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看着我的眼神变化,微微一笑,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思。他那张仿若橘子皮皱起的脸上,一阵红光乍现,接着抬头看着我说了起来。
“阴阳眼是一种统称,我所知道的一共有五种。‘天眼’、‘慧眼’、‘灵眼’、‘真眼’、‘阴阳眼’。你的阴阳眼是被人以外力开启的‘天眼’,是五种眼中仅次于‘阴阳眼’的‘天眼’啊。天眼藏在眉心慧根旁,身具阴阳钱的阴阳师自行开启,也可被人以外力开启。”
三叔说着话,把刚才摸过我眉心的两根手指放在鼻端用力的嗅了嗅,突然笑了。
“有人用‘妙目灵’为你开启了‘天眼’。这‘妙目灵’中掺杂了牛眼泪、柳树汁液、蚕丝、高度白酒,以相应的比例调和,再在午夜子时三刻在满月下密封置放十五分钟,这才能成。”
“看来你小子身后是有高人,这‘妙目灵’我倒是也有,但那还是我从暗市高价买来的,三叔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具体配方比例。哎,你小子身上还有没有,这可是与黄金等价的好玩意,快,给我点。”
三叔说着话,竟动手在我身上翻弄起来,我死命拍打着三叔拉扯我衣袖的鸡爪手,却仿佛拍在烂木头上一般,膈的我的手心都一阵酸痛。
到底三叔还是把我拉到了他身前,一张兴奋的红脸紧贴着我的脸,我更是感觉到小腿上突然疼了起来。我再次奋力,挣脱开了三叔的胳膊,发现那该死的小鬼竟然一口咬在了我的腿上。
“三叔,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你要杀人越货,再说我真没你说的那什么‘妙目灵’。”
一开始我还是质问三叔的语气,到后面,我自己都觉得丢人,我竟然带上了哭腔。
也是倒霉催的,我都26岁了,算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出这么远的们,以前上学好歹还能遇到可以结伴的同学之类的,现在偏偏就遇上这么个养鬼的“恶毒”阴阳师,看来我是流年不利啊。
三叔听我这么说,又看着我一张已经皱成一团的脸,摇着头退了开来。小鬼却仍旧狠狠的咬在我的腿上,没有松开。
我用力跺了跺脚,竟然没把小鬼甩掉,还是三叔在那边嘟囔了几个词组,小鬼才从我腿上滑了下来,一溜烟又跑回三叔腿上挂着去了。
我急忙向着已有刺骨的冰冷痛觉传来的小腿肚子看去,竟然没有伤口,甚至裤子上都没有任何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但是刚才开始疼的那个地方,现在已一点点变得僵硬起来,我右手摸上去,更是一片冰凉。
我惊恐的抬头看向三叔:“三叔,你到底叫小鬼对我做了什么?”
三叔这会看向我的眼神,很是奇怪。但他既没有开口解释,也没有上前做些什么来帮我缓解疼痛。
我感觉到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开始滑落,腿上的冰凉感更是开始上涌,一路已过了腹股沟,却在我小腹部停住了。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小腹部传来,比我记忆中吃假羊肉串拉了三天三夜的肚子那次还要疼。
我感觉我已快到了疼痛抗击能力的边缘,没准下一秒我就要昏厥过去了。
我一双眼奋力睁开,狠狠的看着三叔这个向我下了黑手的死胖子。
三叔这会却也变了脸色,好像我现在受的这份罪,已出乎了他的预料。但是三叔仍旧没有向我走过来,甚至我猜想的,他可能会在我身上翻找一番,找寻出那所谓的“妙目灵”的事都没有发生。
就在我终于放弃抵抗的时候,突兀的,一阵暖流涌过我的小腹,疼痛感竟登时消失不见。
我那冰冷的右腿也恢复了知觉,那股在小阁楼上无数次出现的强大力量,再次回到了我的右腿之中。
我感受得到那股鼓荡着我裤腿的力量,我一双眼睛睁大了,盯着对面的三叔。三叔更是莫名的看着我,我笑了笑,毫不客气,甩起腿来,向着三叔就踢了过去。
三叔绝没想到我这一腿的力量有这么大,我看到他满是惊骇的目光中,锐气慢慢积聚。然而这并不足停止他陡然倒飞出去的身子。
三叔重重的撞在了服务站卫生间的山墙上,我似乎还看到这死胖子的嘴角留下了一抹血丝,不过被他瞬间抬手抹了去。
本应该在我这强大力量之下,丢掉半条命的三叔(我的自我想法),却径直站起身来,身形好不凝滞,看他大步向我走来的样子,简直很难叫我把现在的他和之前那个明显上了年纪的老人重叠到一起。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我不知道三叔这一脸兴奋的神色是什么鬼,刚刚我俩已经结了仇不是吗,这死胖子怎么还舔着脸过来拍我肩膀,我竟然还傻愣愣的没躲开。
“好小子,你这身体魄到底怎么来的,我这才注意到,你小子这已是接近二级的体魄了,难怪难怪,我老头子修炼到二级体魄可是整整用了四十年,你小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三叔不由分说的,上前摸着我的肩膀、胳膊肘、腰胯、后背……还一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弄的我更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不知道我应该用什么目光去看待三叔了,之前我就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到现在,我更笃信了这一点。
就在这时,长途车司机的呼喝声传来,三叔反身拉着我的胳膊就向着客车往回走。
我现在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逃跑。
我特么不去沪市了,跟着这个神经病死胖子,没准我半路上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