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梓遇重归王府之夜便在脑海里计划着“追夫攻略”,该如何如何对连天厚施展连环有效招数,必杀技又该如何施行?
洛梓遇并没有亲身倒追的的经历,但追求人总不过那几招几式,再结合自身素质,融会贯通,组织成一整套循序渐进的计划。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好像出在他连天厚身上,他整日不见人影,我追谁去啊?”
洛梓遇思虑着,连天厚至少入夜会回房就寝,但趁夜突袭这不可预知的手法着实不应当太早使出。
“按理说,新婚之期总得有他清闲的,难道一直都待在房中?宅男啊?”
洛梓遇猜测着连天厚,或许他真是将自己关在房中,其原因,或者就是躲着自己也说不准。
时辰已不早,洛梓遇翻覆许久,决定今夜先睡,待明日再开始追夫大作战。
洛梓遇打算起身去吹熄最近的最后一支蜡烛,却对着烛火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直接熄了火焰。
“哈欠!啊,谁在想我?”洛梓遇蹭蹭鼻子自语道。
洛梓遇几步爬回床上,倒也还没有睡意,她竟也会嫌弃夜太漫长。
“睡吧,子玉!”
洛梓遇缓缓闭目,放不空心思,连天厚现身在雨中的那一幕,尽管她最开始一刻便对自己说他不会是为了等自己,可那场景,久久浮现脑海,实在太像等候人儿归。
连天厚其实对自己温柔关怀过,洛梓遇并非没心没肺之人,但他的冷漠和决绝却更伤人。
“睡了睡了……”洛梓遇强行敲碎回忆。
暮暮朝朝,月落日升,春雨滋润过的天地添了一分生机,清晨阳光如约而至。
洛梓遇与多彩回忆搏杀了大半夜,醒时脸上便多了一分疲惫,眼皮沉沉,睡眼惺忪。
“看来真是生活得太闲了!”
洛梓遇不会让自己因为生活规律的被迫改变而允许自己懒散,她装备好自己,不刻意的浓妆艳抹,稍加修饰便青春靓丽,光彩照人。
洛梓遇第一个计划便是搞清楚连天厚的每日动向,暂且不说他出府的行程,至少王府里他的行踪,日常去处,她得摸清楚。
洛梓遇一早便在正院前坐着,一块不算隔应的石块,洛梓遇将就坐了上去,说是守株待兔,却也不尽然。
阿福送膳食远远而来,洛梓遇便能判断,连天厚十有八九尚在房中,本也对,他最近一段时间必定被他皇帝老爸允了婚假,不过他没有与自己共度蜜月,而是一人独享清闲。
“奴才见过王妃,王妃为何坐于此处?”阿福停步问候。
“夫君君在房中吗?”洛梓遇微嘟嘴问。
“是,王爷在房中,王妃可有话吩咐奴才代为转达?”阿福敬主的态度较府上大多数下人好许多。
“嗯……”洛梓遇吱声若有所思一般,又道,“不用了,你去给夫君君送吃的吧。”
阿福脚步缓缓走入院中,却不自主回头注意洛梓遇,她仍旧坐在石块上,又没有话,又在院前逗留,阿福茫然。
洛梓遇指尖捶点膝盖,她稍稍偏身往后一望,她自然不是坐着徒劳无功地等待。
“阿福啊阿福,我的第一场戏就看你了。”
阿福穿庭过院来到连天厚房中,虽是婚假中,但连天厚并非日日无所事事,他身司朝中数职,仍旧需要处理一些送上门的事务。
阿福放下早点,他见连天厚忙碌着,本该无声退下,可阿福的善心被洛梓遇猜准,一想王妃不知为何坐在外头,他便心有所感。
阿福停在门槛边的脚步折回,轻步至书房前,道:“禀王爷,奴才方才来时,见王妃在院外坐着,不知坐了多久,也未说何事。”
连天厚未曾抬头,却提了笔,洛梓遇的所做所为,何时按常理出牌,又何时被他揣测明白。
“你下去吧。”连天厚迟滞一刻却只如此道。
连天厚将手下的重要事务决断完毕便起身从书房走进厅室,桌上摆放着好些点心,不勾起连天厚的饥饿,却让他想起洛梓遇来。
连天厚从房里出来,径直往院门口前往,敞阔庭道,连天厚远远便见洛梓遇的背影,坐在一方矮矮的石头上,蜷腿抱着自己的膝盖。
连天厚脚步越发缓慢下来,洛梓遇的背影竟叫他看出一丝孤独的凄凉,可笑他居然不知何时都学会了体谅区区一个女人的情感。
洛梓遇一脸磕在膝盖上,几乎要哀叹自己的不屑坚持终将毫无收获。连天厚脚步无声,他停在洛梓遇身斜后方一步的距离,突然开口便将洛梓遇吓了个魂飞魄散。
“何人坐在那里?”
洛梓遇一惊直接从石块上坐掉了下来,一扶腰臀,痛苦的表情是千真万确的身体感受。
“夫君君,是我。”洛梓遇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疼痛和笑容。
“是你,找本王何事?”连天厚目光幽浅,却确实落在洛梓遇身上。
“没事。”洛梓遇说罢便低下头去。
“没事你还坐在这儿?”连天厚语气并非责备。
“因为,夫君君说过,没事不要去里面找你,所以我,我就坐在这里想,有什么事可以见到夫君君。”洛梓遇的口吻顺服到极致,言语之间的小心思又着实叫人听着心疼。
连天厚不禁目光闪烁,他当日是说过此话,却不想洛梓遇竟会这般听从,今日居然坐在了院外,思求一个理由才敢进院,只为见到自己。
连天厚久久无言以对,洛梓遇不仅让他难以预料,更是叫他无法防备,自动心软。
洛梓遇久不闻连天厚出声便微微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宛若清潭透彻,不知连天厚会不会被自己的乖巧和柔弱打败。
“进来吧。”连天厚边说边转身。
“耶!”洛梓遇大喜自己得逞,却激动得发出了声,连天厚不禁回望,洛梓遇急忙笑着上前,“夫君君,你一直都待在房里吗?不无聊吗?”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事。”连天厚的话总叫洛梓遇想象话外音:你的事,就是让我别多嘴过问呗!
“难怪我都看不到夫君君出来玩!”洛梓遇的语气和心思完全像个孩子一般,可连天厚又如何会跟“她”一样。
洛梓遇第一场戏虽经历漫长等待,但终于获得了小小的胜利,连天厚将她带到房前,洛梓遇毫不客气地就迈步进去,一眼便盯上了桌上的点心。
“夫君君,我早膳没吃饱,这个可以吃吗?”洛梓遇当真双目放光。
连天厚实在是不忍心不允许洛梓遇吃点心,便点点头示意,自顾自地往书房回去。
洛梓遇边吃也不忘观察连天厚,只见他在书桌前坐下,当真有事可为一般。
“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洛梓遇眼珠子一转就端起一盘点心起身往连天厚走去。
连天厚察觉到洛梓遇在靠近,却依旧不改精神专注于手下事务。洛梓遇停步在桌边,轻轻地将点心摆下。
连天厚稍微一瞥目光往洛梓遇望去,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道:“夫君君,你是不是没吃过早点啊,会被我吃完的!”
连天厚侧目轻轻盯了洛梓遇,转头道:“本王不饿。”
“那夫君君要忙多久啊?”洛梓遇撒娇似的问。
“很久。”连天厚回道。
“很久是多久?”洛梓遇两眼懵然。
“久到本王不会有时间陪你玩。”连天厚一言出口好生无情。
“啊!”洛梓遇瘪着嘴抠着指尖,他连天厚休想如此轻易把自己赶出去,“那我就等夫君君,不管很久是多久!”
洛梓遇一推点心往连天厚手边,笑道:“这个是最好吃的!”
洛梓遇只留下最纯粹明媚的笑颜给连天厚,转身便是乌云盖日,连天厚这层冰封果然不是一般的厚,想面对他表演热情的三味真火,还真是非常考验心理素质和坚持能力。
洛梓遇嫌弃却誓不放弃,她回到原位坐着,手托下巴,笑眼凝望那边的连天厚,若是不论其他,他的外形当真无可挑剔,那一刻的痴痴傻笑不尽虚伪。
只是洛梓遇已然习得透过表象看本质的眼力,一副皮囊,足以叫她眼目被动,却不会全心投入。
洛梓遇的两道目光直射缠绕连天厚,他能感被人“监视”,也知这房中除他以外便只有洛梓遇。连天厚确不忍心明知洛梓遇坐在风凉中而不顾,更以为她坐于此处无趣便会自行回去,他竟忘了,自己何曾揣测对了洛梓遇的心思。
连天厚稍一抬眸对视洛梓遇,她便即刻笑着招手,书房与厅室,二人之间相距不过丈几,洛梓遇满溢笑意的弯弯月牙眼纯真得如此勾人。
连天厚中招洛梓遇的笑容攻击,他赶忙甩开目光,以手托扶额头,似是疲倦模样,却是默默驱散洛梓遇刹那冲他笑的影响。
正当连天厚闭目之际,洛梓遇又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这次她站在书桌对面,往连天厚探过头去。
“夫君君累了?”
洛梓遇一声惊得连天厚退身,她从未有幸见过连天厚惊吓至此,着实心里得意。
“夫君君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洛梓遇自由发挥着言辞和走步,自然流露出关怀之情,“花园里的花开了很多呢,花花绿绿可好看了,夫君君坐在这里久了一定全身僵着,出去走走,看看绿树,闻闻花香,那不是很好嘛!”
洛梓遇手脚并用,光是用嘴说便恍若走入了她所描述的花园,她不仅仅是以洛梓遇的身份表演,而是站在洛子玉的位置,无忧无虑,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