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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沉苍 第二十六章 相见不可见

一望无际的黄沙,就连空中也都弥漫着黄沙,人迹罕至,生活在这的是白氏国,白氏国族人不多,抱团游走于沙漠之中,随处迁徙只为避开大漠中的暴风。在这样一片让人望之生畏的沙漠之中,洛央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单薄,她的脚步也颤颤巍巍。

洛央在这片黄沙之中艰难的行走了两天,却依然没能走出去。正当身心俱疲之时,沙漠上狂风骤起,黄沙被暴风携卷着铺天盖地而来,洛央毫无准备,直接随着脚下黄沙一起被卷上了半空,细碎的黄沙刮过自己的脸颊,洛央却已渐渐感受不到痛陷入昏迷当中。不知道这样被狂风携卷了多久,洛央终于落了地,待她醒来时,身躯微微一动都能感受到细碎的流沙在自己的身躯周围流动,她猛然发现自己这是被黄沙掩埋了,这样可不行,于是她开始拼命地往外爬,只是她仿佛感觉到她越挣扎身躯就越向下沉去,洛央的力气渐渐用完了,呼吸也渐渐艰难起来,于是又陷入了昏厥当中。

洛央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梦中她又见到了穹无,梦见他疼惜地抚摸着自己的面颊,梦见他为自己疗伤擦药,梦见他喂自己喝水喝药。

待到洛央呼唤着穹无的名字悠悠转醒之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却不是穹无,却也是个熟人。“金乾太子?你怎么在这。”

“我被流放到了这里。”金乾说起自己被流放语气平和,半分气馁都无。

“流放?为何?”洛央追问。

金乾淡然一笑,“神族之间的权势布局罢了,我不在意真相或者原因,左右我原本过的就是游走四荒的日子,现下的流放或是原本的游玩有何区别呢。”

洛央欣慰地笑笑,“金乾太子看得这般开阔,真好。”

金乾转而问到洛央,“你又怎会在此地?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没死,我被垚坤关起来了,我走到这是要去招摇山的,我要去找穹无。”

金乾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出门去了。

洛央觉得金乾太子的反应很是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又躺回草榻里自休息了。

置身千里黄沙大漠,却依旧身不染尘,如身处仙境般泰然淡泊。“她好些了吗?”

金乾答道,“看样子好多了。你真的要走?”

“嗯。”

“唉……”金乾叹一口气,“她如今灵力尽失,从历石山徒步走到这里,是为寻你,你却不肯见她。”金乾实在想不通,“一百年前,我与麒麟尊者都以为你放下了,可是你在闭关调息灵力之时听说她被关进了不归林,竟不顾强行破关遭反噬,一人前往空桑山捣毁了不归林,却未寻到她,之后又苦寻她七十年。你明知你靠近神族会命气受损,你却一意孤行伴着洛央,又为了救洛央,你这命气损得只余三分,不然何至于与泥悔一场大战后陷入了三十年的昏睡。可如今这傻丫头历尽艰险走到你面前,你却不与她相见。”

“我知道她无恙便好。原本我是不知,现下我知道了我身负天命,何苦拉她入苦海。”穹无望着刺眼的黄沙,声音无比寂寥。

“你不拉她入苦海,可在我看来,你两人均以双双在苦海里沉浮了。”

穹无不作回答,走进了沙漠之中,直到身影消失在沙漠与天的交际。

洛央休息了半日就又要辞别金乾继续赶路了,“金乾,谢谢你带我走出这片沙漠,不然我自己恐怕还真是不行。”

“你继续向西南行去,接下来该到龙山了,那里有三淖(三淖:三片沼泽之地),更是凶险,你自己多多小心。”

洛央坚定地点点头,“放心!我命大着呢!”

“那我便不继续送你了,在此作别。”金乾作揖辞别。

洛央挥挥手,“好,金乾,再会啦!”

洛央休息了半日就又要辞别金乾继续赶路了,“金乾,谢谢你带我走出这片沙漠,不然我自己恐怕还真是不行。”

“你继续向西南行去,接下来该到龙山了,那里有三淖(三淖:三片沼泽之地),更是凶险,你自己多多小心。”

洛央坚定地点点头,“放心!我命大着呢!”

“那我便不继续送你了,在此作别。”金乾作揖辞别。

洛央挥挥手,“好,金乾,再会啦!”

好不容易离开那满目昏黄的沙漠,可是眼前的绿洲没有多久,洛央便到了金乾所说的龙山三淖。洛央望着大片大片的沼泽,仿佛无路能够绕过去,可是沼泽中好像有三两个人在行走,看来也没有多恐怖。她迈步走进去,沼泽中的人纷纷扭头看向她,那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食欲。洛央诧异,他们为何是这般神情。

洛央继续向深处走去,泥沼越来越深,步伐越来越艰难。沼泽中人竟渐渐向她靠近,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洛央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些人的脚都特别的大,脚趾是连着生长的,所以自己已经泥沼没过膝盖,他们却依然如履平地。洛央开始质疑自己能不能走过去了。

待到这些人再靠近洛央一些,洛央看清了他们手中框篓里的东西,洛央彻底被吓傻了,那些框篓里是人的四肢器官,上面还沾满里泥水。糟了,看来他们是昆吾人,她怎能忘了这三淖之地是昆吾人的取食之地,而此地的食物就是被泥沼吞噬掉的人和动物的尸体。而此刻她已经走到了泥沼中央,身体也正在下沉,进退不得,昆吾人围着她,仿佛就是在等她彻底溺毙好分她的尸体吃。

都怪自己太轻举妄动,就这么走到了这进退不得的地方来。就在洛央迟疑的功夫,泥沼已没过洛央的腰际,洛央心急绝望又满脑子想着如何垂死挣扎。

洛央极尽臂力,用力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昆吾人的袖角,那昆吾人大怒,拿起手中的挖尸体用的石锥子就要把袖角割断,可是奇得是那昆吾人怎么割都无法割断,洛央心道机会来了,赶紧扯着那昆吾人的袖角爬了上来,环顾一圈无处落脚,干脆踩到了另一昆吾人的脚上。

洛央堪堪站稳,也不顾被自己踩脚的昆吾人愤怒疼痛的嘶吼,立刻开始四面环顾着寻找逃生机会。不过还真是被她寻到了,一条石子路若隐若现地出现是泥沼浅层下面,洛央一脚迈到石子路上,一路小心翼翼,却也轻轻松松地出了泥沼地。昆吾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从没看见过有人能从这泥沼中走出去,待洛央走远,他们又去仔细寻了洛央走出去的路线,哪里还见方才的石子路。一抬头,一银色身影从半空掠过,昆吾人都拼命地揉起了眼睛,难以相信自己所见。

洛央继续走下去,到了榣山,榣山中周而复始回响着乐风,据说是太子长琴留下的千古之音。洛央本是路过,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榣山回音谷的阵法,破坏了这琴音中的一个音符,惊醒了镇守榣山的凶兽梁渠。

“梁渠,梁渠,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洛央如今半分灵力都没有,如何跟这凶兽斗。

“你扰了太子长琴的琴音,我要用你的声音来偿。”梁渠兽凶怒地目光望着洛央。

“我,我声音不好听,放到这乐风曲中,岂不糟蹋了这琴音。”洛央紧闭着双眼,不敢直视梁渠,生怕它下一秒就扑上来将自己撕碎。

梁渠兽闻言只觉竟无法弥补,不禁恼怒,朝天怒吼一声,“那你便拿命来偿!”

洛央拼命摇头,“别别别。”

忽而一阵乐风琴音奏来,竟然完整如初。梁渠兽听闻这完美的琴音心下安宁,复又沉沉睡去。

洛央缓缓睁开眼睛,这就天下太平了?洛央双手合十,“感谢上天保佑,感谢感谢!”边说着边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榣山回音谷中,穹无收回灵力,飞身而去。

从榣山再向西走去是丰沮玉门,据说是月亮降落之处,阴气极重,洛央实在不想再与大自然较量,所以决定向南取道羽民国,再折返西北。再怎么样也是个有人类生存的国度,自然条件定是不恶劣。

羽民国,那里的人都长着翅膀,可是却不会飞翔,只把翅膀当作衡量美丽的标准。所以洛央作为一名没有翅膀的人,取道羽民国自然是有点麻烦。

洛央走在路上,一脸稀奇模样张望着生长着翅膀的人,左顾右盼,有人的羽毛是白色,有的是灰色、黑色,还有彩色,不过此处的人应该是最崇尚白色翅膀,因为走在路上其他颜色翅膀的人要给白色翅膀的人让路,而且白色翅膀的人衣着普遍更为体面贵重。有趣有趣,洛央虽活得久,奈何人太懒,一直也就在比较繁华的东荒和九州转转,这南荒可是从未涉足,更是第一次到了羽民国境内。当她无比稀奇地望着别人,别人也在以十分诡异的神色望着她,因为她是唯一没有长翅膀的人。

洛央感受到羽民国人看她的眼神并不友善,于是脚下加快了速度,心中默念此地不宜久留。洛央低头小跑,却一头撞到了一人身上,一抬头,一双白色翅膀的美男子。

“抱歉抱歉!”洛央连声道歉。

美男子一皱眉,样子很凶“你是谁?”

“我我,我路过。”洛央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乞求,心下也念着,快放了我吧。

美男子眉头更重,“你怎么能这么丑。”

洛央这就不高兴了,虽说自己不是倾国倾城,但以自己混迹人间神族的审美经验,自己怎么也算得上标致美人一枚了,再说眼前这个白翅膀人类长得尖嘴猴腮,也并不多美,还敢说自己丑,“哼,你长得比我穹无哥哥差远了,竟然还敢说我丑,你才最最最丑呢!”说罢觉得仍不解气,还一脸嫌弃地上下打量了对方几个来回。

那白翅膀美男子竟然这就生气了,“穹无是谁?莫非他想与本王争王位!”

洛央懵了,争王位?这是怎么理解出来的。洛央这才得空四周环视,所有人都伏跪在地面,这白翅膀男子身后还有一众白翅膀穿盔甲的守卫。糟了,这不会是羽民国的王吧?

“羽君是我们整个国选出来的最美的人,担任我们的国君首领,怎容你一个丑怪丫头诋毁?”距离羽君最近的一名守卫出口呵斥。

洛央不屑地冷笑一下,“你们才丑才怪,也就你们能选出这么丑的国君。”

羽君怒不可遏,“捉拿这个没有翅膀的妖人!”

洛央一下子就被两名守卫给擒住。

洛央边挣扎边叫,“抓我就抓我,你才是妖人,奇丑无比的妖人!”

羽君更加怒火冲天,气急败坏地发令继续前进,心想着回王宫后再整治这个妖人。

洛央被关押在羽民国王宫的暗室里,羽君来亲自审问。

“丑妖人,我问你,穹无到底是谁,他有多美?”羽君一落座便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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