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
八月。云游时邮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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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耽搁,待到闻人与司空氏到达宫中的时候,东门花梨与东门羽已经入殿多时。
迦叶皇太后住在‘凤羽台’上,是宫中最高的宫殿,经过九折回梯才能登顶。取道家九重仙境的妙义。
闻人伶率先到达,车架等人等留在殿门口等候。闻人伶脚步轻盈不刻便登上三层,在这层需要卸剑、浴手、焚香。
闻人伶浴手之时,向下望去正是司空世子车架刚刚驶到,下人忙着摆凳迎下。
先走下的是一身蓝色麻衣的‘蓝玉公子’司空泛。闻人伶看去,果然如传言一般,周身贵气逼人偏又透着温润如玉的恬静寡淡。
而后下来的一身黑衣世子装束的应该就司空风月,因低着头,也看不清面容。
闻人伶听说这个世子在村野长大,想来必然是浅薄无知,才会刚刚在街口与平民为伍,闹出笑话。
闻人伶想着,正当浴手焚香完毕,随手将香灰混着水盆倾覆,水和着香灰便向下面的风月洒去。
司空泛下车已经向前走出一段,忽觉异样,猛然回身便向身后即将下车的风月护去。宽大衣袖遮挡下,那混着香灰的水还是由上至下洒落风月一身。
司空泛移开衣袖,看见风月双目放空盯着前方不知想些什么,而后眉间微皱、一手抚胸,许是司空泛的错觉,他曾有一瞬看见风月眼中忽然一抹金光闪现。
看见这样的风月,司空泛以为是事发突然惊吓到,忙出声安抚道“姐姐莫怕?泛儿在。”说着伸手握住风月的手。
司空泛的手总是很温暖,和他身上森凉的冷香不同。
温热传到风月的手心,风月渐渐回神。
她并不是被惊吓过度,只是在刚刚水洒落的一瞬,风月身体忽然升起一蓬劲气,那劲气提到胸口处便消散开来,散去的气流仿佛郁结在胸口。
胸中、脑中仿佛升起一层薄雾,另风月忽然感觉混沌一片。
下人们慌忙上前为风月整理衣衫,‘凤羽台’的内侍也慌忙跑下楼台,跪了一地向风月请罪。
司空泛挥手,“都起来吧,赶紧给世子备一套新制礼服。”
一名内侍慌忙领命而去,另一名则引着风月往‘凤羽台’的后殿而去,找一处寝殿为风月盥洗更衣。
一干人等面对风月具是屏息凝神,惶恐不已。
而且,风月对这些不是男人的男人们也心中隔阂,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往殿中的后室而去。
这许是凤羽台下一处地基,因此处幽绝、周边景色极好,便安放上竹窗竹门。在奢华的宫中到显的雅致。
风月将成成叠叠的衣袍脱下甩在一边,浸入一池碧波之中,这水看来是哪里引来的温泉,缓缓的似有流动。
风月闭目。此情此景,这般熟悉,仿佛自己曾经也这样独坐在一池春水之中,面朝群山,雨色正新……
睁眼间,风月看见自己的正前方一红衣男子靠在竹窗之上。
鬓发飞扬、刘海遮了一半的眼睛,鬓间用两根银簪挽了一朵不知名的娇艳红花,花下是金色丝线和几缕奇异的白发。
他一身红衣上绣金蝶穿花的细纹,只轻轻拢在腰间。胸前大片裸露的肌肤被层层叠叠的金质细链遮挡。
不知为何,风月竟觉得睁开眼本就该这样一个红衣身影在眼前。
那人靠在窗边,看着风月良久,眼中潋滟的波光不知为何“你是转生吗?……”
“还是……我在做梦?”
他一步步走到近前。
‘啪’的一声,一柄金质折扇在风月面前展开。
他用折扇挡住风月的眼睛,然后便是,俯身、低头,刘海遮颜、深深一吻。
……
这吻,吻得痴缠决绝;吻得仿佛隔断生死;吻得听见他的低声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