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再是当天那个孤独无助的小女孩，芷雅相信，今天就是自己战胜这个梦魇的时候。

同样的餐厅，同样的包厢，同样的座位上却多了一位贵客。周悦姬一身时尚的逸彩便装，鲜艳夺目的色彩配搭透出青春的活力，恰好与装成熟的芷雅琳玲两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宛如天生的王者，周悦姬仅是端坐在包厢中，包厢内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围绕着她转的气场，她的每一个举动，都牵引着厢内人的情绪反应。

“斯小姐，大费周章请我到此就餐，不会尽是上不得台面的菜色吧？”右手轻晃着红酒杯，愉悦地观赏着跟她唇彩一样血红的名酒，周悦姬话中有话地问道。

虽然在芷雅的提醒下，琳玲早有了面对着周悦姬的心理准备，但是到了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嫩，在周悦姬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锐眼下，琳玲被震慑得动弹不得，脑袋一片空白，周悦姬的问话她完全没听进去，唯一的反应是睁着一双无助的眼睛望向芷雅求救。

吸气，呼气，经过好几回合深呼吸，芷雅推了推镜框，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好菜不一定是贵菜，不动筷子又如何分辨？”一句话，巧妙地回应了周悦姬的问话，并且反讽周悦姬嫌贫爱富。带着无惧的眼神，芷雅跟周悦姬相隔十多年再次对视起来。

“斯小姐，你有一位伶牙利嘴的助手，可惜少了点分寸。”周悦姬对芷雅做出了赶苍蝇的手势，以胜利者的口吻叫芷雅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周小姐，叶芷雅不单是我的得力助手，更是这份计划的推动者，由她来跟周小姐说明内容，是最合适不过了。”僵直着身体，抖着唇，琳玲背出预先准备好的说辞。琳玲从没想到，要说一句完整的话会如此艰难，在周悦姬的注视下，她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不可闻。

“斯小姐不会不知道，我已经不管周氏集团好一段时间了吧？”周悦姬轻推了一下身旁的周季诚，迫使他出面说说话，后者腼腆地抬起头朝芷雅笑了笑，嘴张了张，却呆愣着啥也没说，很快又在周悦姬的怒瞪下低下了头，缩到了一侧。

“这点斯小姐当然知道，不过周小姐您毕竟曾在周氏集团位高权重，您的意见对年轻一辈有着莫大的影响，我们今天诚邀您到此，就是希望能获得您的提点。”早知道周悦姬不愿表露自己幕后掌权人，所以芷雅无论是邀请的理由还是邀请的人，都下了一番心思，现在只要当着周季诚的面让周悦姬对美斯斯的方案点头赞同，加上她暗地里的录音，还有周季诚对她的偏私，这份合约想签不成都难。

“曾经的辉煌不代表什么，不过看在你们的诚意份上，我姑且过过目。”听到周悦姬愿意接受自己的方案书，琳玲慌忙递上准备好的文件，芷雅在周悦姬爽快收下文件的时候瞥见她眼中现出你是败者的轻蔑神色，芷雅脑内警钟大响，可惜已经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