖不止。
连天厚本在书房坐着,他久侯洛梓遇着实够久了。
“怎么了?”
连天厚一声叫洛梓遇猛地转身靠门,满目惊色。
“夫君君!”洛梓遇双掌死死趴在门上。
连天厚瞥一眼地上的被褥,洛梓遇赶紧俯身抱起被褥来,拥在身前,自保一般。
“完蛋了,我怎么感觉到他眼中起了色心!”洛梓遇胡思乱想道。
什么是演戏,演技是什么,洛梓遇已经被她自己吓得一塌糊涂,全然忘却这便是她曾经信誓旦旦所想达成的目的。
“你怕本王?”连天厚依旧漠然。
“没,没有啊!”洛梓遇显然是紧张的。
“你这被子?”连天厚主动扯开了话题。
“是嬷嬷给我做的,相府的嬷嬷。”洛梓遇瞄了连天厚一眼。
“这一对蝴蝶,绣得栩栩如生。”连天厚不知缘故地赞赏道。
“对啊,我很喜欢的!”洛梓遇摸摸绣蝶。
“放床上吧。”
连天厚随口一句“床”,洛梓遇又被牵扯了思绪,可如今这狼窝已进,她若是举手投降,转头就走岂不丢脸?
“稳住啊洛梓遇,敌不动我不动,先看清楚再说,不能自乱阵脚,如果他连天厚非要霸王硬上弓,那你就……”
洛梓遇边想边往床走去,狠手一把将被褥扔了上去,幻想砸连天厚一般,总算,她稍微从一塌糊涂的情绪中缓和了一点。
洛梓遇大舒一口气转身,正好看见连天厚卡上门闩。
“夫君君……”洛梓遇眉眼弯弯,笑着“勾引”。
“会打地铺吗?”连天厚突然如此问。
“啊!啊?”
理解了这一层真意之后,洛梓遇倒是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究竟是轻松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分了。
洛梓遇蹑手蹑脚地向连天厚走去,点点头示意自己会打地铺。
“被铺准备好了。”连天厚一指柜子上摆放的“早有准备”。
“哎!”
洛梓遇仿佛被刷新了思想,地铺,两个人不睡一块儿啊,那也就是说,什么都不做!
洛梓遇呆了一刹,回神紧接着便十分顺手地抱起那叠被褥,在床旁的空地,三两下就将地铺整了出来。
“什么吗?套路,都是套路,亏得我紧张了这么久,结果还是……”洛梓遇竟有失落之感。
连天厚稍有惊惑,对洛梓遇会打地铺,还如此驾轻就熟的事。
洛梓遇也是瞥见连天厚的疑惑目光才意识到,她光顾着想自己与连天厚的事了,居然没想到,她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动手打地铺。
事到如今,这么愣着会被怀疑质问的,必须想办法补漏。
“夫君君,我是不是很厉害,跟嬷嬷学的。”洛梓遇笑得一脸得意,她的笑容,都成了迷惑连天厚屡试不爽的武器。
连天厚向来是个细心谨慎的人,可他偏偏对洛梓遇有了最难以解释的信任,不仅仅是因为认定了她是莲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傻千金,自己没必要浪费疑心来怀疑她的虚实,而是,他已经开始试着接纳,一个无论如何,他自己愿意接纳的人。
“既然地铺好了……”
洛梓遇心中所想是连天厚会让自己一个姑娘家睡床而他大男人睡地的,可他的对连天厚是绅士的幻梦终破碎了。
“那就把你的被子搬下来。”连天厚言语平静,神态如常。
“咦?”洛梓遇表示惊诧。
夜深,灯烛已息。
就寝环境的改变,使得洛梓遇毫无睡意,她背对着床上的连天厚侧卧,却又偷摸地转头窥探。
“这样也好,如果你是个强人所难的夫君君,我会生气的!”
洛梓遇不禁一笑,她此刻的心情已然平静下来,她回忆连天厚今日的好,带着幸福的笑容,渐渐睡着。
那时洞房花烛夜,二人各睡各的,今夜近了一步,在彼此的相近的气息中各自睡着。
洛梓遇完全没有跟一个男人同居一屋的防备,睡得深沉安稳,直到天明。
“嗯……”
洛梓遇习惯性地躺卧着伸懒腰,清晨醒来差点就没记起来自己这会儿可是跟连天厚在同一屋下。
洛梓遇一个懒腰蓦地僵硬住,睁眼才看见床上空空的,一口气“呼呼”松掉,也对,人家连天厚好歹是王爷,就算不像皇帝日理万机,也是有他自己的事要忙活,哪能跟自己一个闲人一样,在一日之际的时辰睡懒觉,伸懒腰呢?这会儿,说不定是上早朝去了?
“不过把老婆扔下不顾,只管自己消失不见,是不是也不对呢?”洛梓遇想着玩。
房间里一片安静,洛梓遇却一大早就有了坏心思,房门关着,床空着,连天厚不是不懂怜香惜玉让自己睡地铺,他不在,自己就偏要爬上他的床!
洛梓遇一下从地铺窜起,无所畏惧地往床上躺倒过去,一想到连天厚惊心动魄地招自己来他房间是睡地铺,还不如睡原来房间的大床呢。
洛梓遇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就尝到了甜头,这还是连天厚的床,洛梓遇眼神里带着坏笑,抓过枕头靠着,将折叠整齐的被子拥在怀里,是连天厚的感觉。
洛梓遇沉溺一刻,蓦地疯了一般回神,她这是想男人吗?她又开始觊觎连天厚后的男色了?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洛梓遇玩心一冲头脑,一把甩了被子便又窜了起来,对无辜的被子和枕头又踩又踏,反正,连天厚这会儿什么都不会知道,只要泄愤之后给他还原就成。
“呀!哈哈,哈!”
洛梓遇的情绪越发诡异了,莫名其妙,只如贪玩一般。
洛梓遇猛地在床上跳起,一脚踩中了枕头不算,自己人还没站住,最可怕不是狠狠滑倒屁股痛,而是胡乱造作之后的狼狈糟乱被推开门的连天厚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