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文荷觉得,除了不知道是否贫穷难耐凄凉,这首诗简直不是写贾宝玉,而是为慕容徽这个水仙花混账王八蛋量身定做的!
她一边整理着书房,一边腹诽着望去。
只见纸笔滚落在地,书案一片狼藉,而慕容徽正伏案大睡。他偏着头,露出半边如玉的俊脸,墨画般得剑眉斜飞入鬓,浓密的长睫覆着紧闭的凤眼,蝶翼一般安静的微微颤动,修直的鼻梁如雪峰一样挺秀,优美的薄唇微微上翘,带着丝淡淡的笑意,显然好梦正酣。
啧啧,大清早的伏案大睡,你小子空长着好容貌,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文荷撇撇嘴,又一次腹诽慕容徽。自那天慕容徽教训她之后,文荷一有空闲就腹诽他,暗中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把这位美少年都给贬到烂泥塘里了。
不过文荷觉得自己可没贬低他,这位二公子确实是个大大的纨绔。
与历史上鲜卑慕容氏不同,鲜卑慕容以铁骑扬名,而慕容徽他们家则是以文传家,真正的书香门第。其父衡侯慕容华才学渊博,其兄慕容徵也少有才名,偏偏慕容徽,真正的大字不识几个,只爱好狠斗勇,喜欢玩耍打猎,当然,暗地里还喜欢做贼抢劫,简直是比纨绔还不如,起码纨绔不去当贼,不去谋财害命!
文荷猜测,慕容徽之所以留在封地衡春,大概是那位衡侯爷觉得这个儿子太会惹是生非,而且不学无术太丢脸,才把他从王都竟陵赶到老家。起码这是他慕容家的封地,在这里只要不造反,慕容家就是老大,惹了事也能平下来,丢了脸也能遮掩遮掩。
一想到丢脸,她不由瞥了下慕容徽的俊脸,又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瞧瞧慕容徽这人,浑身上下没有一根风雅点的骨头,刮了骨头也找不出一丝书香气,性情又暴戾残忍,怎么老天爷就给了他一副谪仙般的俊美脸孔,真是气死人了!
“二公子!二公子!”小书童弄墨和文砚风风火火跑过来,老远就兴奋的直着嗓子嚷嚷。
慕容徽被吵醒了,依然懒洋洋的伏在书案上,丹凤眼似睁非睁,斥道:“混蛋,把小爷吵醒了,想挨鞭子是不是?”
两个小书童连忙肃手行礼,然后弄墨嬉皮笑脸的禀告:“二公子,事成了!”
慕容徽立刻兴奋起来,坐直了身子,凤眼流光,神采熠熠,哈哈大笑道:“好,真成了就有赏!”
文荷直觉不是好事,只怕是这位二公子要做什么缺德事。
果然如她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