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总算把金家威等五人送到了差干镇。一下车门,山清水秀的差干镇就吸引了他们的眼球。要不是有事在身,他们真想在镇里的小道、村子和田野间漫步,享受其中清新的空气。
他们按照在通话里记下的地址寻找,很快就来到了一道朱红色的大门前。这地址很容易寻找到,因为远远就看到曾经辉煌过的大家族高大的围墙。
李建峰颇有感触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的确,围墙显得残旧,眼前的朱红色大门却依然光鲜,更显得突出,看样子是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特意重新用油漆涂抹过的。光鲜的朱门,一下子就让出生贫穷的李建峰想起了那句古诗。
夏瑜用门环扣了三下门。
“进来吧!”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夏瑜推门,发觉门很沉重。金家威和李建峰上前,两人把门推开了。夏玉和金梦洁紧跟在三人后面。
哗!好大的院子,只是杂草丛生。荒废已久的半口字型的老式二层楼前,一个枯瘦的女人坐在太师椅上,正用直勾勾的眼睛看着五人。那女人看上去似乎四十来岁,穿着一件土黄色的衬衫,蜡黄的脸上皱痕累累,头发花白稀疏。她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姿态就像电视剧里的官家太太。她的身旁,侍立着一位十**岁的女孩,女孩手中古老的竹扇往中年女人不快不慢地摇动着。而看那女孩,两条大辫子垂着,装扮和神态都像旧时农村女子或者富贵人家里的丫鬟。
夏瑜心中惊讶,几乎怀疑自己误入时空隧道,回到了几十年前或者更远的年代。
很明显,这里曾经是一个富贵大家族所住之地,只是,现在这个大家族衰微了,院子里透出衰败已久的迹象。
“谁呀?”中年女人脸上略过一丝惊讶。
李建峰首先上前:“阿姨,你好!我们是乔雷的朋友。”
中年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悲哀:“哦!原来你们都是乔雷的朋友,来给他上香的。”
李建峰看了看夏瑜和金家威。夏瑜和金家威会意,两人点点头:“是的,我们是来上香的,顺便探望一下您。”
金梦洁却拉李建峰到一边,低声问:“哎,你不能烧香的吧?”
李建峰点点头。
“为什么?信**教的不可以信其他神明的吗?”
“只有一位真神,除他以外,别无他神。”
“太霸道了!”
“梦洁,话不可这样说,就像我们每一个人有且只有一位亲生父亲,这是事实,我们不能说:‘怎么可以这样霸道?难道别的男人就不能当我的亲生父亲吗?难道不可以每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都是我的亲生父亲吗?’确实有且只有一位造物主,就是我们**徒所相信的上帝,我们人类都是他创造的,不管我们是否承认他,他依然是造物主,依然是惟一的真神,这是客观事实。”李建峰一说到信仰方面就变得十分严肃认真。
“谁晓得呢?佛教拜佛祖,道教拜玉皇大帝,你们就拜上帝,每个宗教都说自己的神是最厉害的,那谁家的神是造物主?”
“佛教的创始人是释迦牟尼,他从来没有自称是神,他只以求道者自居,他号召他的弟子要一心追求真理……”李建峰开始说起来,看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估计没有一个小时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金梦洁最不喜欢别人给她说这些,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峰哥,我认输了,我承认你家的耶稣最厉害。”
“这不是承不承认的问题,而是……”
金梦洁急忙转个话题:“峰哥,如果遇鬼了,你有能力治服它们吗?”
“我们都没有赶鬼的能力,完全依靠耶稣**。”
“好的,如果我们见鬼了,麻烦你请耶稣大神帮忙赶赶鬼,打救打救我们。”金梦洁脸上露出调皮的笑靥。
李建峰无奈,只得苦笑。
他们再回到金家威、夏瑜和夏玉旁边时,发现多了几张凳子,金家威、夏瑜和夏玉都坐下了,正在陪中年女人聊天。还有两张凳子空着,显然是为他们预备的。李建峰坐下了,金梦洁把凳子挪到夏瑜身边,倚靠着夏瑜坐下。夏瑜笑了,把手放在金梦洁肩膀上,手轻轻抚摸金梦洁的秀发和脸。
中年女人看到这么多年轻人来看望她,显得很开心,话就多了起来,从自己家的历史一直讲到自己儿子乔雷。金家威、李建峰、夏瑜和夏玉仔细聆听着,偶尔,金家威和夏瑜插嘴问几句,得到回答后总是“哦”或“哗”。
听中年妇女介绍,他们乔家祖籍湖南,几百年来一直经商,积累了不少家财,后来因生意矛盾得罪了一个权贵,为了避祸就举家搬到了广东梅州,至今,他们还住在这里,只是一百年前他们家道中落了。中年女人的儿子乔雷今年32岁,天资聪慧,擅长电脑技术,曾经在一家电脑公司当技术专员。乔雷长期在外工作,收入也算理想。只是最近一个月,乔雷突然回家了,闷闷不乐,似有无限心事。中年女人追问,乔雷哀叹。乔雷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金属盒子回来,说是有重要的资料在里面,却不肯说是什么资料。中年女人担心儿子是否遇到麻烦了,一再追问。乔雷始终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只说自己辞职了,准备另外找一份工作,安慰母亲不要担忧。然而,乔雷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了,医院说是心脏衰竭而死,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心脏衰竭?中年女人哭不成声,一再恳求医生查清自己儿子的死因,医生一再解释是心脏衰竭。中年女人哪里肯信?她儿子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会这样离奇死亡?她报了警,法医来了,得出的结论与医院里的医生一致:心脏衰竭而死。
说到儿子的死,中年女人又哭泣起来。夏瑜掏出纸巾递给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接过擦着眼泪:“你们说,我的儿子死的冤不冤?”
除了金家威,四人的眼里都露出了同情。金家威心里却骂道:“死色鬼!死了还要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中年女人擦了眼泪,稍微舒缓,不提伤心事了,对着五人说:“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应该很累了。”然后对身旁的女孩说:“冬梅,带几位小客人到房间休息休息。”
在车子里坐了好几个小时,中途又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事情,五个人确实累了,听了中年女人的话,纷纷表示谢意,然后跟随冬梅走进了屋子。
冬梅把他们领到了两间房间的门前:“这两间房间都比较大,你们女的住一间,男的住一间,刚好。”
两间房间,其中一间的门已经残破,在门外可以看到房间里的一切,而另一间的门是完好的。不用说,门残破了的房间自然是李建峰和金家威住了。
夏瑜和金家威不约而同:“谢谢你,冬梅姐!”
冬梅笑笑:“不用,这里的房间很久没人住了,你们来,正好可以为我打扫一下。”
五个人面面相觑,夏瑜正想再问,冬梅说:“我要出去服侍婆婆了,你们有事再来找我吧!”
不待五个人回答,冬梅急匆匆地离开了。
金梦洁看着冬梅的背影渐渐消失,问:“这姐姐是那位阿姨的孙女吗?看她们的年龄,似乎不大可能。”
金家威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估计不是孙女,是儿媳。”
“我们进房间看看。”李建峰说。
李建峰和金家威并没有进入自己的房间,他们与三个女孩一起进入了门完好无缺的房间里。房间里都是一些老式的家具,摆放整齐,只是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张不大不小的木床紧靠墙角,木床边的一张小木桌放着一盏台灯。
“哗!看起来很多年没人住了!”金梦洁惊叹。
三个女孩开始打扫房间。
金家威问:“我可以帮忙做什么?”
夏玉一边擦床一边说:“不用了,我们三个人打扫就行了。你们俩快点回自己的房间打扫吧!”
两个男孩就回到了他们的房间。他们的房间就在女孩们房间的隔壁,面积略小一点,一切陈设与女孩们的房间差不多,同样是堆积了厚厚的灰尘。两人不再多说,操起家伙打扫起来。
忙了一会儿,两个房间都打扫干净了。五个人都出来,站在门口,等待床上的水汽蒸发。
冬梅抱着两卷竹席来了:“房间都搞干净了?床擦干净了?来,把席子铺在上面就可以睡了。这里很少蚊子的,不需要蚊帐。”
金家威和夏瑜各自拿了竹席,回到房间铺好。五个人都累了,就回到房间里休息。
三个女孩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紫色的背景,一张英俊的脸渐渐浮现出来,悬浮在宇宙中,乌黑深邃的眼眸,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惟一不足的是眉心处有一块明显的红痣。男孩双眼脉脉含情,凝视着夏瑜:“夏瑜,你终于来到我家了,欢迎你,我未来的妻子,来吧,你在我的相前上香,我很快就会接你到我的世界……”
“啊!”夏瑜惊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夏玉也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金梦洁被两人的惊叫吓醒了,也坐了起来,她本来就在两人的中间,伸手拉住两个姐姐的手:“怎么了?”
台灯亮了,夏瑜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梦见他了。”她的眼睛注视着堂姐夏玉的脸,夏玉也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也是。”
敲门声响起,金家威在外面焦急地问:“夏瑜,你怎么啦?”
金梦洁开了门,金家威和李建峰冲进来。五个人就坐在床上。
夏瑜环视四周,眼睛里透出惊恐,似乎周围正有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盯着他们。金家威挪了挪身,一把抱住夏瑜:“发生什么事了?”
夏瑜被金家威抱住,有了一种安全感,惊恐减退了,说:“我和姐姐都梦见他了,他说……”
金家威的脸一沉:“他说什么?”
“他说欢迎我们来到他的家,还说很快就会来接我们到他的世界。”说到后半句,夏瑜的身子又哆嗦了。
金家威抱得更紧了:“不用怕,有我在,谁也不能带走你们。”
砰!一声大响,接着是玻璃破碎、散落在地的声音。
“啊!”夏瑜又是一惊,双臂环住金家威的脖子,抱住了金家威。而夏玉和金梦洁也抱在一起。四个人的心都是高度紧张。
一股寒风卷了进来,把三个女孩的头发吹起。金家威的脸被夏瑜的头发拂过,痒痒的,闻着淡淡的体香,不觉心神荡漾,浮想联翩。不料,夏瑜推开了他,脸颊泛红,低下了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