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总是留给有心人，当天傍晚珏在厨房做晚饭，就听见后面有开门的声音，她装作若无其事去一探究竟，果然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珏：你是谁啊？女人：我是那院租房的。珏：哦，那你怎么有钥匙？女人：房东大姐给的。珏点点头就出来了。进了院儿就把钥匙交给了房客：钥匙挂在这里，用过之后记得挂回来。

第二天下午，阿姨敲门，进来就问：你让住房的去后面厕所的啊？珏：是啊，她们说看见我姐他们院儿的都去了，也要求去，我只好同意了。阿姨说：你姐人家每月多收10块钱。珏笑：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可不好意思多收钱，那我跟他们说一声，把钥匙收回来。谁知晚上英杰下班后，阿姨又拿着一把钥匙过来了：算了，去就去吧，再给你们一把钥匙。

这天阿姨过来坐坐，抱怨道：人多，厕所太脏了，成天得收拾，半个多月就要清理一次，我这胳膊都疼••••••珏暗笑：你自找的！深表同情地说：可不是吗？英杰就说‘想钱想疯了，拿厕所挣钱！’您整天追着孩子就够呛了。阿姨又说：你们家那个四川住房的还带别人家住房的也去咱家厕所。珏：是吗？我不知道，没关系，我和她说去，您要是再看见，厕所就归她清理。阿姨接着说：你嫂子说过五一就不让住房的去这个厕所了。你爸也总骂我‘没你坏不了事儿！’珏爽快地说：没问题，你们说停用我就收钥匙。

珏向房客去证实，确有此事。晚上四川夫妻下班了，珏故意在院里说：那院阿姨找我来着，说看见咱们院有人总带别人家的房客去后面厕所，因为一直是他们负责清理。如果谁再被看到，厕所就由谁清理！别怪我事先没有打招呼。另外那院五一以后就不让用了，我也只能收钥匙了。

这一回合，阿姨真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说说这四川房客，值得瞄上一笔：这丈夫和珏夫妻同岁，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妻子小巧玲珑，秀气美丽，名叫诗菊，听着就雅气。她不开口怎么都好，只要一开口你的好感就没地方找了。

自从来到珏家，她就是个难缠的主儿，本就不贵的房租她死缠烂打给80，珏没办法点了头。又说床不好，要换床，英杰按耐不住了：宾馆好，一晚上80也得给你住。等你真让她换了她又说不换也行了。来了几个月了，甭管30、50每月都向珏借钱，房租也总是拖着迟迟才给。这不，欠了一个月房租又找珏来借钱：大姐，我有点事没得钱用，借我50块钱吧？珏：我也没有。

这天早饭刚过，她又来了：大姐！（珏抱定决心，只要她提钱免谈，不再借她钱了。）外面卖被套的，我想买一个，又不晓得好不好，你帮我看一下吧？珏：我哪懂啊？你看好就行了。她上来就拉珏：走吧，帮我看一下。不由分说把珏拉了出去，一番讨价还价20元，她买了一床，转回身：大姐，我们家老罗没在，你先借我20块钱吧？珏心里这个气啊，得，又上当了！没辙借吧！她眼睛也好使，你家有个什么她用得着的，一准找你来“借”。话说的也相当好听，虽然你听着有点玄乎。但转脸就是另一番说辞，让人不胜厌烦。

天渐渐冷了，各家都买了蜂窝煤准备过冬。有孩子的人家已经在屋里生上炉子。珏每天早上都会转一圈，敲一下门问问，以免有谁中煤气。平时也很少关上推拉门，有的房客出门久一点会把钥匙留下，让珏帮着照看一下。这天珏听见套间的女房客在数煤，就走过去笑着问：嘛呢？她也诡秘地笑笑，说：我得数清楚了，看看我还有多少块儿煤。免得丢了都不知道。拉着珏进了屋低声说：大姐，我家的煤少了，我故意数给她听。珏笑笑：不会吧，一块儿煤才一两毛钱，至于的吗？房客：真的，我不骗你，就是少了，我每次都是按顺序拿的。

清晨，英杰把可心带走了。珏照例出来巡视，陕西房客门虚掩着，炉子上烧着水，看来丈夫刚下班。珏走了进去：今天不错，火没灭。房客笑：是啊，他回来得早，给换上了，刚着起来。

转了一圈，珏回屋收拾，突然想起奶奶给可心拿来的无糖芝麻糊，可心不喜欢吃，于是拿着吃的给有孩子的送去。一出来就见那位诗菊在生炉子，火苗蹿起好高。前院就见挨着的两家陕西房客都锁着门，刚刚说话的这家的煤夹子扔在路上，珏捡起来给立在炉子边上，心想：这两家去干嘛了，这么急？

过了一会儿，听见他们回来珏就过去了，还未等开口左边这家陕西房客说话了：大姐，早上我家的炉子是着着的吧？天冷了，我们也想把炉子挪屋里去，这不刚去买一个合格的回来。就这么一会儿煤就丢了，两块着着的煤都不见了，水还热的呢。珏惊异：不会吧？我刚出来见你煤夹子扔在那还奇怪呢。再说也没见谁来过啊？那带孩子的说：大姐，要不是今天我都没说，我家也丢过，不过那人还给我放上块黑煤火倒是没灭。珏：也不会是远处的人来换煤啊，近处的会是谁这么可恶？回头大伙注意点••••••

快十点了，就听那位诗菊气哼哼的来找珏：大姐，我的煤也丢了！那架势似乎珏就是那罪魁祸首。边说边到她炉子旁边，果然里面就剩了一块煤，还好是着着的。她边骂边放劈柴在里面，一会儿功夫火就引着了，珏转了一圈，院子里没有别人，各家都锁着门••••••

珏给可心送过午饭，因为上午的事情让她懊恼，出来转转。套间的女的正好在家，珏和她说了上午的事情，她说：我知道，她上午就跟我说了。大姐，你说她炉子底下有一块红煤？珏：对啊。她笑：大姐，你不生炉子不知道，最底下的那块都应该是乏煤！珏恍然大悟：难道是此地无银？好，那我就敲山震虎，回敬你一下。

晚上诗菊的爱人下班了，珏过去坐坐，随便聊了一会儿，珏似乎想起什么：对了，中午没耽误你吃午饭吧？他奇怪：没有啊，怎么了？珏略带夸张的说：今天咱们院儿丢煤了，先是陕西那家两块着着的，没一会儿就是你家的，还好给你家炉子里剩下的一块是着着的，要不准耽误你的午饭不可。大伙都憋着要抓到这个人呢。随后又聊了一会儿珏就离开了。

第二天，这位诗菊就去找工作上班去了。

一晃这四川夫妻也住了两年多了，这天山东的房客带着孩子过来玩儿，（只要珏在家廊子里就很热闹，有的端着衣服来院子里洗，边洗边聊，孩子则玩闹着、追逐着，闲暇的人自会给照看着。）她问珏：大姐，老罗他们家是不是每月都拖欠房租啊？珏笑笑：是的，他们家那位总有理由，我也不好意思驳他面子。房客：你别听她的，她还跟我说，让我不要按月给你房租，说他们每月都是住完了才给房钱。我见你人好才告诉你，我老公刚发了工资，她老公这月两千多呢，你跟她要去吧。

一大早就有人敲门，是村里收卫生费的邻居：我先跟你打个招呼，今天我必须要收你们家那个四川住房的卫生费，她和xx说你们家住房的都不交卫生费，人家房东差点和我们吵起来，你说你们家住房的我们是没收过吗？她今天要是不交，别怪我给她撵走••••••珏：你别生气，没关系，我没意见。

十点多，只听得外面人声嘈杂，吵吵嚷嚷似乎在打架。珏出来一看，是邻居和几个人来收卫生费，诗菊一边大声狡辩，一边想走，有个男的伸手拦她，她嘴里还不干不净说脏话。邻居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我是女的，你还说什么？你们房东也在这，我们什么时候不收这院儿的卫生费了？你说你交过没有？有时候你们说点儿理由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收点或下个月再说了，都知道你们出来打工也不容易。你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到处挑事儿，今天一分都不能少，我还就告诉你，今天你必须交。

诗菊见挣不脱了，只好向珏求救：大姐，我身上没得钱你借我一下。没等珏开口邻居就接过去：她没上班，哪有钱？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诗菊妹妹抱着孩子过来玩儿，正好撞上，见势不妙也乖乖地交了卫生费走了。

珏知道没法插手悄悄的回家了，没一会儿不知道诗菊怎么进了院儿，叽里咕噜的嘟囔着掏出钱又出去了，之后就安静了。

午饭后诗菊把珏叫出去：大姐，我没说那些话，是她冤枉我，我刚去找了那家房东大姐，她正在吃饭，听我说喽，眼泪就留下来。带我去那人家找她去评理，上去就给了那人一耳刮子••••••

珏知道这是诗菊的惯用手段：画蛇添足。含糊的应付几句就回去了。

吃过晚饭，秀峰非让珏陪她去打电话。刚一出院就遇见了收卫生费的人，秀峰交了钱，正好诗菊的爱人出来，走过来问收卫生费的邻居上午的一出是怎么回事。邻居也没客气：自己媳妇儿怎么回事儿，你应该最清楚，她和人家胡说八道••••••

珏陪秀峰打电话去了，里面的人乱哄哄的，珏走出来等她。刚好看见诗菊爱人。他走过来：我刚去这家找房东大姐，没在家，我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珏：其实，没什么大事。你们家那位好客、待人又热情，只是说话有时候有点不太靠谱。是这么回事儿••••••

他听后点点头：哦，我听小姨子说的，回家也问过她了，她说她没说。所以我想证实一下。珏：你要是听我的就不要去问了，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实话跟你说，下午你爱人找过我，跟我说这家房东带她去找那个收卫生费的了，还打了人家一耳光，都抽出手印儿了。他一听赶忙问：真的？

珏笑：真的才怪，你刚才也看见那女的了，脸上有手印吗？再说了，你们住不好或工作有变动等其他原因，随时可以走，甚至离开北京，而我们轻易不会搬家。不怕你不爱听，街里街坊住着，轻易都不会动手，更不会为你们去动手伤和气了。这件事一定是你们家那位不对，你还是回去好好说说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