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剑,是江湖兵器榜上排名第二的那把长虹剑?”路远有些惊讶道,没想到自己一直想要找寻的这把剑竟然在宋乔这里,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还会赠与自己。
宋乔点了点头,缓缓道:“正是。”
“你当真舍得割爱?”路远问道,“我可知道燕北王宋乔是出了名地爱收集各类兵器。”
“路远,我剑术并不如你。”宋乔道:“名剑自然是配好的主人,所以,今日我把它赠与你。”
既然如此,路远也不再推辞,伸手接过那把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转过头对顾若抒道:“心儿,你这夫君今日倒是出手大方,我好像开始喜欢他了。”
顾若抒噗嗤一笑,摇摇头,原来一把剑就能把魔教令人闻风丧胆的路教主收买。
只见路远转过头对沐清言道:“言言,你看,来燕北王府吃顿饭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好处。要不,等我们做完正事以后,就在燕城定居,隔三差五就来燕北王府吃顿饭,怎样?”
“如此甚好。”沐清言笑道。
一番说笑后,路远终于带着沐清言离开。哪知道刚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回过头道:“心儿,我不会杀他。”
闻言,顾若抒淡淡道:“你杀不杀他与我何干?我和他,在来燕北之前,就已断绝干系。”
闻言,路远笑了笑,转过头,带着沐清言大步地离开了王府。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顾若抒突然问道:“宋乔,那把长虹剑你找寻了那么久,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送给路远,果真舍得?”
“其实有那么一点儿舍不得。”宋乔笑道,“但我剑术不如他。相比之下,他更担得起这把名剑。”
闻言,顾若抒浅笑道:“我可是记得你们一向不怎么对盘,今日这是为何?”
宋乔笑道,“今日发现他看沐清言那深情眼神,我突然看他颇为顺眼。”
“哦?”顾若抒笑道,“足够顺眼到让你赠与他长虹剑?”
“只要他对你不再任何非分之想,我的确很欣赏他。”宋乔缓缓道,“或许,我们可以是朋友。”
顾若抒忍不住道:“男人之间的友谊真是奇怪。”
宋乔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问道:“很奇怪吗?”
顾若抒点点头,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了他自己的答案……
走出燕北王府,沐清言忍不住问道:“刚刚,你和燕北王妃口中的‘他’是谁?”
“我的仇人。”路远缓缓道。
闻言,沐清言不禁好奇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燕北王妃你不会杀‘他’,他们之间有何干系?”
“他是心儿的父亲,顾知祥,也是我和心儿共同的仇人。”
沐清言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路远这次要去皇城的复仇对象竟然是燕北王妃的父亲?
见她脸色微变,路远无奈地笑了笑:“言言,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父亲都是爱自己的子女的。对于顾知祥,心儿不选择亲手杀他,已是极致。”
沐清言忍不住问道:“燕北王妃和他父亲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他父亲,是个疯子,曾亲手杀心儿,杀心儿的外公路教主,如今,大约是要杀女婿宋乔。”
闻言,沐清言睁大了眼睛,心中实在难以置信。从小,父亲就待自己和大哥极好,她实在想不出来,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父亲。
“言言,你看中原多么危险,所以要不要回西域?”路远笑着看她,透着一丝促狭。
然而沐清言并未觉察到他的调笑,只是坚定地摇摇头,道:“不要。路远,你明明答应带我去皇城,可千万不要食言。”
路远笑出声来,道:“言言,我在逗你呢。即便中原再危险,我路远也能保护心中想要保护之人。所以,走吧……”
路远刚回到皇城,就带着沐清言来到了城中的鸿运楼。
闻到满楼的菜肴鲜香,沐清言笑道:“路远,你是怎么知道我饿了?不过,燕北王妃曾说过,要吃一品蒸肉,要去城中天香居。”
路远忍不住笑道:“言言,你仔细想想,我有说过是带你来吃饭吗?”
“……”沐清言想了想,他确实没有说过。但来酒楼不吃饭,还能做什么?
路远如同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
路远笑了笑,道:“一会儿就能见到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沐清言有些惊讶,道:“你刚才不是说,不是带我来吃饭的么?”
路远转过头看向她,笑道:“言言,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是来吃饭的?”
“……”沐清言一呆,仔细想了想,他好像的确也没有说过不是来吃饭的。大约,他是想吃饭等人两件事一起做?
在她发呆的当口,路远早已叫来了店小二,要了一个雅间,点了几道菜……
这鸿运楼不愧为是皇城中与天香居齐名的酒楼,里面的菜肴样式新颖,味道也是极好。因为腹中早已饥饿,沐清言如风卷残荷般扫了桌上大半菜肴。
路远就坐在对面看着她,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别样的满足之感。原来,有些人坐在对面,一饭一蔬间,已是十足的幸福。
沐清言终于发现路远在看她,于是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路远笑了笑,道:“没有,只是觉得你刚刚吃东西的时候略显凶残,但竟然生出别样的可爱之感。”
他这是夸自己么?沐清言只觉得心中颇为受用,正要开口说话,酒楼大厅突然传来一阵古琴之音。闻之,只觉得琴音泠泠,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颇为震撼人之心弦。她于是推开了雅间的窗户,一时间大厅的情况一览无余。
只见一名青衣美貌女子正优雅地坐在大厅中央,行云流水般弹奏古琴,宛若仙子。此时,原本嘈杂的酒楼,竟然极为安静,不闻人语响,但闻美妙的古琴音。
沐清言忍不住低声道:“这位姑娘的古琴之艺实在是高超。”
“她是秦筝大师唯一的徒弟,天赋本来极高。”路远亦看向大厅,缓缓道:“再加上后天的勤奋练习,古琴之艺自然是出神入化,世间难得。让她呆在这人来人往的酒楼里,当真是委屈了她。”
“秦筝大师是谁?”闻言,沐清言有些好奇道:“路远,你认识这位弹奏古琴的姑娘?”
路远笑道:“秦筝原本是我皇朝古琴之艺最为高超的大师,你久居西域,不知道他的名号,也属正常。而眼前这位弹奏古琴的姑娘,就是我们今日要等的人,她叫林阿九。”
“林阿九?”沐清言缓缓道,“家临九江水,来去九江侧。同是长干人,自小不相识。林家有阿九,倒是个别致的好名字。”
此时,路远嘴唇微张,他实在没有想到久居西域的她竟然还能够如此娴熟地背出古诗。
沐清言似乎与他心有灵犀,立刻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道:“我父亲在遇上我母亲之前,是江南一个叫太平镇上的书生。从小,他就教了我不少古诗。”
“原来是这样。”路远恍然大悟,顿了顿,他突然问道:“话说,你母亲昔日是圣火教的圣女,你父亲是江南的书生,他们俩当年是如何看上对方的?”
闻言,沐清言噗嗤一笑,随即回答道:“我曾听我父亲说过,当年他曾随皇朝的商队去西域游历,途经郑宣时,路上遇到一伙凶残的劫匪,幸好我母亲及时出现,出手相助,他们商队的人才能够脱离险境。他们俩在对视一眼后,从此天雷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是美女救英雄的戏码?”路远笑道。
沐清言不理会他的说笑,只是道:“我的母亲,是圣火教的圣女,按照教义,一生都不能走出西域。于是我的父亲果断地留在了那里,虽然生活中遇到各种不适应,但他曾道,为了所爱之人,远走他乡又何妨?以前我不太理解他这句话,到如今我终于明白,路远,只要跟随着你,我愿意陪你到任何地方,哪怕天涯海角。”
虽然清楚地知道沐清言喜欢自己,但路远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么甜蜜的话语来,他的心如同遇到冬日的阳光,温暖异常。
良久,路远笑道:“好,言言,以后你就陪着我,一定要不离不弃。因为如果哪一天咱们俩没有了盘缠,我还可以把你卖掉。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能卖很多的银两。”
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沐清言也十分了解他素日说话有些不太正经,于是道:“路远,我倒是觉得把你卖掉更为合适,我们可能会得到更多的银两,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真的?”
“真的,大家都说我大哥蓝雨是西域第一美男子,可我觉得你比他,竟还要好看。”
“原来我竟然这么好看。”路远笑道,“不过言言,你要知道,我路远从来都是靠实力吃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