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荷沐浴更衣,收拾的清清爽爽,跟着小书童弄墨去见慕容徽。
房中。两个书童肃手而立,那位俊美绝伦的美少年则懒洋洋的倚在榻上,狭长的丹凤眼微微闭着,乌亮柔滑如锦缎的长发湿漉漉的撒着,一双修长的腿随意搁在前面的几案上,别人做起来不雅的动作,他随意为之,却透着股别样的洒脱倜傥。
文荷暗暗感叹,美丽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就如那美丽的花儿,纵然凋落,也有诗人满怀喜爱的称赞——“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见过二公子。”文荷规规矩矩的行礼。
慕容徽睁开眼睛,神采熠熠,潋滟生辉,带着种勾魂摄魄的致命魅力。他招招手,笑嘻嘻的语气里带着分轻佻风流,“丑丫头,过来,到这里,让小爷看看。”
文荷一阵心跳加快,但她对这位美少年已经有些忌惮,当下也不敢违抗,稳了心神低着头挪到他面前。虽然他坐着她站着,但两人靠得太近,文荷觉得有居高临下之嫌,特别不自在,只好蹲着身子,让自己比他矮。
“倒是个知礼的。”慕容徽轻轻一笑,声音清越如玉振,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文荷不由的身子一震。
他的手指修长,形状优美,如玉雕的一般美丽,但是指腹上有着厚厚的茧子。这可是抢劫打猎说不定是杀人留下的茧子啊,文荷脑子里猛然闪过这个念头,心头一阵清明,愈发低眉顺眼,表现的温顺安分。
慕容徽细细打量她,这丑丫头虽然一副难民的惨淡样,长得也不算太丑,淡淡的细眉,一双明澈清亮的大眼,透着灵秀之气,小鼻子也算可爱,粉红的唇紧紧抿着,跟花骨朵一样,最是好看。他心里还算满意,见她垂眼不敢看他,有股子宁静柔顺的气质,那三分的满意登时变成五分。
于是慕容徽口气温和的说道:“丑丫头,好好伺候着小爷,小爷要是高兴了,就收你做侍妾。”
天雷滚滚呀!
文荷没料到他忽然说出如此劲暴的话语,一时间被雷的晕乎乎的,脚下不稳,一下子往榻上栽过去。
慕容徽一个不妨被她扑到身上,倒是惊了一下,伸手提着文荷的衣领,拧着墨画般得剑眉,讶然道:“丑丫头,你还这么小,不用这么急投怀送抱吧?”说着他撇撇嘴,又略带嫌恶的说道:“再说,就你现在这副丑模样,小爷真没兴致!”
老天爷,你还是劈死我吧!
文荷羞愤欲死,不带这么冤枉人的,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她双颊涨得通红,挣开慕容徽的手,猛然站起身来。
没等她接下来有什么动作,慕容徽闪电般的伸脚一勾她的腿弯,文荷一个踉跄扑倒,他已经扭了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把她按在地上跪下。
三个小书童一阵惊呼,“刺客刺客”乱叫,上前要绑了文荷,慕容徽一挥手让他们退下。
手臂拧的生疼,文荷回过神来,满腔的羞愤登时化为乌有,立刻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这是个尊卑等级分明的的阶级社会,这个慕容徽是侯门公子,是她的主子,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她战战兢兢的哀求:“二公子,刚才是丑丫头不知礼,我绝不是刺客,二公子明断,我真不是刺客!”
她不贪生怕死,但亦不能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慕容徽凤眼微眯,捏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似笑非笑的道:“是吗?那丑丫头刚才杀气腾腾是什么意思?”
文荷痛的脸都青了,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天衣无缝的借口,索性把真话婉转说来:“回二公子,您虽然是少年英雄,但是宁为庸*,不为英雄妾!丑丫头虽然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我娘临死前还嘱咐我,不能贪图富贵给人当妾!丑丫头刚才昏了头,我真不是刺客呀……”
慕容徽知道她没有功夫,刚才也无杀气,不过是见文荷无礼想教训她而已。听了她这一番话,慕容徽倒对她有点另眼相看,松了她的手,斜睨她笑道:“你长得这么丑,你当小爷真看上你了!”
文荷低了头不语,心里恨恨的骂:“水仙花!老娘诅咒你将来被个,不,被一群丑女人给强了!”
慕容徽当然没感应到她的诅咒,他抚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疑惑的问小书童:“宁为庸*,不为英雄妾。这话很有道理呀,是不是孔圣人说的?”
“砰”一声,文荷被雷的一头狠狠撞在榻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