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的眼睛做过几次矫正，不过并没有效果。戴上眼镜的小东看上去并不斯文，倒是有几分滑稽，所以小东一般都是戴着隐形眼镜。小东小山东子晓芸来到师范桥边的一家小餐厅，这里专做鱼鲜火锅，价格便宜，来这里吃的人很多。小山是认识老板的，进门直接领着东子向后走，穿过厨房过道，后面还有两个小包间。等几个人坐好，小山对服务生说叫老板来。然后小山就埋怨小东：这地方环境很差，也太不讲究了。边说小山边皱着眉头打量四周斑驳的墙体。小东说：这里的鱼做得好吃，东哥爱吃鱼。

我要来的。东子说：街道现在变化很大，我一直在车里往外看，找不到了……

小山明白了东子在找什么：肯定是找不到了，去年那些平房全部拆除了，说是影响市容，那地方现在还空着，好像被外地的一家房企收购了，到现在还没动静。

说着话，服务生送来茶水，老板也进来了。老板笑咪咪的和小山打招呼，眼睛不住在晓芸和东子身上转悠。小山问：你认识？老板摇头。那就赶紧上菜啊！上迟了菜做得不好不给钱的。小山一本正经的对老板说着。

那是那是。老板关门出去的时候，眼睛还停留在东子脸上。

东子，和我说实话，我为你担心啊！你那事了断没有。小山看着东子。

不用你担心，不了断我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回来吗？

那就好。小山看了看晓芸，没有再说下去。

小东在外面督促厨房杀鱼，点了几个下菜，小东进来说：今天这鱼好，活蹦乱跳的。

那我得好好吃点补补，我都快成死鱼了。说话间小山又点燃了一只香烟。小山是准备请东子晓芸去吃野味的，客家山那边好几家野味餐厅，都是正宗山里来的野货，物以稀为贵，价钱自然也贵的离谱。但是东子不愿意，说太浪费了。小山说你不去我请嫂子呢！晓芸挽着东子说：好意心领了，你就听东子的吧。然后几个人就来了这里。小山是不愿意在东子面前露怯的，东子的执意不去小山心里反而难受。小山一口接一口的抽着香烟，这时候呼机响了，原来建国找东子，昨晚他喝醉先走，没有东子的手机号码。

东子低头和晓芸谈论着什么，其间小东去厨房看了好几次，小包间的空调是旧的，温度总也降不下来，汗渍粘着衣服，小山复机进来，东子说话了，东子说：小山，你坐，和你说个事。

小山就坐下，东子就是这样的，说话语调也不高，平稳的声线，平时废话的没有，要说话那就是想好了才会说出来。，这一点是小山做不到的。小山看着东子，把烟也灭了。小东正好进来，端着托盘，里面是碗筷还有一碟牛肉。小东说：生意这么好，只有两个服务员，这老板很会抠啊！

能比你还抠门。小山笑了：小东你别和我抢，这顿饭我买单啊！小东说：那不行，你山子请客不能这么寒酸，这标准只适合我了，是吧东哥。

东子准备说的话被打断，笑笑，就不再说了。后面的服务员端进来啤酒和饮料，晓芸连连摆手说饮料不要了，我就喝白开水。小东有点为难，晓芸摆手要服务员拿走饮料，然后站起来帮大家都开了啤酒，第一杯给小东斟酒，小东连忙起身，说着谢谢嫂子。建国很快就到了，也没多话，坐下来大家就开始吃东西。

鱼肉很嫩滑，因为昨晚的闹酒，现在几个人吃得格外的香，房间里一度只有吃喝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吃得一头大汗的小东摘下了眼镜，用手揉着眼睛，这边小山就递过去纸巾。小山问：没什么吧。小东说：没事。

东子说：我在那边帮你咨询过几个医生，自己多注意，少看电视，那些射线对你眼睛伤害很大的。小东说：我还在攒钱想买台电脑呢。

那不危害更大，不行不行。小山说：费那劲干嘛！要我说不行多攒点钱出去治治。

没用的，东子说：那些专家说小东这状况只能自己多注意休息保养，如果真恶化动手术的话，绝不是个小手术。

没事的，我早已经习惯了。小东说：最近我看很多电子书，电脑是一定要买的，说可以配个什么防磁板什么的。建国说：小东想辞职，发了很多简历出去呢？小山疑惑的看着小东：你在单位不是好好的，几年都是先进个人，千万别学我，你看我钱没挣着，这惨样女朋友都找不到。

东子问小东：你真要辞职？小东就点头：怎么说呢，我觉得这单位就是个扭曲人性的地方，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成什么样？建国说：小东，你可想好了，你眼睛不好，外面真不好混，虽然你在单位一个月只有几百块，我表面比你挣钱，操的心比你多多了，天天连轴转，碰上没事干的时候，那心里就火烧火燎的。

未必吧！小山拍了建国一下：是没女朋友火烧火燎才对，我怎么听说你和那个岚现在很热乎，对了，东子，你记得那个岚不？

我初一时候的同桌？小东问到。

可不是她吗？现在在帝豪承包了几个柜台，卖化妆品。

没有的事情。建国回绝的干干脆脆：我就找她买过几次香皂，没给钱。

哈--哈—哈！小山笑得接不上气了。

服了你了哦，追女孩子追成这样，你不给钱人家当然找你要啊，你厉害哦。小山对建国伸出大拇指。建国说：我还是闭嘴好了，我嘴巴笨。建国喝完一瓶啤酒，看桌上没酒了，问今天谁请客。小东就起身出去拿酒。东子说建国你多吃点东西别喝了，下午你还干活呢！

没法啊！我这一餐不喝点干活就没精神，我干的可是力气活。建国说的也是实话。小东很快拿来啤酒，给建国开了。喝着酒建国满面红光，就精神抖擞了。建国说：山子，可别乱说，我是对岚有意思，可人家到现在也没答应，追她的多呢，那个大伟也在追她，开小车去了几次了。

别提他，那你加油啊，没钱咱有人品，真看准了就千万不要输给那小子。说到大伟小山就气不打一处来。

哪个大伟？是不是他爸现在市委副书记那个？小东问道，建国点头，小东就看着东子。

东子说小东听说你在写小说是吧？小东不好意思的笑了。晓芸**来说：我看过你写的文章，怎么说，印象深刻，写的很好，你很有天分。

建国说：小东发表的很多了，真要有那路子，在单位窝着还真浪费了他。小东说：简历发出去很多，到现在还没回音。

别泄气！东子说：小山你现在有正事没有。小山摇了摇头。

那好，你不是车开的好吗？大货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学的就是大货，不开什么健身房，我可能就自己买车了。

那好。东子说：我来买辆车，你开着，外面业务我出去联系，算你四成股，所有费用我包干。真的。小山眼睛一下就亮了。

明天我们就去看车。东子说。

明天，明天我准备请你呢东哥。建国说到。

明天我们买车，不一定能回来，不说了，吃饭。

服务生端来米饭，建国的酒也正好喝完。大家正吃着，小山的呼机响了。

小山把腰里的呼机取下看了看，就拉东子一起出去，在过道里，小山说：我给丹丹捎信了，说你回来了。东子说我让你说了吗？小山说那也瞒不住的，小辉女朋友给我说了，丹丹年底就结婚。东子“哦“了一身，就要进去，小山急了：你给个话啊，这传呼就是丹丹打来的。

一行人吃完出来，沿着师范桥边的篱墙慢慢走着，很多建筑早已是面目全非，这沿着河堤的篱墙却是依旧，上面爬满绿色的植物，间或的几朵黄色的小花点缀的很是好看。东子牵着晓芸的手前面走着，后面小山拿着东子的大哥大打着电话。建国和小东说了会什么，就赶上前来对东子说：那我晚上请客，我都跟岚说过你回来了，岚说那她也来。东子探身看篱墙内的河水，河面上飘着很多杂物。东子说那好吧，越简单越好。建国要走，东子叫住他，东子说：建国你晚上可不能这身打扮了，虽说是同学，现在都变了。建国就笑，不好意思的戳着一双手，手指缝里的那些污垢顽强的存在着。东子说：你可想好了，岚人虽然好，不过她一直向往那种高消费的生活。

知道。建国说：我倒觉得她是我的动力呢？一边的小东哎哎的就故作叹气。建国假装要拿拳揍小东，小东也故意躲闪，小山跟上摆出狠样说：干嘛？建国你是不是欺负我兄弟呢？你哪个单位的？你上面大哥是谁？小山故作的腔调逗乐了大家，东子也笑了。

东子说：这篱墙以前可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