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性

风月那夜离开，除了月溪无任何人知道。

第二天晨起后，教养妈妈眼含暧昧的打量着月溪，月溪在一旁教养妈妈高压的眼神下给风月整理完毕。

按常理风月原不是这么早起的，但是各家女小主在成人礼的早晨都要向长辈们请安。

一时收拾完毕，风月来到八宝桌前。

从今天开始，月溪可以和风月晨起同桌而食了。风月看着一桌熟悉的各色干果时蔬，还有中间一吊陌生的汤品。

风月指着桌中冒着袅袅热气的汤品问道“这是什么？”

教养妈妈笑道“这是给月溪补身子的。”

月溪从不曾见风月笑的如此明媚，她一手支头，一手指着那汤道“哦？那月溪赶紧喝点。”

月溪正准备把手中的风露递给风月，见风月如是说，赌气的将茶杯往桌上一摔，坐在了风月的对面，伸手拿起调羹盛了一碗扣在脸上就是一通牛饮。

风月看着月溪如此的将那汤全部喝尽，笑着对教养妈妈道“看来挺受补的，那就好好给补补吧。”

教养妈妈将这一对儿小人儿看在眼里，那都是柔情蜜意，不仅笑的没了眼睛。可这一切对月溪来讲确实说不出的郁结难疏。

风月浅饮了几口风露，将手伸向月溪。月溪伸手扶好，两人去往老夫人处问安。

竹帘之内，老夫人的的屋中满室的兰香。老夫人依然世外高人似的一身淡色，躺在中间软靠之上。

一旁的青姬夫人伸手打点着下人们送来的茶水，试了温度转身递给老夫人。

风月环视室内，难得一见司空泛也早早的窝在一旁的藤椅内，眯着吊梢的凤眼一脸的没有睡醒的样子。

风月走到老夫人近处，颔首一礼。身边的月溪低头跪好，对着老夫人深深一礼。风月回头望着月溪，没想到他得行如此大礼。

老夫人笑着虚扶一下，“从今后就是大人了，月儿这孩子以后你要多提点、仔细着些。”

“是。”月溪埋首更深。

老夫人指着一旁的一个座椅示意风月坐下“月溪这孩子你要怎样安置？”

风月坐定，被老夫人猛地一问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昨天，实际上该发生的也都没发生，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情愿，风月还真不知道。

怎样安置？贸然的收在自己身边，他要是不愿意怎么办？不收在身边，又好像对月溪不满意似的……

正当为难之际，月溪忽然在那边说道“月溪还尚不足，不能收在世子身边……况且收在世子房中就不能贴身伺候。世子的执政司人选还没落定，若不嫌月溪粗笨，还是由月溪先照料着吧。”

老夫人点头道“这孩子说的是，难为他小小年纪想的周全，月儿且不可怠慢了他。”

风月一旦靠了座椅，便是一身的懒骨。此刻一手支头，双腿交叠于身前，笑着看着月溪，嘴里懒懒的笑道“是。”月溪抬头，大眼瞟向风月，虽神情无异，却是满脸写着冷淡。

“削去这孩子的家奴身份，份例也按小爷的份例……”老夫人回头对青姬夫人交代着，青姬夫人微笑一一点头应下。

风月听得心不在焉，只是笑看着月溪；而月溪则是一脸的便秘表情。

坐在他们一边的司空泛，眼神游移在风月和月溪之间。不觉的慢慢嘴边泛起一丝笑意……

待风月和月溪离去，司空泛也起身跟老夫人还有青姬夫人告安。

走出老夫人飘满兰香的屋子，司空泛将手中的折扇豁然展开，浅笑着踱步于花园之间，堪比来时的心情悠然几倍，自己都不自知。

他只知道，依他对月溪的了解。昨夜，该发生的事情，看来没有发生……

※※※※※※※※※※

之后的日子，各氏族的宴请纷至沓来。

其他还好，老夫人知道风月的性子，就推说身体不好，一概免了。只有闻人和东门两家，三大氏族间不能拂了好意，推脱不掉的。

……

这日，风月午后爬起，正坐在妆台之前让月溪前后打理。纵使凡事风月在不经心，也看出今天月溪给的脸子有些大。

风月坐着伸手揽过近在眼前月溪“还没成小爷，你这脾气可是大了些啊。”

月溪伸手挥开风月揽在腰间的手“老夫人指的不好，自然有人会将好的送来。”

“你拿着小爷的份例，还取巧不干小爷该做的事情，如今还盼着别人送人来分担你该做的事情？”

月溪一时语塞，一句‘我又不是不想……’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到了嘴边被咽了回去。看见等在外面的金蒙来催，月溪将手中的螺黛往桌上一摔，回身走了出去。

风月笑着起身，伸手扶了金蒙往闻人府而去。

……

风月万没想到，闻人府的邀约会先所有氏族一步而来，而且拜帖还是闻人伶亲自送来。风月与闻人伶的第一次见面虽不算交恶，也算不上什么善缘。

如今她倒是如此殷勤，想来自然是宴无好宴。

出门上了车架，居然看见窝在一旁的司空泛。这个就是住在同一个府中也不常见的人物，最近真是很常见面。

风月同样的姿势靠在司空泛的对面“伴游？”

“护驾！”司空泛凤眼一眯懒懒说道。

风月一个了然的表情“我们还真是姐弟情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