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女人一步一步朝夜惜走去,面容很淡然、从容。
男人在那一刻,目光里的冷傲有了细微的颤动,细微的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差距。
走到夜惜面前,女人的目光在他俊美的连上有片刻的滞留,礼貌的点点头。
路过了他,她继续向他身后那片土地前行,直至站在了刚刚被管家翻动过的泥土之上。
这里,冰凉潮湿,掩埋过猫咪得残躯,消亡着腐败的尸骸。
站在这样的泥土之上,女人的内心莫名的有些激动。
尽管脚掌被污浊肮脏了。
女人回头,王者夜惜,脸上的微笑洋溢灿烂,她皮肤轻悦,申请波澜不惊,好似风中的舞者,无牵无挂。
风也刚好在此刻拂过,带起了女人浅浅细细的发丝。
发丝下的肌肤闪烁着光芒万丈的金色。
那是从骨子里做下的的沉稳,让人刮目相看。
夜惜有片刻的愣神,但很快恢复了冷静,一如既往的不屑口吻道:“你不用逞强,刚才明明吐得稀里哗啦的,如果接受不了我的所作所为,大可直说,我并不介意。”
“我真的可以接受!”
莫忆很诚恳,目光很笃定:“我刚刚呕吐……是因为适应不了那种血淋淋的场面,但是你……虐猫……的行为,我真的没有异议。”
“呵呵!”夜惜冷笑,摇头,轻声低语:“好虚伪……”
莫忆弯了弯嘴角,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站在血腥的泥地上望着远处。
脚底渗透着腥臭黏腻。
管家的从容,让莫忆意识到,这片美丽的蔷薇丛里,类似刚才的事件,应该发生过不止一次……
她想起,自己被夜惺凌辱的那天,就是在这片蔷薇丛,她皮开肉绽,血流满面,夜惺却不以为然……
女人的头皮忽的酥麻。
那天的景象让她的汗毛连根炸起,骨髓深处向外冒着寒意。
那是不可磨灭的恐怖。
比起虐猫……
呵呵。
虐猫而已了,真就没什么可接受不了的。
起码,他虐的,只是猫。
“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女人的眼神坚毅,透彻,没有半分的遮掩,男人到有些好奇了; “难道你不害怕?”
“害怕的,不过并不觉得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夜惜没有说话,只是注视对方。
赏心悦目的注视对方。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压力,其实你心理明白这么做,是会被指责的,但你还是这样做了,无论你的原因是什么,一定不会是为了被人指责,我没必要非得表现出,你并不想得到的情绪。你自己知道事情的对与错。我又何苦再和你争辩。”
“喜欢,并不一定意味着,就是错。”
莫忆垂眸。声音变得轻淡,平缓。
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没有注视夜惜,所以男人的表情她看不到,开心与不开心她都不知道。
并没有刻意迎合和安慰,她只是在静静的述说自己的观点。
虐猫,不至于不可饶恕,喜欢而已,真的并不意味着,就是错……
夜惜微笑,不含杂质:“可是我喜欢的,世人不接受。他们认为这就是错。”
“夜先生。”莫忆抿了抿唇,表情有些无奈,似乎她此刻要劝慰的不是对面这个人,而是自己:“一个人的喜恶习惯本来就是一件很难被他人完全接受的事情。大家骨子里都会有过疯狂的想法,只不过有的人抑制住,有的人不想抑制。无论你做什么,好的坏的,被大家谩骂还是称赞,重要的,是你做了之后,是否真的开心。”
莫忆咬了咬唇,声音变得低沉:“有的事,你看似很疯狂,但其实并不能讨自己快乐……”
“呵呵。”夜惜忽的冷笑,笑声比秋风还萧瑟:“我跟你说过的,我可能永远都快乐不起来了。”
“你和夜惺他……”莫忆已经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夜惜失去的爱人,不是什么莫忆,是夜惺。
“你想说什么?”夜惜忽然打断了莫忆,语气变得倔强:“你想说我和夜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不可能有结果?还是我们根本不会有未来?原因是我们都是男人?还是说,我们是亲兄弟?”
很犀利的话语,带着悲伤和绝望的颤抖。
“不是的!”莫忆摆手,咬唇,躲在镜框后的眼眸越发的清澈无害,也越发的勇敢笃定:“我没有那些意思,我只是想说,无论相爱的彼此是什么存在,爱情都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的弟弟他……他并不爱……爱你……”
“你怎么确定他不爱我!就因为他拒绝我?”夜惜猛然上前一步,气势逼人,目光灼灼。
面对这样的指纹,莫忆竟然有些,不确定了。
呆呆的望着夜惜,莫忆的脑海里千头万绪。
他,到底爱不爱他?
“你对我跟他又了解多少?我们之间经历了什么?我们在一起,仅仅因为爱情么?哼,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她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莫忆小声嘀咕着,不知为何,她的心口有些隐隐的失落。
“不要对我露出这种眼神!你以为你拿出这种无辜又带着讨饶的样子,我就会可怜你么?你以为你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就能让我原谅你抢走惺儿吗!你别妄想了!”
花落,夜惜突然伸出手掌!
“啊!”莫忆惊慌尖叫,连忙抱着脑袋缩紧身体。
男人的愤怒来的迅速而蹊跷。
她惟恐不及。
然而夜惜的巴掌并未落下来,而是滞留在半空。
男人琉璃黑的眸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突然蛊惑了一样,黏在女人的轮廓上迟迟褪不下来。
她在颤抖。
他竟怜惜。
相……
夜惜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使劲的晃了晃头。
他不知道自己的怎么了。
这么多年,除了弟弟。
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犹豫。
哪怕,是再可怕的事情……
可是今天。
打女人而已,他竟犹豫了。
下不去手。
不是怕她疼,而是,不想这么低俗的对待她。
相……
啊!
当脑中再次闪过那个字的时候,夜惜猛地踉跄后退,好似经历了可怕的事情,瞪着恐惧的眼睛望着莫忆,脸上的表情无措到扭曲。
莫忆疑惑的望着他,不明白这个刚刚还勃然大怒想要对自己大打出手的男人,此刻为何突然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瑟瑟发抖:“夜先生,你,你没事吧!”
“别过来!”夜惜大吼,眼里的恐惧几乎已经按奈不住,他后退转身,仓皇的逃离。
这一切变化的太突然,莫忆迷茫的待在原地,愣神了好久。
这个女人啊,真的是不一样。
如果堕落的灵魂可以被救赎,恐怕莫忆,便是这世上唯一的祭品。
身后忽然挂过一股异样,似乎是什么及细的冰针,扎透了女人的身体。
她猛地转身,目光落向那栋惨白的别墅。
她看到三楼的一扇窗户边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是谁?
是夜惺,他就靠在窗边,冷冷的凝视莫忆的方向。
没人知道他在那多久了。
一双空洞的黑瞳,无力、幽怨,凄迷,深不见底。
看见莫忆发现了自己,男人立刻朝她微笑,浅浅的发丝飘摇的撩人。
空洞的目光立刻焕发光彩,如风中妖孽,遇见了期待已久的心上人。
她的心上人淡淡的望他,不习惯的仰望,不情愿的微笑。
在他看来,却比云层里的彩虹还要明艳。
曾几何时,就是因为这样一抹不情愿的额微笑,让他难以自持,情不自禁。
相……
那夜,夜惜喝醉了,瘫软在野兽毛的地摊上,依靠着身后的沙发,仰头望着天花板,衣衫不整,神韵朦胧。
酒气的墨瞳里散发着类似酒气一般,不清不楚的情愫。
没有烛火,没有月光,漆黑一片。
夜惺握着烛台,拎着酒,迈过满地狼藉的酒瓶,静静做到夜惜的身边。
哥哥身上的味道让他想吐。
放下烛台,扔过酒,他安静的凝视着哥哥的侧脸。
轮廓好看到让他妒忌。
哥哥的半裸的胸膛通透诱人,他似乎可以望穿里面跳动的心脏。
血,好久没有沸腾。
“死去的人,会不会回来?”
突然,夜惜突然冒出一句诡异的问话。
夜惺身体一怔,装作没有听清。
脑袋里深藏的画面却被勾引了出来,他随便拎起一瓶酒,狠狠的灌了几口。
沉默。
“明天是她的忌日。”夜惺望着黑暗,瞳孔无焦的说。
“嗯。”夜惜慵懒的回应。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的吧。”
夜惜缓缓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夜惺,“嗯。”
夜惺想笑,但是他发现自己想不出来,沉重的心坠的他的血脉生疼。
“明天一起去吧!去看看她。”
“切!”夜惺咋舌:“你可从来都不去的!”
夜惜冷笑,凝视夜惺的眼神变得贪婪,他说:“谁说我去看她的,只是为了和你待在一起。”
说着,男人饮下一大口酒,深呼吸,言语渐渐萧瑟:“我知道,你每年都会去看她,一看,就是一整天。”
夜惺没有说话。
夜惜接着道:“如果有天,我也死了,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那要看你是不是死在我的手上!”
“呵呵~”夜惜冷笑:“不会的,你不会舍得杀我。”
沉默,夜惜的话,夜惺没有反驳,却也算不上默认。
“嗯?惺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夜惜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似乎内心有些焦虑,弟弟的回答,对他来说很重。
夜惺望着眼前的酒瓶,淡淡的说道:“会去看你的。”
夜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