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忆安静下来,擦干泪水,挪到墙边,趴在上面默默的倾听,美妙的旋律让她身心舒畅,手指不由得跟着那哭声点起了节拍。
“小莫……小莫……别离开我……小莫……”
地下的世界,没有阳光,永远的黑暗无法分清时间的流转,莫忆弯着嘴角,出神的聆听,不知过了究竟有多久,直到心陶醉,梦游回,她才终于起身。
拍拍灰尘,旅顺发丝,整理衣角。
跟着哭声慢慢回到夜惺的身边。
她开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到一个娇媚修长的身影瘫倒在前面不停的颤抖。
绝美音符戛然而止,男人缓缓的抬头,桃红的脸颊和红肿的双眸可爱至极,他向她伸手,露出云开雾散的笑容,无限期盼,只在那最后沙哑而低沉的话语:“小莫,你不离开我啦?”
莫忆咬唇,走过去扶起夜惺,男人一起身就把她抱在怀里,死死的,用尽力气!想把她就此嵌进自己的灵魂,永不分离!
莫忆的骨骼嘎吱作响,不敢肯定到底哪几根骨头被压迫至断裂,女人不言痛,也不挣扎,更不*,只咬牙硬挺。
脸色已然泛白,额头的细汗一层接着一层。
她是个下贱的傻子,曾为了一份禁忌的感情,另一个女人,投入自我,放弃所有,贡献一生。
如今,面对夜惺,不过是一次原谅,不过是一次接受。
她又有什么好拒绝。
对待爱情,起码,需要公平。
聂青,想过杀她,夜惺没有。
虽然夜惺的身体不洁,但是聂青的心,肮脏。
“别哭了。”莫忆淡淡的安慰:“在这么哭下去,会弄坏眼睛。难道你想跟我一样,永远的弱视么?”
“小莫……”
男人身上浓郁的香气能腻死人,源源不断。
都说嗅觉的记忆是最敏感而绵长的,可是莫忆最后才想起它。
在那无数个被聂青冷落,责骂,生无可恋的深夜,这美味总会从身后飘渺而出,温柔的去她曾几何时背弃了的亲人的吻,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吟着幽远的思念。
莫忆心知它来自深不可测危险,却只在最后才呼救,是因为内心的潜意识里,强迫着她,不舍……
莫忆深深吸允,鼻腔里顿时妙不可言,如吸食了毒物般,蛊惑了大脑,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夜惺,为什么你的身体这么香?”莫忆忍不住问。
“体液的味道,家族遗传,治不好。剧烈运动或者情绪波动的时候,都会更严重。”
“哦,治不好,就不治了吧!挺好闻的。”
“哦。”
“可是,为什么你哥哥夜惜身上怎么没有这种味道?”
夜惺这才松开怀抱,看到莫忆煞白的脸,先是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到一边坐下:“哥哥的味道本来就比我轻,而且他很会控制情绪!除非……*,否则平时别人很难闻得到!”
莫忆的身体忽然一抖,*,看样子,夜惺是没少体会他哥哥身上的香气……
夜惺看出了莫忆的困惑,他握着莫忆的手,恳切的说:“小莫,你不愿意让我做的事,我真的都没有再做过!你相信我!”
莫忆看他,神情漠然,夹杂倔强的痛心疾首:“你没有做什么?是和你哥哥*?还是爱你的哥哥?”
对待一个人,身体和心是可以分开的,莫忆不相信夜惺可以做的到——不再做她真正不愿意他做的事。
果然,夜惺沉默了,他的沉默,让莫忆痛不欲生,近乎绝望。
就不能,真的做到,心里只有我么,就像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样!
“我可以做到!”
突然,夜惺加重语气,一字一顿的回答。
那话语如救世的父,空然将近,洗礼莫忆的灵魂,她睁大眼,看他,颤抖问:“真的?”
夜惺狠狠点头,表情坚毅的如同即将上阵杀敌的战士,*不可亵渎!
莫忆有片刻迷离:“你……真的能忘记夜惜?那个在你最无助的时候讨你欢了心的男人?”
夜惺嫣然一笑,笑容诡谲叫人琢磨不透,他捋顺莫忆脸颊的发,轻声道:“忘记他,太容易了。”
莫忆皱眉,很不解:“可是你们……”
“嘘……”夜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相信我,无论谁,从此都不会占据我的心和我的思想,包括我自己,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真的!小莫,我是真心的!”
小莫,天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你!我居然这么爱你!
我很荣幸,可以如此爱你!
气氛恰到好处,男人此刻如果想做,莫忆不会拒绝。
她早就被他迷惑,待宰羔羊而已,注定任他摆布,但是他没有,只是吻她,很轻柔的,简单的,蜻蜓点水般的,因为莫忆曾经说过,不愿意在任何残留他过去污秽的地方和他亲热。夜惺记住了,也做到了。
夜惺是个可怜的孩子,犹记得黑暗中,父母最后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十几年,从他们亲自将夜惺锁在地下室的那时起,转眼便是十几年。
当他们再次见到美丽柔弱,温顺又惊慌的小儿子时,只是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厌弃这里的味道,厌弃这里的一切。
他们赠与夜惺的一切。
他们不断的躲避地上那些被夜惺无数次把玩,无数次搂着酣睡的珠宝。
他们说:“真脏!什么味啊这是!”
夜惺怕急了,羞涩急了!躲在角落,想伸手,触摸眼前那对美丽如梦幻般的男女。
然而他们却不愿意,多一秒的滞留都不愿意。
“惜儿,你留下来,看看你弟弟有什么需要。”
父母胡乱的将懂事的大儿子推到眼前,逃似的离开了。
甚至都没来得及听到已经会说话的夜惺,喊他们一声妈妈爸爸。
甚至都没让夜惺来得及看清他们躲在黑影里的容貌。
夜惺颤巍巍的看着黑暗里的夜惜,那个和自己长的有些相似的大男孩,他黑色浓雾的眸子里,有冰在融化。
他蹲下身,轻轻抬起夜惺的下巴,触感冰冷,稚嫩,殷红浅薄的唇瓣邪恶的开合:“初次见面,我是你的哥哥,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