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不被祝福的婚姻 正文 卷一 01

珏及亲属到了英杰家,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下了车奶奶才发现,接亲的几辆车都是光秃秃的,就连孙女坐的车也不例外。奶奶不高兴了:这车怎么连个接亲的样子都没有?英杰赶忙说:我买拉花了,一时找不到放哪了。奶奶仍是不很满意:要不是时间迟了,急急忙忙在那边没有发现,打车也要你回来取······进到房间,珏的姑父给大家照了几张合影

席间只有英杰父亲的亲朋作陪,敬酒到珏的父亲桌前,爸爸把英杰叫过来:你只买了一个戒指,这个是你的,希望你好好待我女儿,祝愿你们幸福!珏的亲属也把祝福和红包送给他们。奶奶说:英杰不是有姥姥和我同岁怎么没有见到?英杰母亲说:他们都在大儿子院呢。

吃过饭就安排人送奶奶等人回去,英杰父母送至大门外,车子开动了,珏返回身英杰父亲迎上前,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笑容可掬的摸着珏的脸: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珏一时间无言以对,自己的爸爸也没有过这样的举动啊?礼貌地笑着偷眼去看英杰,英杰也没做什么反应,珏想:也许他家没有女儿,当初也说过儿媳妇就和闺女一样,或许就是这个缘故吧?!

一直到下午2点多,酒席散却。英杰和珏去退婚纱。回来后见英杰母亲在打扫,珏也过去帮忙。

第二天英杰母亲说要去买东西问珏有什么要买的,珏递给她钱让带两个被罩。回来时嫂子带着孩子过来:呦,买被罩了,给我们一个。母亲赶忙说:不是公款的。

哥哥在外开车,嫂子没有上班,每天都过来吃饭,一家人也很热闹。

歇完婚假,英杰每天按时接送珏上班,同事们羡慕又嫉妒: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一个月零两天,吃饭时英杰爸爸说:你们都各自成家了,以后自己过吧,你哥哥他们同意,你们呢?英杰没说话,爸爸看着珏,珏说:我并不主张分开过,但你们都同意我也不反对。

英杰隔一天就要上一个夜班,吃过晚饭坐在廊下闲聊,英杰爸爸说:你也很聪明,嫁给他就有房子住······珏心中虽不满意这种说法,但毕竟是长辈不好说什么。英杰下班后珏抱怨:你爸爸怎么能这样说呢?没嫁到你家做儿媳妇的多了,你见谁幕天席地了?英杰上夜班,珏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感到无聊又害怕,就和英杰商量他不在家自己可不可以住到奶奶家,那样上班也近了一半,英杰当然同意,这样就可以少了好多摩擦。

爷爷奶奶自然高兴,珏决定结婚时奶奶高兴又难过:以后有家了就该没时间回来喽!

这天珏问英杰:妈快过生日了,咱们给她过吧?英杰说:妈以前从来不过生日的。珏说:还没结婚爸爸过生日我都买了蛋糕,妈妈过生日不给过合适吗?英杰说:那你看着办吧。

其实他心中也想能借此缓和与父母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一点点接受珏,看着还满心欢喜蒙在鼓里的珏,英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

珏给家里打电话:妈明天过生日,我们给过。妈有什么忌口的?英杰的爸爸在哥哥家接的电话:没有什么忌口的,你嫂子老家的二哥二嫂带孩子来了,我出钱,你多买点菜,让他们也过去。

珏请了假,按照所列的单子:熟食、肉、青菜、酒、饮料、蛋糕······一一买好,回到家很早就开始洗菜打点,熟食也精心的摆放成漂亮的拼盘。

人都到齐了,高高兴兴吃过饭就散了。剩下英杰和珏,两人收拾着满桌的狼籍,珏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这么吃了、散了,我怀着孕忙活了一天算什么?一旁的英杰闷不做声。珏突然想起了:难怪人家不领情,你爸在那院儿接电话是不是说了他出钱吗?对啊,给你钱了吗?

英杰连忙说:给了。珏追问:在哪?

英杰说:妈给我50,让我去买两只烧鸡,在冰箱里呢。

珏一听点点头:你看我这一桌少什么?不给钱没关系,当初我也没想要他们出,堂而皇之出尔反尔,给你50,就连蛋糕也不止100啊!好,你们家人耍我,拿我当星期天过,以后这个节目没有了!

英杰哑口无言,心里是五味陈杂······

早上英杰送珏上班,刚要出门英杰妈妈对珏说:他晚上夜班,你又住你奶奶家,你哥家有客人,冰箱里的烧鸡给他们拿过去吧?珏笑着说:拿去吧。一路上珏没说话,英杰也无语,就这么沉默着听着风声······

白天英杰有机会就和哥哥一起出车,星期二上午他们要去街道办事处听课,珏请了半天假。英杰说哥哥正好要去丰台朋友的修理部修修车,顺便一起去,修了车送珏上班来得及。

时间尚早,珏和英杰坐了一段公交车。听完课坐车回来,哥哥的车还没修好,等车修好已是中午了。珏想直接去上班,哥哥却说认识一家餐馆,那里的肉饼做的不错,执意要带他们去。珏心里着急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去了。

餐馆不大,一进去掌柜的就和哥哥打招呼,一听就知哥哥常来这里。要了几个小菜佐酒,肉饼确实做得不错。吃吃喝喝就快到上班的时间了,哥哥起身欲结账,转而说:我没钱。珏赶忙让英杰去结,急急忙忙赶去上班。

周六珏和英杰想出去买点衣服,爸爸拿出200块钱让带一条城乡专卖的158一条的防寒棉裤,剩下的钱买一身三保暖秋衣。珏明白这是惯例,每次带东西都要贴钱。心中不满:他怎么就不体谅一下我们呢?我工资700,你工资419.20加上夜班费75。每个夜班你还要带上10块钱买夜宵······每到这时英杰就只有沉默。

周日很冷,快中午爸爸提议吃涮羊肉,叫哥哥嫂子也过来一起吃,让英杰去多买一点回来。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小侄子不好好吃,英杰逗他:再闹不让你吃了啊。嫂子也打趣道:你说,没吃你的,吃爷爷的呢······

过了两天珏想起来英杰这个月的夜班费没发,就问英杰。英杰说:发了啊,那天不是买涮羊肉了吗?

月底发了工资珏就让爷爷陪着自己出去,把想买的东西尽量都买了回来,工资自然所剩无几。

英杰生气了:哪有你这样花钱的,这个月不过了?

珏笑了:干嘛不过?没钱跟奶奶借,下月发工资再还。她是在无声的反抗,让英杰尝一尝没钱花的滋味儿。

快过年了,一放假珏就忙着大扫除、擦玻璃。嫂子也常常抱着孩子过来,珏就问她:姐,去拜新年都需要买什么?有什么讲究吗?我家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我也不懂这里的风俗。嫂子说:也没什么的,你看着买就行了,反正赔不了······

因为还要回沈阳,年底英杰妈妈陪着他们去亲戚家走了一遍,每一家都是寒暄一下,似乎只是客套,更没有人按习俗给珏拜新年的红包。珏不在意钱,在意的是他们没有承认自己。

连日来的赶赶落落,珏和英杰都感冒了。过了除夕,初一一大早珏和英杰赶去沈阳,哥哥开车去送他们。到了北京站,哥哥和英杰说车没油了,英杰给了他50。两人提着行李进了站,珏埋怨他:哥说没油了,你怎么就给他50?英杰说:听他说,你没看见车后排那个桶吗,那里一桶油呢,珏无语。

上了车,人寥寥无几,英杰一会就睡着了。中午时珏才发现自己什么吃的都没带,以前回家都是爷爷、姑姑给自己打点好一切的······只有买盒饭了。

火车继续前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英杰不知是过于兴奋还是没有天黑到站的经验,竟然冒出这样的疑问:天黑了,爸爸怎么找到咱们啊?珏笑笑吟吟地说:呵呵,没关系,我爸爸打着手电找你。英杰也反应过来,两个人开心地笑着、说着······

吃过晚饭,珏让英杰摘串葡萄,英杰出去好半天才端着一盘儿葡萄进来。珏问:干嘛去了?英杰说:我去葡萄地买了十斤葡萄,爸说家里的葡萄留着看的······

可巧第二天英杰老姑来了,坐了一会儿,嫂子就出去摘了几串葡萄:刚摘的,您尝尝!

过了几天,珏的弟弟来电话要过来看看,英杰把他接来。弟弟是第一次来姐姐家,吃过晚饭天色暗淡下来,大家边看电视边聊着,珏突然对英杰说:小弟爱吃水果,你给他摘两串儿葡萄去。珏看着英杰心里暗自得意,英杰只好硬着头皮去摘葡萄。估计他摘了几串儿了,珏故意大声说:行啦,摘两串得了,我小弟吃不了那么多!英杰进来后见珏坏笑着看着自己,笑了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知道妻子在故意整他。

次日弟弟呆着没事儿:姐,我骑你摩托车回我奶家晚上再回来。珏嘱咐弟弟:一定要慢点儿,千万注意安全到家打个电话。弟弟一一答应着骑车走了。晚饭过后,爷爷打来电话问弟弟到了没有?珏说没有呢,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弟弟,外面已经狂风大作了说话就要下雨了,赶紧给值班去了的英杰打电话。好半天英杰来电话说,天黑了弟弟走错了路,见下雨了只好又返回奶奶家去了。

珏这才放了心,此时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英杰不在家,弟弟又没来,珏感到害怕。在家时每逢这种天气,珏就会到奶奶床上去睡。

她来到婆婆房间:妈,英杰不在家我有点害怕,您在我那儿睡吧?婆婆说:我换地儿睡不着觉。珏点着头:哦——

回到房里反手锁好门,珏开始难过:只隔着一个客厅啊!换做朋友、邻居也不至于拒绝吧?结婚以来自己都没反驳过他们一句,究竟我做错什么了要这样对我?

这一夜,泪水伴着窗外的雨水尽情的流······

回程的车上人很多,英杰担心珏坐一天的火车太累,找列车员想补卧铺,可惜没有。

到家已经8点多了,英杰父母哥嫂还有姑姑家的儿子都在,吃了饭大家就散了。英杰的妈妈对珏说:明天还要上班,洗完碗早点睡吧。珏一听就不是滋味,英杰赶紧帮着收拾碗筷,到厨房和珏一起洗了。

躺在床上珏一直不说话,黑暗中英杰轻抚她的脸,湿湿的,他心痛地抱紧了珏······

珏按时上班,英杰照常接送。

晚饭准备好了,爸爸让英杰去叫哥哥他们过来吃饭,又对珏说:聚到十五,不过完十五不算过完年。珏笑笑:我没意见。

过了十五,每到英杰夜班,珏还回奶奶家住。会计师告诉珏:要和英杰父母搞好关系,以后人家还要帮你带孩子呢,会来点儿事儿,嘴甜点儿。咱们这儿,有孩子请假的都回不来,你也看见了。当初你们一起分下来十多个,我就看你踏实,所以裁员一直没动你,我保你三个月,到时候可以回来上班······

珏一直想融进英杰家庭,结婚时她就对英杰说过:我父母远,我会对你父母好的······婚后每到周日珏包饺子就会叫哥嫂过来,也从没和家里人闹过不愉快。即使有时候不高兴,也只是背后和英杰叨唠叨唠。

这天英杰休息,在奶奶家吃过晚饭回到家。嫂子带着孩子也在,晚饭刚准备好,珏和英杰在屋里看电视,就听爸爸喊珏:嘛呢?看孩子!让你姐吃饭!珏听得真而且真,但没有动,怒视着英杰低声道:你爸爸说什么呢?英杰赶忙出去了。

英杰陪着珏出去遛弯儿,珏还没有消气:有他那么说话的吗?要是我的孩子,我用不着他说话,让我看孩子也行,倒是好好说啊,命令我干嘛?我是保姆吗?同意分家的是他们,整天还赖着在这院儿吃,分明是多我一个!我不说什么也就罢了,还没完没了了!你爸爸动不动就说我没心眼儿,夸我还是损我呐?就算我再笨,他抽支烟的功夫我也想明白了,和家人都要耍心眼,那还叫什么一家人啊?!······

珏连珠炮一般的质问让英杰语塞,好半天才说:我爸就这样,他一向说上句说惯了。珏:我到你家以来一直在迁就,我在家和爷爷奶奶说话都是很随便的,爷爷奶奶七八十岁了,对你也没有呼来喝去的啊?英杰叹口气:你啊,是和平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珏和单位请了产假,住在奶奶家,奶奶高兴又难过:有了孩子就不能常来喽······珏靠着奶奶:会的,我有时间就回来,还会多一个呢!奶奶轻轻拍着珏的手开心地笑了。

珏去医院检查,大夫说日子到了,让她明天来住院。珏一点感觉都没有,姑姑不同意早早住到医院,去找大夫,大夫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有危险我们可不负责。孩子大了点,最好做剖腹产。

姑姑一听也没了主意,那就先住院吧。

英杰骑摩托车送珏去了医院,大夫还是建议做剖腹产。英杰和珏没有同意,姑姑也不同意。

两天后开始给珏输液,输了三天依然没有反应。医生说,要是不同意剖腹产休息两天接着输液吧。刚好这一年珏的弟弟高考,妈妈走不开,实在不放心,让爸爸请假来到北京。姑姑去另一家医院问了一下专家,说明情况后对方同意接收。星期一准备办理转院,医院却不给病例,只好办理出院,星期二早上挂号拿到了病历,很顺利的在另一家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姑姑早给挂好了专家号,一检查,医生说:你必须做手术了,输的引产素影响了羊水,不尽快手术胎儿会有危险······

手术通知单上一项项可以导致死亡的事项让英杰不由得紧张起来,签了字见到珏真的有种将要生离死别的感觉,恐惧、担心、害怕一起袭上心头。珏却半真半假的说:要是有危险就保孩子,那是我给你的礼物。英杰哪有心思开玩笑:认真的说:不会有事的。往手术室去的路上,英杰拉着珏的手,脸色难看极了。珏看出英杰的紧张,笑着对他说: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英杰紧张极了。好半天他在心里默念:那么多人都没事,你也会平安的。守在手术是外面的英杰妈妈和珏的爸爸也都默不做声的等待着。

珏平时就怕见血,手划破了都会流眼泪,躺在手术台上的她却异常的镇定,也许是那即将出世的宝宝给了她勇气吧。可是问题出现了,珏抗麻,正常的时间麻药却没有起作用。大夫只得商量一下加大麻药剂量······孩子顺利地取出来了。护士笑着对珏说:女儿取名可心,喜欢女孩是吗?珏笑着点点头,恭喜你如愿了!珏看着眼前的小人儿,黑黑的头发长至耳际,护士让孩子在她脸上亲亲就抱走了。珏听见大夫说:孩子确实还没到时间,但羊水真的不多了······手术很快结束了,珏被推回病房。大夫嘱咐家属:手术很顺利,麻药六小时失效。感觉疼的厉害可以打止疼针,但会影响伤口愈合······

爸爸来到珏的床前:我给爷爷奶奶,你妈他们都打过电话了,看到你和孩子都平安我也就放心了,单位很忙明天我就回去了······

英杰陪着珏,不时看看小女儿,脸上洋溢着初为人父的幸福。刚刚三个小时珏就感觉伤口很痛,麻药提前失效了。英杰拉着珏的手传递着勇气和鼓励,看着珏微蹙的眉头,心疼的问:要是实在疼就打止痛针吧?珏摇摇头:这是个过程,人体自身也会分泌止痛的物质,一会就好了。女儿时不时的啼哭,也会让珏暂时忘记疼痛。

两个人轻声的聊到半夜,珏累了,英杰用棉签沾了水涂在珏的唇上:好了,你睡一会儿吧。

珏真的累了,很快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珏听到了女儿的哭声,英杰坐着椅子,趴在自己的床边也睡着了,珏轻轻的叫他,他全然没有听见,叫了几次,才醒来:我刚睡着,怎么又醒了?

早上姑姑送来了早点,看着疲惫不堪的英杰:我请了好几天假了,这几天要报税不能请假了,回头让你家来个人换一会儿你吧?

下午爷爷奶奶来了,奶奶看着孩子:小脚都踢腾出来了,怎么也不给包好?说着怜爱地给包了包。又对英杰说:你姑早上来电话,说你太累了,她没时间,我给你妈打了电话,晚上让她换换你。

爷爷奶奶走了一会儿,英杰妈妈来了,进来就对英杰发脾气:你太不懂事了,你姐(嫂子)刚找了个计件儿工作,我得给她看孩子······两个人高一声低一声的吵了起来。

看着别人家亲属走马灯似的探视,自己这里除了自家人他家谁也没来,这会儿好不容易来了却又吵起来:你们别吵了,这是病房!珏制止道:都怪我动不了。

英杰回去睡觉了,临走时妈妈一再嘱咐他明早早点过来,自己还要回去看孩子。随后把带来的鸡汤盛了一碗递给珏,珏只喝了一口就开始咳嗽,汤里放了辣椒,震得伤口好痛不敢再喝了。

晚上,珏忍着疼痛挪到床边,她知道婆婆早上还要赶回去看孩子,让她有点地方睡一会儿。

早上,英杰很早就过来了,顺路买了早点。姑姑送来了包子、鸡蛋羹:英杰你也一起吃吧,带着你的份儿呢。你奶奶炖了排骨汤,中午让爷爷会送过来,就不用买饭了。

中午,爷爷早早就来了,笑眯眯的看着熟睡的小人儿。呆了一会就回去了。晚上英杰没回家,扶着珏在走廊里走了一会儿,照顾着母子俩。病房里是不关灯的,有的家长给婴儿用报纸遮光,护士说:用不着的,孩子这会儿根本没有视力,你看他们的头跟着你在转,其实那是听见你们的声音了。

第四天早上护士推着孩子去洗澡,过了一会儿来告诉珏:孩子有点婴儿黄疸需要输***,***一支四百多,孩子虽用半只但剩下的就没用了,要赶紧补交住院费······

女儿终于被送回来了,英杰赶紧抱过来说不出的心疼,漂亮的头发也被剪去了两块儿。珏可以坐着抱女儿了,软软的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漏下去,眉间有一条淡红色的胎记。

同病房有个孩子,出生一天多了还没吃到妈妈的乳汁,只是喂点糖水,饿的哇哇哭,珏让英杰把她抱过来,可小家伙就是不肯吃。珏的女儿醒来就哭着要吃的,珏感觉垫子湿了,让英杰给她换一下再抱过来。正这会儿,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儿又哭起来了,珏心疼的说:她一准儿饿极了再抱过来试试吧。孩子这会儿大概是真的挨不住了,不加思索的吃起来。英杰给女儿换好抱过来见她吃得正香,就在一边等。一会儿功夫,女儿似乎等不及了,哇哇地哭着抗议,那孩子的奶奶过意不去了:好了好了,让她吃点得了,你孩子饿了,快喂她吧。可那孩子似乎意犹未尽,小嘴在努力的吃着,珏不忍心又让她吃了一会儿。女儿似乎恼怒了拼命地大哭起来,那奶奶再也不好意思了:快点给你孩子吃吧!赶紧抱走了孙女。珏心疼地接过女儿,可女儿怎么也不肯吃奶,就是一个劲儿的哭,珏不知怎么回事儿,英杰也急得抱过女儿团团转,有人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快去找护士来看看吧。

护士来了,听明白怎么回事,又看了看哭着的孩子,包好抱起来让孩子趴在自己肩上轻轻地拍着:没事儿,哄哄她就好了。果然一会儿功夫,女儿就平静下来了。护士笑着把孩子递给珏:快喂喂她吧!孩子吃着奶还不时的抽泣着,珏感到心疼又好笑:才几天大的小人儿竟也会生气!

珏的姑姑早上总是送来两人的早点,晚上也要过来抱一会儿孩子才回家,怕划伤孩子姑姑把指甲都剪短了。爷爷每天都要来一趟,送来奶奶做的饭菜,再看一看孩子,这天孩子刚好醒着,珏让爷爷抱抱孩子,爷爷高兴的接过去,抱了一下:快给你吧,太软了再给摔着。这期间英杰的爸爸、嫂子带孩子来呆了一会儿。

病房里太热了,一直开着空调。珏的床位是临时加进来的,在空调下面又对着门口,不知怎么就感冒了,但不是很严重只是咳嗽,因为要给女儿喂奶所以也不没有吃药。七天拆了线伤口愈合的很好。因为孩子还要输两天液第十天出的院。

回到家,英杰嫂子过来送来一个婴儿车,呆了一会儿,她妈妈从老家过来看看她,她想学车也把工作辞了;英杰大姑也过来了:我来看看,一天也没时间,给你买了排骨······乡里乡亲也不断有人过来。

要给孩子洗澡,英杰赶紧去买回一个长形的大澡盆,让妈妈过来帮着自己给孩子洗一下。侄子两岁多了,妈妈一直帮着照顾着自然很利索,很快就洗好了。第二天又找妈妈过来帮着洗一下时妈妈却说:还不会呐?!(此后夫妻二人再也没有让她帮着给女儿洗过澡。)

奶奶来看珏了,一进屋见珏在地下走来走去赶紧让她回床上去。奶奶一边唠叨着一边看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我那天从医院回去就担心这孩子保不住,那屋里开着空调,孩子的腿就在外面露着,我天天让你爷爷去看一趟,第七天你爷爷回来说好着呢,我这才放心。老话说“七天风八天扔”,过了第七天就算没事儿了······

眼看就中午了,英杰妈妈还带着侄子没有做饭。珏忍不住问:妈,中午吃什么啊?

啊,吃饺子吧,我这就去做。婆婆说着带侄子去了厨房。

珏心里不高兴,都快中午了,才开始包饺子。嫂子妈妈从老家来了,她工作也辞了怎么就不自己带孩子呢?况且今天奶奶又在这儿,午饭这么晚奶奶会怎么想。于是去了厨房,婆婆在和面。珏说:我剁馅儿吧?婆婆没有阻拦,珏就在一旁剁起了馅儿。一会儿奶奶就来了:你坐月子怎么能剁馅儿呢?快回去,我帮你剁······不由分说把珏赶了回去。

珏在屋里见婆婆把侄子送走了,也让奶奶回来了。一会儿饺子煮好了端上来:大婶,也不知道您过来,没有准备。你看我这一天带着他哥那孩子什么也干不了(哥哥的孩子有点小脑发育不全。和同龄的孩子比,走路说话都要差一些),您多担待点儿······

奶奶临走时叮嘱珏,要多休息,咳嗽要吃点中药赶紧治好,出了月子没好就麻烦了。

一天三顿饭都由婆婆来做,嫂子妈妈住了几天就走亲戚去了,他们每天都是过来吃饭。早饭是米粥馒头或热汤面,一小盆儿煮鸡蛋;午饭很简单,爸爸、哥哥不在家吃,英杰也经常有人找去修车;晚饭人齐,会多炒几个菜,大姑送的排骨婆婆做的红烧排骨,只有晚饭人齐了才端上来。出了医院回到家,除了多了一个孩子,没什么特别的,也从没为珏特意做过什么。英杰家人口味重,珏吃不惯,饭后总觉得渴。

珏和英杰说:你家的饭我吃不惯,馒头我不爱吃(每次吃馒头,英杰都会把馒头皮拨给她)。想着喝点粥吧,你妈熬得粥一个米粒儿追一个米粒儿都追不上,每天都是一盆煮鸡蛋,嗯,不错,我一人生孩子你们全家坐月子!······本是抱怨话,让珏这么一说倒把英杰逗乐了,安慰珏:你啊!再忍几天,我送你回奶奶家。

其实英杰心里很清楚,爸爸他们是诚心拆自己台。只是苦了妻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英杰值夜班,夜里很静,孩子一动珏就会醒来看看,换换尿布。她怕黑,好在有这么个孩子陪着她。早上天刚亮珏就起床洗洗涮涮,婆婆也起床了,看见她洗尿布:你要用点儿热乎水,别着凉了。

白天,珏就看着女儿不让她尿床,也省得洗尿布,那时女儿只有19天大。屋里越来越热,英杰夜班回来要睡觉,夜里他看孩子。女儿一醒,珏就急的一身汗,空调去年买了也没用,打开不制冷,联系厂家说可能缺氟了,要过两天才能过来。珏打开电扇,怕吹到女儿自己背对着电扇。好不容易孩子睡了,小侄子又跑过来拍门,英杰起身开门:妈,看着他点儿,可心刚睡着。妈妈赶忙过来把侄子抱回自己的房间。

晚上英杰边看电视边看孩子,只有孩子饿了才叫醒珏。两个人倒换着时间休息,看着女儿。

女儿21天了,英杰抱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连声叫珏快点出来,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过去。英杰抱着女儿让珏看:你看,女儿长瞳孔了!小女儿在爸爸妈妈的注视中一天天长大,她可以在你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看到你的身影了。逗她她会笑了,梦中有时还会笑出声音,有时又似受了多大的委屈抽抽泣泣。还真可人疼,吃饱了就睡,睡够了就玩儿,手舞足蹈的也不闹着要人抱。英杰没事儿就爱抱起女儿,珏总说:不要总抱着,以后该磨人了。

英杰说话算话,出了满月就送她们来到奶奶家。小可心虽一个月大,却一下子成了大家的焦点。表妹嚷着:姐,你靠边儿,除了喂奶你就不用管了。小女儿成了她现实版的芭比娃娃!爷爷、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时不时的去看看。姑姑一下班就把可心抱在怀里,在这个家里可心俨然成了小公主!

三天过去了,疲惫的珏才缓过来。弟弟放假了,和妹妹一起来北京看爷爷奶奶。住的地方不够了,珏和英杰先回家住。

这天英杰不在家,中午吃过午饭嫂子带着孩子走了。珏想晒晒被子,抱着睡着的女儿:妈,我把可心放您屋一会儿。

女儿虽不会翻身,但早就能侧起身子了,为了防止女儿翻下床,珏把她竖着放在婆婆床上就回自己房间收拾了。

只一会儿功夫就听女儿声嘶力竭的大哭起来,珏慌忙跑过去。婆婆不在屋,女儿在那里舞动着手脚哭,侄子立在床边咬着手指看着女儿。珏赶紧检查女儿,只见右脚上一排清晰的牙印儿。这时婆婆也闻声进来,珏嗔怪:您去哪儿了?嫂子不是带他回家了吗,怎么又跑过来了?看把可心脚咬的······珏抱着女儿回了房间,心疼的揉着女儿的小脚,哄了半天女儿才止住哭声。

吃过晚饭,珏让英杰摘串葡萄,英杰出去好半天才端着一盘儿葡萄进来。珏问:干嘛去了?英杰说:我去葡萄地买了十斤葡萄,爸说家里的葡萄留着看的······

可巧第二天英杰老姑来了,坐了一会儿,嫂子就出去摘了几串葡萄:刚摘的,您尝尝!

过了几天,珏的弟弟来电话要过来看看,英杰把他接来。弟弟是第一次来姐姐家,吃过晚饭天色暗淡下来,大家边看电视边聊着,珏突然对英杰说:小弟爱吃水果,你给他摘两串儿葡萄去。珏看着英杰心里暗自得意,英杰只好硬着头皮去摘葡萄。估计他摘了几串儿了,珏故意大声说:行啦,摘两串得了,我小弟吃不了那么多!英杰进来后见珏坏笑着看着自己,笑了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知道妻子在故意整他。

次日弟弟呆着没事儿:姐,我骑你摩托车回我奶家晚上再回来。珏嘱咐弟弟:一定要慢点儿,千万注意安全到家打个电话。弟弟一一答应着骑车走了。晚饭过后,爷爷打来电话问弟弟到了没有?珏说没有呢,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弟弟,外面已经狂风大作了说话就要下雨了,赶紧给值班去了的英杰打电话。好半天英杰来电话说,天黑了弟弟走错了路,见下雨了只好又返回奶奶家去了。

珏这才放了心,此时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英杰不在家,弟弟又没来,珏感到害怕。在家时每逢这种天气,珏就会到奶奶床上去睡。

她来到婆婆房间:妈,英杰不在家我有点害怕,您在我那儿睡吧?婆婆说:我换地儿睡不着觉。珏点着头:哦——

回到房里反手锁好门,珏开始难过:只隔着一个客厅啊!换做朋友、邻居也不至于拒绝吧?结婚以来自己都没反驳过他们一句,究竟我做错什么了要这样对我?

这一夜,泪水伴着窗外的雨水尽情的流······

六个月的可心已经可以在学步车里满屋跑了,依依呀呀开始冒话儿了。八个多月,可心已经会爬了,怕她掉到地上摔着更加离不开人了。珏开始教她怎样自己下床,只要到地下就不怕她摔着了。

一天下午,珏洗好菜进来女儿不在屋里,顺着客厅找到婆婆房间都不见女儿,门关着她出不去啊?珏问可心爷爷:爸,您看见可心了吗?“在茶几底下呢!”珏一看可不是,女儿爬到茶几底下的隔廊上玩累了,在那睡着了。她怜爱地抱起熟睡的女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亲亲她的小脸又去做饭了。

女儿八个月了,一天珏把苹果削了一块儿,自己拿了一大块儿,递给她一小块儿。她绕开去拿珏手里的那块儿,珏一愣,换了一下手递给她,可心仍去拿那块儿大的,珏笑着叫英杰:快看啊,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分出大小了!

年夜,大家都到院子里放礼花弹,看了一下珏担心可心一个人在屋子里会害怕赶忙进屋,只见可心已经把学步车滑到窗下,正仰着脸看外面的礼花呢!好可爱啊!

女儿十个月了,珏和奶奶带着她回沈阳玩儿,上了车,邻座的乘客都很喜欢她,想抱抱她,她说什么都不肯。一路上缠着妈妈和太姥姥,到站姥爷来接,她却顺从的让老爷抱着下了车。

在姥姥家,可心很乖,小姨抱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几天不要小姨抱。小舅舅喝芝麻糊,她在那仰着小脸看,舅舅做出苦、不好吃的表情后,舀了一勺儿给她,她头摇的像个拨浪鼓,逗得大家哈哈笑。她总扶着茶几走来走去,有热的东西,珏怕烫到她,拿起她的小手,轻轻触一下告诉她:烫!不能动。太姥姥也教她:烫大泡啊!没几天小家伙看见冒热气就会嘟起小嘴吹:呼呼,烫大泡。哈哈,她学会了。

这段时间,英杰几乎一两天就要打次电话来听听女儿的声音。

奶奶感冒了,珏的妹妹买了药给奶奶输液,用过的针头放在了桌上。不一会她就大叫:姐,看你家孩子啊!珏一看,女儿正拿着针头的手捉在妹妹手里,针头眼看就扎到坐在床边的妹妹的胳膊上了:要不是我反应快就扎上了!

一个月转眼就到了,珏看出爸爸妈妈眼中那份依依不舍:明年我再带她来······

可心两个多月了,姑姑喝茶水就用水杯喂她一点儿,她张着小嘴儿喝得津津有味,表妹吃雪糕她目不转睛地充满渴求。睡醒了也不哭,手舞足蹈的自己玩儿。珏躲在床边逗女儿,谁知她吓了一跳,猛然间就挨了爷爷一苍蝇拍儿:您干嘛打我呀,多脏啊!爷爷总怕屋子里有苍蝇,没事了就举着拍子满屋转:你看你把孩子吓的?珏辩解道:我逗她玩儿呢!

还有4天可心就三个月了,珏无意的把她立在床上,小家伙儿竟然迈步了,一步一步在大家惊异的目光里走得好起劲儿。可心也开始认生了,每次回英杰家,爷爷奶奶要抱她都会哇哇大哭着不肯。

珏的产假就要到期了,和英杰商量怎么办,英杰说:妈给看孩子每月要给钱不说,她还要给我哥看他们那个,两个在一起你放心我都不放心,要是有个闪失,你找谁说去,后悔都来不及······珏考虑了好一会儿点点头,她决定放弃工作。

三个月这天,表妹突然喊:姐,姥姥快来啊,看可心会翻身啦!珏不敢相信,把可心放好,只见她小腿摆到另一边,一使劲儿就趴在床上了。三翻六坐,哈哈,老话儿说得可真对啊!

4个月的可心,竟然喜欢看广告了。只要一播广告,小家伙儿吃奶、睡觉都可以不顾。

可心5个多月了,已经不满足总躺在床上玩儿了,知道太姥姥总抱着她,太姥姥一过来她就对着太姥姥笑,太姥姥自然心领神会地抱起她坐在沙发上玩儿。山西的表弟要结婚了,爸爸从沈阳赶过来。姥爷伸手来抱可心,大家本以为她会哭,谁知没反应,抱着可爱的外孙女姥爷甭提多喜欢了。然后把发放床上躺着,可心哭着抗议,妈妈抱起她,姥爷伸手过来她又去找姥爷,姥爷逗她,又把她放在床上,反复了三次再来接可心时,她嘟着小嘴儿,小胳膊背到后头不去了,这一举动逗得大家都笑了。晚饭时姥爷用筷子给她蘸点儿鱼汤,她吃得香极了,姥爷又给她点辣的,看着她苦着脸,珏的爷爷开始心疼的制止了······

回到北京,刚刚五月初,感觉已经步入了夏天。

可心一岁多了,可以屋里屋外自己玩儿了,太姥姥午睡刚醒,她就跑过去给太姥姥拿鞋,把太姥姥高兴得一个劲儿地夸。

不知怎么碰到了电源,电视自动关闭了,可心突然说:今天礼拜二了。(她四个多月就开始看广告,慢慢的只要演广告就不让换台。电视剧一结束太姥姥就点了自动关闭,之后骗她:今天礼拜二了。她也就不再闹着要看广告了。)

没想到这竟成了她学会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受了启发的珏,在可心睡觉的时候有意地念诗给她听: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几天之后,珏再念锄禾日当——可心突然接——午,汗滴禾下——土,又过几天她竟会背了。就这样几个月后她已经背会十四首古诗了。还学会了几首儿歌,常常给大家展示,俨然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开心果。

隔段时间,英杰也会带她们回家小住几日。这天可心和哥哥一起在门外玩儿,嫂子说:爸爸当初还说你们成不了,我们还说‘你看人家不也要结婚了?’爸还说‘结了也得离,过不长。’你看这孩子不也这么大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珏回房就对英杰讲了。之后问:爸爸为什么这样说啊?英杰也没吃惊:我们村里有两家娶的是居民,后来都离婚了,爸怕咱们也是那样所以反对这桩婚事。珏不解:那为什么又同意了?英杰:是我同意了他们的条件,他们说只要娶你,他们以后什么都不管!

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看着英杰一言不发的点着头。好半天才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怎么做,他们都不喜欢我。我生孩子,他们那么冷漠,收的东西他们一律拿走,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嫂子都可以大大方方来这院儿拿我月子里收的东西。甚至亲戚、街坊送给孩子的小衣服,他们都不给我们。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不用做那么多努力了。

回到北京,刚刚五月初,感觉已经步入了夏天。

可心一岁多了,可以屋里屋外自己玩儿了,太姥姥午睡刚醒,她就跑过去给太姥姥拿鞋,把太姥姥高兴得一个劲儿地夸。

不知怎么碰到了电源,电视自动关闭了,可心突然说:今天礼拜二了。(她四个多月就开始看广告,慢慢的只要演广告就不让换台。电视剧一结束太姥姥就点了自动关闭,之后骗她:今天礼拜二了。她也就不再闹着要看广告了。)

没想到这竟成了她学会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受了启发的珏,在可心睡觉的时候有意地念诗给她听: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几天之后,珏再念锄禾日当——可心突然接——午,汗滴禾下——土,又过几天她竟会背了。就这样几个月后她已经背会十四首古诗了。还学会了几首儿歌,常常给大家展示,俨然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开心果。

隔段时间,英杰也会带她们回家小住几日。这天可心和哥哥一起在门外玩儿,嫂子说:爸爸当初还说你们成不了,我们还说‘你看人家不也要结婚了?’爸还说‘结了也得离,过不长。’你看这孩子不也这么大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珏回房就对英杰讲了。之后问:爸爸为什么这样说啊?英杰也没吃惊:我们村里有两家娶的是居民,后来都离婚了,爸怕咱们也是那样所以反对这桩婚事。珏不解:那为什么又同意了?英杰:是我同意了他们的条件,他们说只要娶你,他们以后什么都不管!

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看着英杰一言不发的点着头。好半天才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怎么做,他们都不喜欢我。我生孩子,他们那么冷漠,收的东西他们一律拿走,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嫂子都可以大大方方来这院儿拿我月子里收的东西。甚至亲戚、街坊送给孩子的小衣服,他们都不给我们。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不用做那么多努力了。

或许是英杰最近的违拗让他父亲不悦,这天他们从珏奶奶家吃过晚饭回来,爸爸妈妈正吃着饭,两人问候了一下就带孩子进房间了。可心缠着妈妈吃奶,英杰想看看天气预报就打开了电视。北京新闻刚结束,可心就跑下床去看广告。

门开了,珏赶忙整理好衣服,英杰爸爸阴着脸进来了。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们别一天总跟孩子似地(他说话向来声音很低沉,珏听成了,别一天总跟孩子转。)珏笑笑:那她这么小不跟她转怎么办?英杰爸爸立刻大声道:我说孩子了吗?珏也斩钉截铁的说:我听成说孩子了!英杰赶忙替妻子解释:爸,她听错了。英杰爸爸丝毫不肯放过:我耳朵不好使都没听错,她听错了?珏也生气了:对,我就是听错了,您问我一遍听错了,十遍听错了,一百遍还是听错了!英杰爸爸又嚷了几句摔门走了。

可心吓得躲回妈妈怀里,珏看着一言不发的英杰委屈地说:我怎么啦?他进来就找茬儿,我要回奶奶家。说着就抱着可心出去推摩托车,英杰难心的跟在后面:刚刚回来又返回去,奶奶会怎么想?

谁知英杰爸爸又追出来:要走把家具都搬走!珏一听心想:就算我百般不是,英杰可以撵我走,怎么也轮不到你来说这样的话!于是说:爸,谁说我要走了?我是要去找大妈来评评理(此人是村干部)!英杰也生气了:爸,在这个家里我算什么?我有事没人管,你们还这不对那不对的。您买车盖车库,我上一宿夜班给您听差,让我帮您拉沙子、买这买那,搬砖磊砖,手磨出了泡我没抱怨过,只希望您能念及一点我的好,对她母子好一点儿。您说哥两口子打架懒得找他,以后也甭想用车,我用车就说话。结果,他爸爸参加完婚礼从山西回来,我和您说借车,您二话不说就给我驳回来了,我去找同事借······可心被这阵势吓得哇哇大哭,珏对英杰说:不要说了,去把大妈找来吧。

大妈来了,见珏在院子里哭,笑着说:呦,这是怎么了?

爸爸听见说话声把大妈让进屋里。过了一会儿,大妈喊珏进来:嗨,你瞧你们平时都挺好的,你爸爸也说是个误会。英杰爸爸说:我是因为你们回来也没说我们吃了饭给收拾一下,不收拾有句话也行啊?你看你姐就会办事儿。珏:爸,我不是她,她可以说了不做,但我做了不一定会说,说了还就一定要做,我不会玩儿虚的,没意思。大妈也在里面打圆场这事就算过去了。

早上,婆婆做好饭,在喂侄子吃饭,英杰爸爸也在吃饭,见可心跑出来就说:去叫妈妈来吃饭。珏闻声到道:我先不吃,一会该停水了,先把衣服洗了······

天气格外的好,珏、英杰和爷爷带着可心去动物园玩儿。各种动物吸引着可心好奇的眼睛,自己跑到笼子前捡起别人掉的草试着去喂小动物。玩了大半天,小家伙都不觉得饿,回来等车时就睡着了。我们也跟她跑得精疲力竭,车来了,爷爷找了座位,英杰抱着可心有人让了位置。珏晕车,他让珏坐下抱着女儿。开出了六七站,珏身边的人要下车了,珏让英杰过来,英杰刚要坐下,旁边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话里带刺:有座位不让老人坐,让年轻人坐?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不由分说就坐了下来。珏心理不痛快,抢座位还抢得有理了,还振振有词把自己化进老年队伍?于是对英杰说:我晕车,想吐。说着就把头倚在手臂上,那妇女见珏说要吐,怕吐在自己身上,让珏靠车窗那边去,说那样会好一些。珏不理她,抬头跟英杰要纸,这下那妇女赶忙起身躲开。她走了,别人也不愿坐,英杰就坐下来:你没事吧?珏靠着英杰,心里暗自得意,那晕车的感觉早让“胜利”的喜悦击败了。

转眼又要过春节了,珏带着孩子提前几天回来收拾一下。

下午,英杰爸爸单位的人送来几箱饮料、啤酒和水果,都放在了客厅里。晚饭的时候,可心向妈妈要露露,珏说:哪有露露,吃饭吧。可心不依,指着饮料箱:那有。不识字的可心却看得懂图标(足见广告的魅力),珏只好说:去问奶奶。可心:奶奶,我要露露。奶奶:跟爷爷要。可心:爷爷,我要露露。爷爷自顾喝着酒没有理会可心,孩子不懂事一再地问爷爷要着,爷爷始终不说话。珏感觉堵得慌,没有胃口: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回到房间,珏拿出钱想带女儿去买,转念一想:买回来,要是他们看见该不高兴了。还是哄女儿睡觉吧,大概吃完了晚饭,珏没有出去。爸爸对英杰说:开开,给可心拿一个吧。可心快睡着了,英杰拿着露露给她,喝了两口就不要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把东西收回房间,可心也没再要。晚上英杰下班却买了一箱露露回来,珏说:买它做什么?昨晚的她都不要了,小孩子就是好奇罢了。

三十晚上,英杰爸爸、珏看着两个孩子。妈妈、英杰、英杰的嫂子三个人包饺子。哥哥每年都是吃年夜饭时才会回来的。十点多包好了饺子,一家人看春晚。侄子缠着奶奶,奶奶就在沙发上躺下、起来逗得他哈哈笑,可心也凑过去看,爷爷不高兴了对珏说:你看着点儿孩子!珏笑着说:她只是跑过去看看,又没打架。随后抱起女儿回房间关上了门,侄子找可心一个劲儿拍门珏也没有开。电视被英杰爸爸搬到客厅看春晚,珏就找来笔纸给女儿画画,讲故事。快午夜了,女儿已经困了,珏哄她睡觉,也不逗她等着年夜饭了。

英杰爸爸:吃饭了,都出来吧。珏没有动,英杰进来:饺子煮好了。珏瞪了他一眼:可心刚睡,不放我走。就听英杰爸爸说:把孩子叫起来,大小也算一个,出来吃团圆饭,吃一口也算长一岁了。珏对英杰说:你去吧,不叫她了。英杰知道珏的脾气,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就吃好了,来叫珏:你去吃一点吧,爸叫你出去呢。珏:我不饿。英杰:别生气了,饺子很好吃的,况且我还包了半天呢,听话······珏只好出去。英杰爸爸:让可心坚持一会儿吃个饺子再睡多好,吃一口也算长一岁啊。珏笑笑:不吃也长一岁!我先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打个电话,拜个年再吃。

天气渐渐暖和了,可心每天都要缠着太姥爷带她出去玩儿。有天大概走的远点儿了,回来嘟着小嘴儿向太姥姥告状:太太,我走不动了,太姥爷不背我!太姥姥笑:太姥爷岁数大了,背不动你了,你要是想让他带你出去,就得自己走!可心仍不依:那我走不动了怎么办?太姥姥:走不动爬也要自己爬回来。听得珏在一旁忍不住的笑。不过此后可心再也没要太姥爷背她了。

快两岁的可心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为了一点事躺在地下哭着不起来。珏拉她也不起来,太姥姥哄也不起来。珏让奶奶出去,不理可心关上门,和奶奶在客厅看电视。一会儿可心跑出来躺在客厅接着哭,珏:你自己不起来,我是不会再拉你了,这么不听话,没人喜欢你。奶奶,走,去那屋。关上电视,珏拉着奶奶进了另一间屋。

不知是没了观众还是哭累了,可心自己起来,开开门走到太姥姥身边:太太,我听话。太姥姥心疼的把可心抱起来和她讲道理······渐渐长大的可心再也没有躺在地下哭闹过。

四月,珏的叔叔病了,再次手术。没多久奶奶着急上火也住院了,爸爸从沈阳赶过来,快一个月奶奶出院了。六月,叔叔搬到奶奶家来养病,珏只好回自己家住了。

珏在家住了几天,英杰的爸爸突然问:你怎么不去你奶奶家住了?珏:哦,叔叔病了,女儿又要高考,家里地儿小不得养病,所以来我奶奶这住了······

英杰妈妈总感觉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也看不出什么病,吃了药也不怎么见效。记忆力也大不如从前,去医院把二楼当成一楼转悠大半天也找不到出口······珏不忍心,带着孩子陪她去了几次医院。

这天晚上,英杰的姥姥来电话,说明天和英杰大姨过来看看。妈妈赶紧去告诉哥哥明早去公交车站接姥姥她们。早上,哥哥出去一宿就没回来,妈妈想让爸爸开车接一下,爸爸说有事儿没时间,就开车走了。

嫂子带着孩子过来,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婆婆没办法只好推自行车准备自己去接,珏喊住婆婆:您看着可心我去吧。

接回了姥姥、大姨,嫂子也带孩子过来说了一会儿话:我带着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在这儿添乱了。拿着给孩子买的零食走了。快中午,婆婆去厨房做饭。珏让婆婆回去陪姥姥她们说话自己来做。

可心两岁了,珏带着她回姥姥家,大家都喜欢这个懂事的小家伙。姥爷买来了习字卡片,教可心认字。珏和妹妹逛街晚了,问爸爸就近住妹妹家行吗?爸爸说没问题。晚上9点了,毕竟女儿没离开过自己,珏还是不放心打来电话,爸爸笑着说:一点儿都没闹,听着啊,这个念什么?爸爸问,可心很快就答。爸爸说:怎么样?还有几个字就都认识了,放心睡觉吧。

第二天姐妹俩又逛了大半天才回来,可心坐在床上,小姨把吃的给她,姥爷逗她:给我一个?可心把口袋挪到床里面,姥爷:谁吃我买的雪糕了?可心一下子没了勇气,可怜的叹了口气:唉!无奈的把零食口袋给了姥爷,大家忍俊不禁······

这天珏在厨房洗菜,可心跑来:妈妈妈妈,快看小舅,珏不知怎么回事跟着进屋。弟弟笑着:可心看着啊。说着伸出一根手指,用打火机在下面晃晃,假装吃掉,把手指藏起来给可心看,可心吃惊的看着,再看看珏,满眼的疑惑。珏笑着嗔怪弟弟,对可心说:小舅骗你呢。

这个阶段的可心充满了好奇,一不注意就要出状况,这不是,愣在镜子前不动了,姥姥一看就开始埋怨姥爷:刮完胡子也不收起来,看可心!只见可心的嘴角、下巴上各有一个小口子······

姥爷没事就带着可心去公园,一走一天可心也不找妈妈,晚上都追着姥爷和姥爷睡。姥爷和姥姥为了一点事情声音高了点,可心在一旁劝姥爷:得了得了,那是妈妈的妈妈!全家人笑声一片。

珏的妹妹这一年结婚,姑姑和表妹也来了,之后玩了几天一起回了北京。回到北京,已是8点多,先到奶奶家见见老人,一进院子,爷爷就迎出来。珏叫爷爷,爷爷似乎没听见,目光直越过珏去找可心。珏笑着嗔怪:有了可心我就成了透明人了,你看不见我了吗?吃过晚饭,珏和英杰回了家。

日子萧然而逝,转眼又是春节。英杰妈妈忙着炖鸡,蒸肉······一样样准备着春节几天里招待客人之用。晚上珏也在厨房帮着忙碌着晚饭,英杰要上班,可心有点困了,见珏和妈妈在忙碌心中本就不高兴,妈妈又说:饭这就好了,去叫你哥他们来吃饭。英杰抢过珏手中搅着的鸡蛋泼了出去:吃什么吃!转身出去了。妈妈抱怨了几句问珏:他是嫌你嫂子不过来帮着忙活吧?珏笑笑:谁知他又怎么了。

吃过晚饭,英杰上班,哥嫂也带孩子走了。婆婆说:你爸、英杰都值班去了,咱俩包饺子吧?珏说:行。9点半多了,嫂子才过来:呦,都包上啦。婆婆说:嗯,快包完了。嫂子说:那我就不粘手,先回去了。

3岁多的可心已经会背《沁园春·雪》了,女儿可爱懂事,英杰却总是生病。珏的爷爷:不行,得好好看看,明天我带你去宣武医院,我认识位老中医。

英杰的病检查完结果,爷爷找老中医又给号了脉,结果一样的。都说是心脏有毛病,好多年了,最好用药调理。珏再不敢像以前一样躲起来吓唬他了,有时闹别扭也不再一争到底,总是见好就收。

天气一天天暖和了,吃过晚饭两人带着孩子去遛弯儿。英杰指着花生,告诉珏它的叶子太阳落山就会收拢,开了花就不能除草了,看花开的多少就知道花生结的多少。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落花生。

每到夏天珏就想带孩子去与父母相聚,今年想想英杰的身体就打消了念头。英杰明白她的心思:去吧,孩子上学就不自由了。

珏带着女儿回了沈阳,住了一个月,回来时满院枯叶,冷冷清清,英杰父母已经搬到哥哥那院儿了。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了,说是嫂子总在家方便一些。

一个大院子,英杰六天值一次夜班,珏仍旧很害怕。天一黑下来,她就提早打点好一切,把外面大门锁好,依次院门、客厅门、卧室门,躲在屋里就再也不敢出去了。当天色微明,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有天,珏带可心去那院儿看看,英杰爸爸:你自己不是也敢住了吗?珏笑,故作轻松:有山靠山无山独立!

珏在家没事就在玻璃上做文章,把卧室、客厅窗户下面一排大块的玻璃都贴上了玻璃胶。站在屋里看不到外面,自然外面也看不到里面,这样一来心里踏实多了,英杰爸爸来拿东西看见就问:贴它干嘛?进来贼你都看不见。珏:看不见不是更好,他不担心,我不害怕。

有天爸爸过来呆了一会儿,有意无意地说,回头你妈在哪院儿车就归哪院儿,英杰他们也没在意。没过几天,珏带孩子过去看奶奶,又和嫂子聊了一会儿,突然嫂子说:爸说了,妈要是在哪院儿车就给哪院儿。珏笑笑:爸前两天是说过。嫂子笑着说:我还以为老爷子喝多了说着玩儿的呢······

英杰爸爸给妈妈雇了一个保姆,一个月就辞了。不久又雇了一个,河南人,年纪比珏大几岁,一只眼睛据说有病耽误治疗失明了。人精明能干,能说会道,对这个很满意。过春节,嫂子说爸爸给她涨了工资,还特意给她买了一双鞋。

今年春节在哥哥这院儿过,三十晚上,哥哥掌勺,嫂子、珏一起忙活了一桌子菜。饭后哥哥在屋里伤心:大夫说了,妈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大家相互安慰了一下,珏和嫂子去包年夜饺子,陪着老人高高兴兴过了年。熬了半宿孩子都困了,珏带孩子先回去了。

英杰和哥哥陪着爸爸边吃边聊喝了好久,回到家后郑重地拉着珏:我跟你说件事儿,爸今晚和我们说了‘妈在哪院儿,车归哪院儿。活着养,死了葬,他给雇保姆。爸让我征求你意见,我说不用,我一个人上班,你带孩子,又不会开车,养不起车。珏:车要与不要我没意见,我本就不稀罕。也亏爸想得出来,以车作酬劳!赡养老人无可厚非,何必多此一举?当初对我再分好一点,不用他拿车雇我,我也养。

初一、初二哥哥做饭珏帮着忙活,嫂子、英杰带着孩子。初三珏做馅儿饼,大家边做边吃,珏做完最后才上桌儿吃饭。坐在英杰旁边,没一会儿就听爸爸低声对英杰说:过了初五你们就自己吃吧。吃了饭收拾停当,英杰和珏回到自己家。

一进门,珏就问:爸说什么了?英杰赶忙说没有。珏:别骗我了,我都听见了,以为我是饿大的啊,明天咱们就不去了。英杰哀求:就再将就一天吧,我初五值班,你去奶奶家,初六咱们自己吃好不好?珏:不行!爸不是说,不过完十五不算过完年吗?怎么换了我们就改章程了?他今天又这么说,出尔反尔的是他,怪不得我。你以为我愿意去啊,每天吃完了,嫂子一句带孩子干不了活儿,十多个人的盘碗一大堆,都是我一个人收拾,跟个使唤丫头似的。我还要谢谢爸开恩呢,要去你去,我就是不去了。

第二天,珏炖了家里人都爱吃的酸菜白肉,故意问英杰:给爸他们送点儿?英杰知道妻子在斗气,不做声。珏说:走,给大姑家送点儿是真的。盛了一大碗来到大姑家,他们正在做饭,一进客厅,没想到英杰爸爸也在这儿。笑着和大姑父介绍:倩子做这菜最好吃了。

大姑家很快开饭了,留他们一起吃,英杰说:我们吃过了。大姑说:吃过也再吃点儿,爸也说:尝尝你大姑手艺······

3月中下旬,珏的奶奶血压总是不稳定。珏把奶奶接来,每天带她去卫生院量血压,陪奶奶遛弯、聊天。

这天晚饭后珏在收拾着,英杰说去那院儿看看。去不多时,嫂子就来叫珏:你快去看看吧,他和保姆打起来了。

珏赶忙和嫂子赶过来,一进院就见两人在廊子下对峙着,英杰:我让你看着我妈细心点儿怎么了?保姆还在那不依不饶:嫌我不好你换人啊!边说边厮打到院子里,英杰也真的火了,扬手一个耳光,这是珏认识英杰以来第一次见他动手打人。

珏赶紧将英杰用力推出院子,关上了门。那保姆坐在地下,拍着腿大哭,边哭边数落着。珏拉她:大姐,地下凉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她就是不肯起来,还哭天抢地放声嚎啕起来。只听咣当的一声,大门被英杰撞开了,他嚷着:你把我妈摔那样,你还有理了?!珏用力拦着英杰,英杰顺手拿起门边的铁锨,珏知道事情要闹大,喊在旁边水池投着衣服的嫂子:姐,快帮我一下!嫂子根本就没动。珏拦不住英杰,只好用身体护住保姆,铁锨打在了珏的腿上。这时奶奶、邻居都过来了,拉走了英杰,劝起了保姆。珏立在院里,只感到浑身没劲儿,还一个劲儿的发抖。定了定神进去看了看保姆,说了些歉意的话才回家。

奶奶在说英杰: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动手,动手就不对······珏问:怎么回事啊?英杰说:我进去,爸上班了。我见妈眼睛、脸都摔青了,耳朵也破了,问怎么弄的。保姆说摔的······我就让她以后看着我妈时用心点儿,结果她和我叫板。珏说:打也打了,你还拿铁锨,幸好打在我腿上,万一失手就麻烦了!英杰:谁让你拦着了?我见她在那撒赖不起来有气,想吓唬吓唬她,就算你不搪着也打不着她,我是奔着地面去的。珏说:好了好了,以后可不要这样了!冲动是要有代价的。

早饭后英杰上班去了,快十点了,奶奶回西屋睡觉去了。珏正在收拾屋子,爸爸气势汹汹进来:昨晚怎么回事啊?珏说:您小声点儿,咱们进来说,奶奶最近不舒服,过来住两天,在西屋睡觉呢。爸爸怒气冲冲,继而嚷道:这是我的家!珏一听也没客气:是你的家,那你找英杰说去吧!

章节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