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忆忽然顿住，她从床底下拿出了一片印有红*图案的花瓶碎片。
而她的另一只手里还捏着刚刚从柜子底下勾取到的印有蝴蝶图案的花瓶碎片。
莫忆蒙了，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在看向两只手，分别拿着两块几乎相同的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
莫忆呆愣在原地，仔仔细细端详着碎片好久好久，自言自语：“怪了，我记得花瓶上，只有一只蝴蝶啊？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两块拥有一模一样的蝴蝶碎片呢？”
莫忆趴下身体，再一次仔细的寻觅所有家具底下的缝隙。
难道这个家里以前不只有这一支花瓶么？可是聂青明明说过只有一支的呀？
还是说，自己记错了？
“小莫？你干什么呢？”
这个时候，聂青忽然走进来，看见莫忆蹲在地上拿着危险的碎片，紧张的脸都白了！
也不管脚掌现在是否能踩地面，三两步就冲到莫忆面前，将她抱起来重新放到沙发上。
*在她面前一脸严肃的指责：“不是说让你等我回来么！怎么这么不听话！如果你划伤了怎么办！弄疼自己怎么办！”
“呵呵！”莫忆扑哧一下笑出来：“你干嘛呀！我就捡个碎片而已，至于紧张成这样么！”
聂青按住莫忆的肩膀，严厉的神色愈加浓重，语调也变得深沉起来：“怎么不至于！小莫你知道自己么？了解自己么？你有多讨厌疼痛你知道么？我这么保护你是为了什么！？”
莫忆有些被聂青严厉的表情吓到，对方的话她也不是很懂。整个人怔怔的望着对方，神情很惶惑。
她不明白，就是捡个碎片而已，哪怕真的割伤了手指，这个温柔的男人也不至于变得如此暴躁啊。
某有一刹那，她似乎从他的瞳孔里捕捉到某些红色的威胁。
女人猛然垂首，不自觉的颤抖：“我……对不起……”
莫忆怯懦的样子让聂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松开手，愧疚的抿起嘴，语气变得温和起来：“我不是责备你，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受伤，哪怕一点点可能都会担心好久，你能明白么？”
“明白。”莫忆淡淡的点头，还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哎~”聂青叹息，拍拍女人的脑袋也不再言语，转身一个人默默地去收拾残局。
他很注意时间，不想耽误莫忆休息，很快额头上就泌出的细汗。
莫忆静静的望着聂青认真的背影，心跳开始加速。
她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性感的男人，就连做着平常的打扫，都透着撩人的性感。
凹凸有致的背部，曲线堪称完美的，看着看着，莫忆就忍不住流下口水。
啊~比起那些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细节，我这种平凡的女人竟然拥有一位魔鬼般的恋人，那才是真正诡异的事情啊！
“哦对了！”
花痴的差不多了，莫忆忽然想起蝴蝶碎片的事，她没有多想，张口便问：“这个花瓶是不是有两个啊？”
聂青将地面最后擦拭一遍，起身，扔掉抹布，漫不经心的回答：“怎么会？”
他向四周看了看，说：“这间屋子的装设不太适合放置成对的东西，所以花瓶也一直都是单个摆放的。、怎么了？因为喜欢所以不舍得？没关系，我可以再给你买！”
“还能买得到？”
聂青点头：“对啊！虽然会比较麻烦，但是应该还会买得到！”
莫忆沉思，压低声音问：“那聂青，你是不是不止买过一次那个花瓶？”
聂青顿住，沉默，目光慢慢压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说，在这之前，这个房间里是不是碎裂过同样一个花瓶？”
聂青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一抖，黑夜般的双眸被完全遮掩，看不出里面的乌黑的光晕。
男人向莫忆走去，步伐有些僵硬，白雪样的皮肤下面慢慢隆起结识的肌肉，有些性感，有些危险。
他注视她，用前所未有的探索神情。
莫忆有些紧张，不明白气氛为何突然变得压抑，是自己又说错话了么？
生活为什么，总会在不经意间落入紧张兮兮的氛围？
“聂青？你……”
“嘘……”聂青按住莫忆的双唇，神色冷峻：“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怎么总是喜欢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呢？问得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莫忆咬了咬唇瓣，有些愧疚：“对不起，我总是莫名其妙的……”
聂青摸了摸莫忆的头发：“没关系，你不用道歉，失忆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安全感，是我对你的呵护还不够，所以你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莫忆微笑，眼里流出近乎感激的湿润，这个男人真的太善解人意了！
想来自己醒后，总是对一切未知抱着消极的认识，一次次对这个男人表现出怀疑和警惕。
可是他，从来都是耐心的，没有一刻不耐烦过，没有一刻放弃过。
“聂……”莫忆刚要开口，突然！
她的脑袋变得沉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膨胀！几乎立刻就要冲出来！
她痛苦的皱眉，按住额头微微抽搐，嘴里还在呢喃着些什么。
是记忆来的太快，女人哪里承接的住！
是她和聂青吵架的画面，一闪而过。
她看到自己，正在用那个美丽的蝴蝶花瓶砸向聂青的脸！这是她第一次在记忆中看清一个人的脸，那么美丽，那么痛苦，那么彷徨，那么无可奈何！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对聂青做那种恐怖的事情！
花瓶碎裂的瞬间，她看到男人如梦幻般俊美的脸，被血染红，变得狰狞，变得绝望，变得……
“小莫！”
聂青见莫忆的表情突然变得异样，就察觉出了什么。
他将她抱在怀里，不断地呼唤着，不断地捋顺她的后背：“嘘~没事没事！小莫，没事了！没事了！”
莫忆终于安静下来，她战战兢兢的望向聂青，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怖的噩梦。
“小莫？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莫忆摇头，面容很憔悴：“没有，我还好！”
聂青皱眉，认真而温柔的擦拭女人额头上的汗珠，细声道：“是又想起什么了吧？感觉你最近回忆起从前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还是明天带你去医院复诊吧！或许有好的消息也说不定！”
“不！”莫忆突然拒绝，目光从迷离一下子就进化成了锐利！
聂青不解：“怎，怎么了？”
“没，没……”
她不想恢复记忆。
真的不想。
“在，在等等吧！因为，因为最近工作很忙，走，走不开！”
聂青若有所以，没有说话。
莫忆忽然伸手，环住了聂青的腰，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生怕一松手他会消失一样。
聂青没有心理准备，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没有挣扎，而温柔的回应，同样拥抱着莫忆，抚摸她的头发，轻轻的，柔柔的：“如果不愿意去医院，我可以把医生叫到家里来的。”
“聂青”莫忆叫他的名字，声音很颤抖。
“恩？”
“我好怕！有一天你会嫌恶我！”
“嫌恶？”聂青惊愕：“怎么可能？”
“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不是么？聂青，你告诉我，以前，我都做过哪些过分的，令你厌恶的事情？你告诉我！我一个个的去改！”
“你告诉我，我以后，会像记住自己的名字一样，记住它们，避讳它们，好不好？”
聂青迟疑的皱眉，松开手凝视着莫忆的眼睛：
“你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又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吧！”
男人沉思，许久他捧住她的脸，露出很可爱的笑容，浅浅的似有若无的小酒窝跳动在颊边，给人很阳光，很美好的视觉。
“好吧！如果我的回答能让你安心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我最不喜欢的，就只是小莫离开我！”
莫忆本已做好了面对十分困难的觉悟，然而，聂青只是说了一句不能离开他，便沉默了。
“就，这样而已？”
聂青挑眉，笑的妩媚：“恩，就这样而已！”
“可是……”
莫忆还要开口质疑，聂青却偷偷亲了她一下。
“我……”
又一下！
“你干什么啊！”
终于，莫忆嗔怪起来，低沉的心情似乎在男人的挑逗下有所好转。
然而聂青的神情却忽然冷峻。
他凑近莫忆，双唇一线之隔，他表情凝重，语气认真：“小莫，我真的就一个不喜欢你做的事情！那么你能不能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做？”
“能！”女人回答的斩钉截铁。
当然能，永远都能！
试问面对如此妖精般的存在，哪个女人会说，不能？
男人的眸子在那一瞬间似乎有火花飞出，他承认，在那一刻，他恍惚相信了女人的话。
然而越信任，爱，会变得越危险。
他亲吻了她。
“这是你说的，小莫，死都不能反悔哟！”
记得曾几何时，从哪里听到过，如果对妖精许下了承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反悔的，否则，会受到难以承受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