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再一次惊醒了:又是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自己似乎处在极度危险之中,而那本该是自己姐夫的严俊武竟不惜一切要保护自己。夏瑜确信那是一个梦,情感却被那梦影响了,不知不觉间开始对严俊武有了好感:看得出,那人对自己是很关心的,即使不做那梦,从他那天在自己家里对自己所说的话也能感受得到。
可是,一个干扰信息打乱了夏瑜的思想:严俊武是堂姐的男朋友!夏瑜迷茫:这个英才与自己其实是没有任何直接关系的,也不可能发展直接的关系。如果他与夏玉成事了,他就是自己的姐夫,自己怎能与姐夫……如果他与夏玉分手了,自己又能与他有结果吗?再说,自己似乎对他没感觉,只是觉得他真的挺关心自己,事业方面也算成功……夏瑜的脑子里浮现出严俊武那英俊而又干练的面孔,脸颊微微发热,却感觉不到心跳速度的改变。
夏瑜不敢再想严俊武了,可那奇怪的梦依然缠绕着她的大脑神经。她只得把注意力转向另一个人——神秘小女孩。那神秘小女孩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她又是谁?夏瑜希望神秘小女孩是存在的,因为那梦告诉她:小女孩的本领很大,能够对付心魔。而且那小女孩杀心魔前的话一直在夏瑜内心回响:“你害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那是一句充满正义的质问!
“神秘小女孩和心魔要么同时存在,要么同时不存在!”夏瑜想起梦中神秘小女孩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不是看在你救过我妈的份上,我早就杀你了,怎会等到现在?一个大胆的断言脱口而出。
夏瑜起了床,来到大厅,发现已是凌晨1点了。她也不顾时候是否合适了,按动手机,拨打了好朋友汪笑笑的家庭电话。
良久,那边响起了一个女高音:“谁呀?大半夜打过来干嘛!”听声音,显然不是汪笑笑,也不是她妈妈,会是谁?
夏瑜带的怯意和歉意说:“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是夏瑜,有点急事要找笑笑。”
对方在那边似乎嘟囔了几句,然后对着话筒说:“哦?你是笑笑的朋友吗?”
“是的,阿姨。您能叫醒笑笑,让她来听电话吗?”夏瑜内心焦急,却不得不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请求对方帮忙。
“你是笑笑在学校认识的吗?”对方又问。
天啊!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直接叫笑笑来听电话就行了!都说了是急事,哪还那么多废话?夏瑜心中暗骂对方,嘴上却只得认真回答:“是的,我和笑笑是同班同学,又是一起当班干部的。”
“嗯。你打算考高中吗?”
“一直在打算。阿姨,拜托,麻烦你叫一下笑笑来,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夏瑜耐着性子说。
“她睡了,我不好意思叫醒她。”
“阿姨,麻烦你了,笑笑与我感情很好,她不会介意的。”
“可是,你三更半夜找她,不太方便吧?”
“阿姨,麻烦你了。”
“笑笑是女孩子呀。”
“阿姨,我也是女孩子。”夏瑜几乎被气哭了。
“我知道,可更不好啦!女孩跟女孩……那,那像什么话?”
“阿姨,我是正常的。您,您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
“你这人脸皮怎么厚成这样?你搞同性恋的,还说自己正常!”对方的音调更高了。
“我不是同性恋的!我也不会搞同性恋!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要找我的朋友,没想到碰着你这乱七八糟、胡乱纠缠的人!再见!”夏瑜忍无可忍,生气地挂断了。
“莫名其妙!”夏瑜怒气未消,骂了一句。
本来打算联系好朋友汪笑笑,搬到她家住几天,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她,让她给自己提点建议的。没想到人没联系到,却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成是搞同性恋了,真气人!
喝了一口冰冻的可乐,夏瑜的心情恢复了平静。“我居然跟同性恋扯上关系了?”夏瑜觉得好气又好笑。由小到大,她都觉得同性恋是不可思议的,打心里不接受这种异常的现象。她和汪笑笑关系亲密,却是完全正常的朋友关系,怎会跟同性恋沾边呢?夏瑜到过汪笑笑家不知多少次了,有好几次还在她家过夜,汪笑笑也来过几次过夜。两人同床而卧,从没发生过任何事。而且,女孩跟女孩怎么会发生事情呢?夏瑜听说过同性恋,却从未亲眼见过,更没亲身经历过。“女的跟女的有什么好恋的?莫名其妙!”夏瑜微嗔。
手机开始振动!优美的音律从手机发出。有人来电了!夏瑜迅速拿起本来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汪笑笑打来的。夏瑜乐坏了,接通:“笑笑,你终于醒了!”
可是,那边没有回声。
“怎么了?不会怪我半夜惊扰你发美梦吧?”夏瑜笑着问。
那边还是沉默。
“笑笑,笑笑。”夏瑜隐隐不安。
“笑什么呀?”一个女高音传来,正是刚才那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女人发出的声音。
“怎么是你?笑笑呢?”夏瑜问。
“你找她干嘛?”
“听着!我是她的朋友,我找她有急事,我没时间跟你胡扯!你要么找她来跟我说,要么找她任何亲人来,就是请你不要胡乱纠缠!”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夏瑜脑中闪出一个粗俗、蛮横、喜欢吵架的泼妇形象,不由冷笑:“我也没必要跟你浪费时间。”手指一按,挂断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泼妇到底是谁?夏瑜不禁惊问。在印象中,汪笑笑的家没有这样的人。汪笑笑一家四口人:父母、哥哥以及汪笑笑本人。汪父和汪母历来很喜欢夏瑜,平时经常劝夏瑜多些去他们家玩。汪母和汪笑笑都是温柔斯文的女性,决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高音。汪笑笑的哥哥呢,则长期在外工作,偶然带着妻子回家,看到来玩的夏瑜,也没有表示不欢迎。这个泼妇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能接汪笑笑的家庭电话?还能使用汪笑笑的私人手机?而且,这么晚了,她呆在汪笑笑家干什么?汪笑笑一家又在干什么?他们都睡了?只有那女人没睡?就算睡了,在寂静的半夜里,也该被电话铃吵醒吧?就算睡得像猪一般,可那女人杀猪般的声音也总能吓醒他们吧!除非……除非他们都不在家,或者在家正做着什么事而不能接电话。然而,大半夜里能做什么呀?
汪笑笑不会生了我的气,故意装成女高音来戏弄我吧?夏瑜知道汪笑笑有一个奇特的能力,就是可以装出很多种不同的声音,老男人的,老女人的,青年男女的,小孩子的,各种各样动物的……她曾经这样跟汪笑笑说:“你不去当说书员真是浪费了,你是一个非常有潜质的说书高手!”可自己大半夜打电话过去,汪笑笑必定是知道有急事的,怎么会如此不知分寸地戏弄自己?夏瑜纳闷:怎么所有奇怪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时,手机又振动了。来电显示是汪笑笑的手机号码。那泼妇又打来了?夏瑜不多想,按了一下,把手机凑到耳边。果然,那女高音又在嚷:“你谁呀!快说!你找汪笑笑干什么?”
夏瑜预感汪笑笑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没再理会泼妇,挂断手机,塞进裤袋里。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已来到凌晨2点。夏瑜不顾那么多了,拿着手电筒出了门,随手把家门锁了。
汪笑笑的家离得不算远,步行大约10分钟就可到达。汪笑笑不会出事了吧?夏瑜竭力抑制这种想法,对朋友安危的担忧却越来越厉害,她决定亲自去汪家一趟。汪笑笑是她最好的朋友,亲如姐妹,她不能不亲眼确定好朋友是否安全。
站在门口,夏瑜默默地祈祷。她是一个有神论者,相信宇宙内满有神灵。她想不到该向哪位神灵祈求,只得自言自语般念道:“各位神灵,各位仙人,求你们发发慈悲,保佑我的朋友,保佑她千万不要有事。神啊!佛啊!玉皇大帝啊!观音啊!求求你们!只要你们保佑她没事,我愿意吃斋念经,我愿意天天烧香供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