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趟城里,我需要大量的药材。”容色摸着下巴思忖了许久才道。
云隐并没有说话,那几具恶心的尸体也被黑衣人拖离了水源,大概是去处理了。
一辆马车出现在路边上,几乎没有装饰却能看出来这辆马车并非平头老板姓能用得起的。
云隐没有理会容色,自顾自的朝着马车走过去。
“还不跟上来!”云隐身边的小童丢下这么一句立即跟了上去。
“娘,我腿酸。”小包子眼巴巴的看着马车,随即又看着母亲,表情里尽是祈求。
容色咬牙切齿,半天都没有动。
云隐走到马车前,转身朝着容色冷淡的道,“上来。”
冷如冰山,惜字如金,这是容色对宁王殿下的第二评价。
小包子喜笑颜开,搂着初九的脖子道,“初九叔叔我们能坐马车了,再也不用走路了。”
初九默不作声,容色垂在身侧的手松开了又握紧,重复了两三次,这才朝着马车走过去。
小包子和容色进入了车厢,而初九却坐在小童身旁一同赶马车,更重要的是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以保车厢内的容色与小包子平安。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大到小包子能在里面爬来爬去。
“叔叔,你很有钱吗?”爬上马车后,小包子四处环顾,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云隐不置可否。
容色揉了揉太阳穴,深深觉得此次带着儿子出门是极其不明智之举。
微表情和微行为能识破大部分人是否说谎,也能通过对方的话语探视内心需求,但是容色平生所学在对待云隐这个男人之时却丝毫没有用处。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动声色,就连说话都是寥寥数语,惜字如金。
这种人城府极深,想要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探查出点蛛丝马迹,难于登天。
容色仔细打量过云隐的一举一动,非但揣测不出他的用意,现在与他同处一处,更觉坐立难安。
“到了。”
容色绞尽脑汁的揣测旁人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云隐低沉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容色身子一颤。抬眼去看,不知何时小包子已经爬到云隐的怀中睡得正熟。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竟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何时同一个陌生人混的这般熟,这让容色心绪翻腾。
匆匆配了药,让云隐身旁的侍从拎到三关村的水源处倾倒了进去,又配了药浴与内服的,让所有去三关村的衙役等人沐浴、服药,预防瘟疫。
从始至终,云隐只是神情淡漠的坐在一旁观看,不插手也不插话,简直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监视器。
初九将容色给云隐配的药塞给了在一旁伺候的小童,容色在旁道,“外用需泡药浴,内服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引用,可祛尸毒,防瘟疫。”
“可有什么忌口之物?”小童眨巴着眼问。
“没有。”
云隐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下了脚步道,“药里没动手脚吧?”
容色脸上微烫,随即梗着脖子道,“我是大夫,不是毒圣手,若是信不过我,尽管去寻郎中开药方便是。”
云隐懒懒的瞥了她一眼,随即又将视线挪开,朝着门外走去了。
小童拎着药立即跟上。
容色看了看初九,低声问,“包子睡醒了吗?”
初九摇了摇头,容色又道,“抱着包子,咱可以撤了。”
初九默默的去房间里抱起包子。
月黑风高,根本就不是赶路的好时候,然而倒是逃命的好时机。
“娘,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啊?”小包子在初九怀里醒来,迷迷糊糊的问。
“逃命。”容色也开始惜字如金,不肯多说半个字。
“可是我们又没有杀人,娘还做了好事,县太爷应该表扬我们才对,为什么要逃命?”
容色不知道该不该跟儿子和初九解释,她在给宁王殿下配药的时候非常不小心的抖了抖手,将泻药抖进了宁王殿下的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